校醫(yī)室內(nèi),蘇錦書安靜地躺在那里,打著點滴。經(jīng)過校醫(yī)的診治,她已無大礙。受傷的腿已止血,腳已經(jīng)正骨歸位。剛才正骨的時候她短暫的清醒,大喊了一聲,又暈了過去。
在慌亂中,她抓住了樊少川的手,說了句:“我怕!”
樊少川一直在身邊陪著她,直到蘇錦書的父母趕來。剛才蘇錦書昏睡的時候,他打了蘇錦書家里的電話。
他沒有說具體詳情,只是說蘇錦書放學(xué)時不小心摔了一跤,傷了腳,在校醫(yī)室打點滴。蘇明誠夫妻立馬趕來,點滴正好打完了。蘇錦書也醒了。
李曼怡一進來就心疼不已,嗔怪道:“怎么會那么不小心,走路都能摔一跤。”
蘇錦書看著樊少川,他朝她眨了眨眼。她頓時明白了。就說道:“媽媽,我沒事啊,就是摔了一跤,你看現(xiàn)在不是都好了嗎?”說完,還動了動腳。
“別亂動,不想好了啊,還不好好休息。”李曼怡趕緊說道,“你呀,就是太皮了,才會受傷。”蘇明誠感謝了一番樊少川,感謝他一直陪在錦書的身旁。
蘇明誠把樊少川拉到了角落里,拍了拍他的肩,笑著說道:“錦書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好啊,我都放心不少。”
蘇錦書也沖著樊少川感激地笑了笑,她忘不了,在黑暗中他給她的溫暖和力量,他說:“別怕,有我在。”
蘇錦書走時,對樊少川說了一句:“阿川,今天謝謝你,你是我最珍貴的朋友,我不會忘記。”夫妻兩人就帶著蘇錦書離開了。樊少川也松了一口氣。她終于安好無恙了!
樊少川今天放學(xué)一個人離開后,去了網(wǎng)吧打游戲。打了一個多小時的游戲,可能心情不佳吧,所以在游戲中也總是連連失意。旁邊坐了兩三個女孩還總是嘰嘰喳喳的,讓他更加心煩意亂。
準備摘掉耳機走時,聽到有個女孩口中蹦出了一個名字:“錦書。”他立馬頓住,她認識錦書,是錦書的朋友嗎?女孩總是會有一些女同學(xué),這也沒什么奇怪的。
他沒在意,卻聽到有個女孩說:“蘇錦書這下可要吃苦頭了,哎呀,今天太開心了。”什么,吃苦頭,樊少川的心一驚,她們不是蘇錦書的朋友。
他立馬上前走到一個女孩的面前,摘掉她帶著的耳機,眼神狠狠地盯著她,厲聲說道:“你們說蘇錦書怎么了?為什么說她要吃苦頭。”
那個女孩唯唯諾諾,低頭不說話。樊少川沒有了耐性,如果她是個男生,他早提溜著他的脖子,猛揍他一頓了。可惜,她是個女生。
她低頭不語的樣子讓他生氣,只好不耐煩地捏著她桌子上的飲料瓶,飲料瓶發(fā)出掙扎的聲音,已經(jīng)變了形,扭成了麻花的形狀。
樊少川覺得他在極力忍耐,“快說,蘇錦書在哪里,她怎么了?”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旁邊的一個女孩嚇了一跳,喊了一聲,怯怯地說道:“我說我說,我知道,她在操場東邊的女廁所。”
“為什么她會在女廁所,你們幾個做的?”
那個始終不說話的女生瞪著她。
“你叫什么名字?”樊少川詢問這個不發(fā)一言的女孩兒。
她長頭發(fā),扎著個馬尾,頭發(fā)上還別了一個小熊形狀的發(fā)卡,面目清秀,樊少川卻覺得她的心思不簡單。她眼神里沒有了剛開始的怯懦,反而多了幾分倔強。
她瞪了一眼那個沒有守口如瓶的伙伴,聽到樊少川在詢問她,也瞪著眼睛看著他。如果說一開始還有些害怕,那么現(xiàn)在被拆穿反而沒有那么恐怖了。
“你還有心思問我的名字嗎?你不是擔(dān)心那個人嗎?誰知道她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也許早就嚇死了。”這句話刺痛了樊少川的心,說中了樊少川的心思。
錦書隨時會有意外發(fā)生。他再也顧不了其他,轉(zhuǎn)身就跑。卻沒忘對這兩個女生說:“你們最好祈禱蘇錦書沒事,不然,你以為我會這么輕易就放過你們嗎?”
這個女孩不甘示弱,強硬地回了句:“蘇錦書是你什么人,你那么在意她?”
樊少川聽到這句話時回了頭,擲地有聲地說了句:“她是我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決不允許任何一個人欺負她。”說完,他就沖了出去。
留下女孩呆呆的,她再回想她剛才說的這句話,她手心緊緊地攥著手指,捏的手指關(guān)節(jié)都在發(fā)響。為什么,為什么有那么多人在意蘇錦書,有那么多人替她打抱不平。她想不通,這個蘇錦書有這么大的魔力嗎?
“韓露,你沒事吧。被那個人知道了,我們該怎么辦?”旁邊的女孩搖了搖出神的韓露。
韓露不悅地一把打掉了她的手,說道:“早知道你是這么沒骨氣,沉不住氣的家伙,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和你一起做這件事。”她氣呼呼地走出了網(wǎng)吧,留下了不知所措的同伴。
樊少川一路從網(wǎng)吧飛奔過來,到達出事的女廁所時,心都是忐忑不安的。越靠近,越害怕,害怕蘇錦書會出什么事。還好,他從網(wǎng)吧拿了個應(yīng)急的手電筒。他深吸了一口氣,走進了黑漆漆的女廁所。
手電筒微弱的光在黑暗中顯得尤為亮,光線來回掃視,他看見腳底下的了碎玻璃渣,好像是燈泡的破損片,上面還殘留著血跡。看見血跡,心不由得緊張了一下。
“錦書,你在哪里?”黑暗中他呼喚著她的名字。他什么都看不見,只感到潮濕、陰冷、恐怖,一想到蘇錦書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呆了這么久,他的心都揪了起來。他又一次呼喊著她的名字,期盼著她的回應(yīng)。
“錦書,我來了,你在哪里?”謝天謝地,這次他終于聽到了她微弱的回應(yīng)。
“我在這兒。”他尋著她的聲音,就看到讓他特別痛心的一幕,她整個人蜷縮著,無力地癱坐在有水漬的廁所坑池邊,旁邊就是手紙簍。
旁邊的水管子還不停地在漏水,她的部分衣服已經(jīng)濕了。還好,他并沒有看見她身上有明顯的血跡,只是裸露胳膊和小腿部有青紫的劃痕、有的地方已紅腫淤血。手電筒下的她,臉色傻白,沒有一點血色,眼鏡也不知道掉在了哪里。
蘇錦書迷糊地睜開眼,看見了他,向他伸出了手。微弱的光線之下,他沒有遲疑,準確地拉住了她的手。他看見她的臉上有淚花流過的痕跡,眼睛四周濕紅了一片。
看見他,她好不容易停止的淚水又流了下來,他想伸手幫她擦掉眼淚,卻聽到她說:“阿川,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說完這句話,還沒等樊少川說話,她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