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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七四回:芳艷地笙歌燕舞,玄虛里得償所愿

林英麒當下只得道:“本將名喚林英麒,乃是小張太子座下神將,如今隨我家太子做客在此。你與這云夢澤水族的恩恩怨怨,本將也理不清楚,不如你們隨本將前往水族宮中,辨明因果,叫我家太子斷定如何?”不想那桃仙聽聞小張太子的名號,竟眼中放光,不禁欣喜問道:“可是那除去了淮河妖患的小張太子?”林英麒聽了,不禁詫異道:“你怎的知曉我家太子之名?”

只見桃仙步行上前施一禮道:“小張太子乃是小女故人,如今來至此處,還請煩勞將軍帶路,去與故人一見。”林英麒聽了此言,連忙大喜道:“若是如此,真是再好不過。能化干戈為玉帛,總也好過刀兵相見。即是太子故人,想必太子見了必然欣喜。小將這就前方帶路,三位請跟小將前來。”當下便帶三女回返云夢澤水宮而去。那一眾小魚精見得林英麒做主,皆不敢言,只得前方帶路,再把那分水之術施展,好叫林英麒與三女回返宮中。

一路暢通無阻,一行人早來至水宮之外。桃仙三女不敢擅入,立在宮門止步。桃仙施一禮道:“還望將軍與小女通報,就說是故人來見。”林英麒不敢怠慢,連忙道:“幾位少待,本將這就前去通報。”一路駕風而行,忙來至宮內去見小張太子。

小張太子此時正于云夢澤水宮之中飲茶闊談,見得林英麒歸來,笑問道:“如此神速,便得回返。想必英麒已然是除了那怪了。”林英麒道:“那怪言說是小魚精采他花朵,斷他花枝,這才出手驅逐。因真偽未辨,故而尚未動手。那怪還說與太子乃是故交,故而帶來給太子一見。”

小張太子不禁怒道:“胡說八道。本太子修身佛門,怎會與這些藤精樹怪有故?”賀衛仙一旁進言道:“太子,我等皆知太子深明大義,向來守身如玉,怎會與妖魔同流?可那妖怪有言在此,我等若是拒之門外,有豈是待客之禮?不如召他一見,也好問明真偽。此處是為云夢澤,余淼兒之所在。若是能叫這嶺上樹仙與宮中水族化敵為友,和睦共處,豈不是太子的功德?”

小張太子聽聞此言,這才道:“也罷也罷,便是見他一面也無妨。”卻是端坐大堂,紋絲不動。林英麒只好再回返宮門,通報三女。幾女見林英麒只身前來,刺仙棗仙皆心有不悅。桃仙卻急問道:“太子怎說?”林英麒道:“太子請幾位入內敘話。”桃仙聽見,便往里走來。刺仙棗仙相視苦笑,只得無奈跟上。

小張太子只見得先頭而來的人,卻是杏眼柳眉,飄然若仙,玉骨冰肌,猶如銀水傾注,不覺看的呆了。沈化龍一旁提點道:“太子,這不是你在劉家村度化的亡靈麼?”小張太子這才頓悟何為故人,原來此人便是當日許下心愿,來世愿為一株桃樹的劉妮蕓。前世小張太子親見他陰魂之軀便覺艷麗無雙,如今見得仙體,更覺明艷動人。若說小張太子見過的俏麗佳人也有百十個,可乍一見桃仙,頓覺他人皆失去光彩,心中情不自禁泛起漣漪,連忙起身相迎道:“前世你曾許愿為桃樹,不想今時不僅得償所愿,還修仙得道,化了人形。”

桃仙見小張太子憶起,也欣喜道:“全仗太子隆恩,得使小女得償所愿。”說罷,便施一禮來拜小張太子。小張太子連忙扶起桃仙來道:“你有此般造化,皆是萬福所至。本太子可不敢邀功。”桃仙道:“當日若非太子以佛法感化,送小女入得輪回,小女怎能有今日之幸?”便扯身旁刺仙棗仙來見過小張太子道:“太子,此乃小女一同修道的姊妹,刺仙,棗仙。”二女也各自行禮,拜見小張太子。

小張太子瞧見刺仙形貌昳麗,月眸星眼,棗仙小巧玲瓏,嬌嫩可人,也都是千里難尋的佳人。可與桃仙站在一處,便也失卻了光澤,只做得個紅花身旁的綠葉來。小張太子也將宮守仁,沈化龍,賀衛仙,林英麒與余淼兒一一道出姓名來,說與三女相識。

