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乾哲帶領的援軍來的及時,西赫偷襲的五千輕騎自是全軍覆沒,葬身湍流。偷襲成功的慕容芊,因為體力消耗殆盡且在戰斗中落水受了寒,在乾哲“看管”下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恢復體力,因擔心西赫再度派人偷襲,慕容芊仍舊讓乾哲守在金沙江附近,自己則帶著四影衛再度朝著西赫大軍方向而去。
還未及西赫軍隊附近,便有暗衛傳來北周二皇子“陳鄉大捷”的訊息。慕容芊在聽到白鳳臨雷厲風行大滅西赫十萬大軍時略有失神,沒想到曾經不可一世的草原雄鷹就這樣被周二皇子斬于馬下,連同他的二子、他的野心、他的宏圖大志就這樣葬在西赫城外,真是可悲可嘆。三世子一向躲在父兄身后膽小懦弱,被俘后迅速遞上降書,不日即將整頓草原余部退回腹地。
在趕往赫圖鎮的路上,慕容芊思緒一直轉個不停,本欲扶持無根基且不受寵的二皇子與南夏聯合,結果還未相識便見識了二皇子如此叱咤戰場,自己似乎小瞧了白鳳臨,這聯合之計怕也無從施展了。
就在慕容芊思索如何與白鳳臨搭訕的同時,一隊高舉“白”字大旗的兵馬,浩浩蕩蕩的往上京行進,白鳳臨也隨眾隊開拔述職復命去了。白鳳臨在馬上顛顛顫顫的心思也百轉千回,本可以先行一騎單行,卻因為內心的忐忑一直在遲疑。一是不知此次赫圖大捷,不知父皇可否會對自己有所改觀;二是,北周朝堂后宮形勢復雜,此次得勝返朝又不知各方勢力會如何變幻。心思輾轉間,觸到懷中玉簪,食指微微婆娑,不知那紅衣女子究竟誰家小姐,此方是否可再見。
跑了個空的慕容芊也并未在赫圖鎮多耽擱,調轉馬頭直奔汴城而去。
隨大軍緩緩歸朝的白鳳臨輔一進入上京城,面對夾路相迎的百姓,眉頭深鎖。自己并未透露歸期,在民眾中也毫無威名,這凱旋慶祝之勢到底是怎么回事,白鳳臨疑惑的同時,內心也充斥著一絲不安。
將眾將士兵部整頓后,白鳳臨前往御書房拜見周皇。
周皇白瀚,先皇四子,少年出世輔助先皇南征北戰,憑借累累戰功扳倒眾多兄弟登上皇位。殺戮果斷,冷血多疑,眾兄弟無一善終。白鳳臨在御書房外等著傳召的時間,想起外面關于這位自己名義上的父親的傳聞,內心風起云涌,不知道得勝歸來的自己能否得到這位前“將軍皇子”一絲關注。
隨著“宣二皇子覲見。”的呼聲,白鳳臨收起心思,整裝進入。
周皇年逾不惑,精神明朗,束金皇冠將發絲高高豎起,高大的身材將暗金常服穿的威嚴異常,翻閱案卷的大手筋脈縱略,看著便是孔武有力。
白鳳臨并未延遲,恭敬地跪拜御前,“臣白鳳臨參見皇上?!钡攘似桃参绰牭交貞?,白鳳臨不敢貿然起身,只好將頭微垂,筆直的跪著。
周皇似是未聽到白鳳臨的跪拜,直到手中卷宗閱畢,才輕輕抬起眼看了一眼對面恭敬跪立的白鳳臨。
“起來吧”。
白鳳臨輕輕回應“謝皇上”,正襟站立。
“我周皇室歷來署單子名,以后稱白臨吧”。
白鳳臨輕聲應道“微臣遵旨。”
白鳳臨恭敬的將西赫降書交由御前總管后便低頭站立未有動作。
周皇緊盯著對面恭敬的白鳳臨,目光沉沉,面色無悲無喜。
”此次平定西赫有功,說吧,想讓朕如何賞賜?“
白鳳臨面色平靜,“為國平亂乃是微臣本分,不敢討賞。”
周皇輕輕翻動著西赫的降書,眼光不時掃過座下站立的身影,看著白鳳臨面色恭敬,似挑不出錯處。“既已及冠,便賜座府邸吧?!?
周皇鷹眼盯著白鳳臨恭敬的跪謝退下后,仍舊面露不虞。
白鳳臨直到走出宮門才深深呼出一口氣,自己的這位“父皇”果然對自己還是頗為不喜,軍功未能讓他有所改觀,恐怕還因著百姓歡迎之事對自己頗為忌憚。從小師傅便教自己“心懷天下,不予名利”,自己對這身外之物當然不甚在意,可是父子親情自己卻是從未體會過。
白鳳臨人還未及新賜府宅,回朝受賞的消息已經在他之前到達府邸區。
明王府內,大皇子白澤正在正廳與七皇子白栩對飲。聽到來人回稟白鳳臨得勝賞賜后,坐在下手的七皇子,神情喜悅的對上手說道“大哥,看這莫名其妙的二皇子,得了軍功也只得了個從三級府宅,看來父皇對這個廢妃之子不甚在意。想老十還沒分府已得了闖王稱號,這皇子府賜下可真夠打臉?!?
坐在主位的大皇子白澤,略微臃腫的身子包裹在暗靛錦袍內,身形慵懶,一雙眼睛充滿不屑“他個冷宮出來的算個什么東西?父皇不喜他那被廢的娘,自然也不會對他多看一眼?!?
七皇子一雙精明的眼微轉,應聲回道“那是自然,大哥身份尊貴,這冷宮廢子怎能比擬?”
大皇子不甚在意的擺擺手,“莫提那個,昨天新到一批舞娘,老七不如跟我一同賞賞美人,品品酒?!?
耀王府內,端坐在主位的五皇子白冉此時也聽到了手下傳來的消息。五皇子白冉,貴妃劉氏之子,文治武功皆為上乘,從小深受周皇喜愛,自然也深受一批朝臣愛戴。
與此時耀王府書房內,不同于明王府的縱情聲色,五皇子與一眾客卿卻是在品茶論道。
“這二皇子得勝回來,卻得這個么不上不下的賞賜,可真是可喜可賀?!?
客座一位頗為清瘦的青衣書生回到“我大周自開國以來皆是皇子封王分府,這二皇子獨得個皇子府還是首例,并且據說這府邸堪堪算是從三級?!?
耀王提起茶盞輕輕撥了撥茶葉?!斑@白鳳臨竟然沒死在西北也算他命大,還是余卿妙計慫恿百姓迎接得勝將軍回朝,這份大禮送的妙啊?!?
青衣書生微微點頭“廢妃之子不足為懼,殿下還是應多注意明王府那邊。”
聽到這話,耀王眉頭一皺,面露嫌棄,“我看老大的心思都在美人身上了吧,倒是老七可不是什么善茬?!?
白鳳臨看了眼“皇子府”的牌子眉頭微皺,跨過門檻便見一眾仆從相應,為首一四十多歲黑瘦男子神情倒是恭敬“屬下劉福生恭迎殿下回府。”粗略算了下人數,白鳳臨心下了然,白鳳臨點點頭“我喜靜無需多打擾,你們當謹守本分,我也不會為難你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