桃仙見過余淼兒道:“之前不識魚仙,傷了幾個孩兒,實是我等以大欺小,實屬不該。在此我們姊妹便給魚仙姐姐賠個不是了。”余淼兒道:“也是我家孩兒玩鬧,冒犯了幾位妹妹。此事也有我云夢澤水族的過錯。如今你我俱是一家之人,可推杯換盞,同來飲些香茶,豈不美哉?”桃仙道:“姐姐說的是,此前種種皆是過去,如今你我交好,正是化干戈為玉帛。”

當下余淼兒便喚加茶加盞,桃仙三女也各自落座,早有手下小魚精以香茶奉上。余淼兒道:“我水族之中多有能吹會奏之士,如今兩處貴客在此,當奏樂以敬貴客。”便叫小魚精吹拉彈唱,把曲言歡。

小張太子聽罷一曲,直道:“我座下神將賀衛仙也精通音律,吹得一曲仙笛。如今便是我也是許久未曾聽得,不如叫衛仙也來獻曲一首,幾位莫要取笑。”余淼兒桃仙皆稱贊一番。當下便有賀衛仙吹奏一曲,卻是瑤池仙樂一般。余淼兒桃仙聽得此天籟之音,皆如癡如醉,身陷曲中而不自拔。

幾番游樂,桃仙三女便告辭而去道:“明晚小女幾人在嶺上備好香茶,還望太子與魚仙姐姐前來我處作客,好叫小女幾人一盡地主之誼。”小張太子道:“敢不從命。明早本太子欲在江畔誦讀早課,也請三位女仙和魚仙前來一看。”余淼兒,桃仙皆道:“能聽得太子講經,真乃是小女三生有幸。”小張太子大喜,便與四女約定明日清晨于江畔講經。

約定即成,便送走桃仙三女。余淼兒道:“小女已為太子在宮中拾出房間,可叫太子安歇。太子休養生息,也好明日講經。”小張太子道:“有勞小姐了。”當下余淼兒便喚小魚精引小張太子一行去往安歇之處。

沈化龍道:“此處交由大哥三弟護衛便可。四弟隨我前來,我有一事相告。”林英麒遂問道:“二哥不知找我何事?”沈化龍笑道:“隨我前來便知。”遂與林英麒出了水宮而去。二人直上了岸來,落于林間。

沈化龍道:“我聽聞,你與貂兄相約一戰,可有此事?”林英麒道:“正有此事。”沈化龍問道:“你也見過貂兄之能,你覺有積分把握可贏過貂兄?”林英麒搖搖頭道:“卻無把握。貂兄武藝高強,一柄鋼叉用的神出鬼沒,卻是個好敵手。若是四弟我不使神火,貂兄不使掌中雷,只作得個半斤對八兩,勝負只在毫厘之間。若是四弟我用上神火,貂兄用上掌中雷,恐怕便作得個兩敗俱傷來。”

沈化龍笑問道:“若是你與其交鋒,我暗使毒牙襲擊于他,你可有勝算?”林英麒聽聞,連忙大駭道:“二哥怎能出此言?我與貂兄惺惺相惜,約好一戰,二哥怎能從旁協助,還偷襲于他,此非正人君子所為。”沈化龍笑道:“我便知你如此說。我且問你,若是你能出其不意,以我神法襲之,你可愿意?”林英麒道:“贏他也該堂堂正正來贏,如何使得此法?何況二哥的神法,四弟我也不會。”

沈化龍笑問道:“我來問你,若叫那紫金貂來作得太子座下第五個神將,你可愿意?”林英麒撫掌大笑道:“自然是求之不得。”沈化龍道:“能行此事的只有你可為。待是你學了我的神法,也不需使些手段。若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打得是難解難分時,以此功法小勝他一招,便得了這一員良將,你可愿意?”林英麒聽聞,沉默不語,只顧低頭思忖。沈化龍見林英麒不言不語,又言道:“你學會此功法,必定實力大增。此事是你與貂兄約定來斗,理應守規尊法,也不是那性命相搏。若是他日隨太子斬妖除魔之時,以生死定正道,你還心存公義,不愿以此法降魔?”

林英麒抬頭道:“降妖除魔之時,之分善惡,不分手段。但凡能除去妖魔,自然是百般計法皆可行。”沈化龍笑道:“這就是了。你學了我的神法,也是助力大增,皆是無論是降妖除魔,還是依此法救了太子,你大哥二哥三哥,都是大功一件。此等救人性命的大事,你如何還不愿為?”林英麒為沈化龍說動,不禁道:“那四弟便和二哥學習此法。只是此法乃是二哥傍身秘法,四弟學來恐不便也。”沈化龍猛地一厲道:“四弟,你怎的能說此話?你我生死兄弟,同在太子座下,早就身在一家。此話卻是寒我心。”林英麒連忙道:“二哥勿要多想,是四弟失言了。”說罷,便朝自家胸膛狠狠砸去一拳。

沈化龍連忙攔住道:“四弟莫要如此。待二哥教你此法,學會此法打敗貂兄,叫他作得我們五弟,這才是大功一件。”便趁夜將那蛇毛尖頭得出的法術教與林英麒。林英麒便在月下反復演練,直叫得那飛出的戟頭隨心所欲,這才坐下歇息。早有沈化龍采來野果遞與林英麒道:“四弟聰慧,將二哥這等神法一夜學會,真乃天縱奇才。”林英麒笑道:“此事還多仗二哥不藏私,四弟我才能學來二哥神法。”

二人正說間,忽聽云端傳來一聲道:“二位莫要如此,你推我讓,徒增他人艷羨。”沈化龍聽了聲來,不禁笑道:“三弟為何來此?怎的不在小張太子身旁?”云端走出賀衛仙來,落在地上道:“此處并無妖邪,再者還有大哥服侍在太子身旁,三弟我這才過來尋二哥四弟看看情形如何。何況,若有妖邪,三弟我這等武藝,是太子救我還是我救太子尚還未知。二哥就莫要取笑我了。”

沈化龍問道:“三弟此來,可是尋我等去聽太子講經?”林英麒一臉惶恐道:“不去不去。太子講經,四弟我可是聽不懂的。回頭鼾聲如雷,倒是跌了太子的臉面。”沈化龍賀衛仙聽了,皆大笑不止道:“不想四弟天不怕,地不怕,倒只怕太子講經來。”林英麒苦笑道:“非是只怕太子講經,菩薩講經也怕。”只見得沈化龍笑得前仰后合,賀衛仙笑得忍俊不禁。二人扯起林英麒道:“怕也躲不過,快去江畔聽經。”林英麒無奈道:“二哥三哥就知害我。”

來至江畔,只見得小張太子已端坐法案之上,宮守仁立在小張太子身后,手持巨鉞,威風凜凜。三人連忙各歸其位,立在宮守仁兩旁。法案之前,桃仙三女以及余淼兒和眾多小魚精,皆端坐蒲團之上,靜待小張太子講經。

小張太子見沈化龍,賀衛仙,林英麒前來歸位,當下便朗聲道:“佛法無邊,源于佛祖釋迦摩尼菩提樹下得悟此道。佛祖曾為迦毗羅衛國凈飯王太子,受教于婆羅門,有感生,老,病,死,戰爭,離合,從而舍去榮華富貴,出家修行。獨修苦行多年,而于菩提樹下得道,領悟有三法印,四諦,八正道,十二緣起,三十七道品之理,終達通覺而成佛。先后傳道授業,傳與世人有智慧,神通,頭陀,天眼,解空,說法,論義,持律,密行,多聞十法,以教世人不愚不昧,不暴不戾,不罪不惡,而修善行也。至圣佛理逐漸傳于中土,先時孔圣人曾聞西方有圣者,不治而不亂,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便是我佛之根由也。楚王英少時好游俠,交通賓客,晚間更好黃老玄學,喜為浮屠齋戒祭祀之道。秦皇四年,曾有西域沙門一十八人,持我佛教義而來中土,以傳佛道。秦皇以其風異俗之由而將沙門中人囚禁。然而夜時有丈六金甲之神破戶而出,秦皇大驚,遂以厚禮相待。漢時有國士司馬,曾記少年將軍霍去病大破匈奴,得金人佛像。可見此時佛事盛行,其勢浩大。及至明帝之時,明帝夜夢金人顯像,身長丈六尺,項有光明,飛至殿庭之上。待白日以此夢問群臣,當中有太史傅毅知曉道:西方有神,其名為佛,陛下所夢,得無是乎。明帝遂遣一十八人入西域而求佛理。使者遇沙門迦葉摩騰,竺法蘭二人,得佛像經卷,載以白馬而還洛陽。明帝為立精舍以居之,名曰白馬寺。如今白馬寺尚在洛陽。漢末之時,佛教昌盛,多有譯者,如安世高,支曜等,法事漸興。有譯者名喚支讖,支讖有弟子支亮,支亮有弟子支謙,是為三支。當時有言稱天下博知,不出三支,其賢名可見一斑。支謙遇漢世大亂,避禍東吳。吳主孫權,聞支謙博學多才,召之拜為博士。支謙在吳時,譯經三十部,吳地各處建佛寺佛塔,向佛之風日甚。晉時得大譯者竺法護,通曉三十六國語言文字,譯經有百五十部,精勤行道,知名當世。有佛圖澄,善誦神咒,而戒節嚴明。時后趙石勒石虎暴虐無道,專以殺戮為威。佛圖澄憐憫蒼生,杖錫軍門,施展種種神通,以佛法無邊感化二石。雖不能盡信其言,也能以迂回之策教化殘忍之習。因而民間多有奉佛之人,相竟出家。后有道安,慧遠,慧持,皆是大能之士。而后再有鳩摩羅什,其廣傳大乘之教,學沙門四方之妙。譯著佛經無數,弟子廣為傳教,再使佛門廣傳,真知般若學者也。及至梁武帝時,深崇佛法,修習禪業,致使法相宏嚴大賢之士輩出。南天竺菩提達摩,漂洋過海,來至嵩山,面壁九年,終得禪悟,建嵩山少林寺。更有法顯,幼而出家,志存高遠,以區區凡人之軀,跋山涉水,去往天竺求經。經歷隋唐,戰火不斷。我師伯感懷百姓疾苦,轉世大唐。以凡人之軀,步步西行,歷經九九八十一難,終達西天大雷音寺,為中土求得經書百卷,世上更得向佛之人。如今弟子秉承師訓,游歷四方,傳我佛教義,斬妖除魔,揚四海威名。”

一番天花亂墜,只講得桃仙醍醐灌頂,余淼兒如夢方醒,刺仙如癡如醉,棗仙艷羨不已。倒是身后沈化龍和林英麒二將為小張太子一番言論,只作得個昏昏欲睡,搖搖欲墜。

此時,已然有清晨講至午后,當下桃仙道:“太子講經,真使小女大開眼界。還望太子不棄,常在此處為小女講經說法,也好沾沾佛理靈性。”小張太子道:“這個自然,本太子此時無事,也可在此處多設幾壇,與眾說法。”桃仙道:“小女子聽聞太子曾認下翎羽國火凰公主與淮水河淮河公主為妹。如太子不嫌棄小女出身卑劣,小女也想認太子為兄,日后鉆研佛法,也好向太子請教。”

一旁早有沈化龍道:“小將有一言相告。正所謂好事成雙,太子不如一發把淼兒認作妹子,兩個妹子在此,也好相互有個照應。”小張太子聞言道:“不知余淼兒你可有意愿認我為兄?”余淼兒與桃仙聽了太子之言,皆齊齊跪倒在地道:“小妹拜見太子哥哥。”一旁早有香茶奉上,桃仙余淼兒雙雙跪在小張太子身前,把茶來敬道:“小妹敬太子哥哥喝茶。”

小張太子連聲笑道:“好,好。”卻是先飲下桃仙的茶,后飲下余淼兒的茶。喝完茶來,一手扶起一女道:“好妹子。日后為兄不在,你二人還需同舟共濟,攜手互助才是。若有事時,可放草蚱蜢尋得我來。”一旁早有賀衛仙將兩個草蚱蜢遞上,教會二女使用之法。一旁早有蔬果奉上,供幾人充饑。

待午后,小張太子又將法經講一番,直講的桃仙余淼兒各個心馳神往,止不住的叫“太子哥哥”。又一番講經下來,暮色已沉。桃仙便邀小張太子與余淼兒皆往嶺上而行。行至嶺上,早有香茶仙果奉上。只見桃仙擦脂抹粉,一番打扮下來,配上蒙蒙月色,竟有一番別樣仙境之感。便是小張太子也覺桃仙貌美非凡,便是在仙凡兩界也鮮有匹敵。

桃仙于月下手持一枝桃花,隨樂翩翩起舞。卻是刺仙彈起琵琶,棗仙彈柳琴。二琴相奏,加之桃仙那絕美身姿,正是一番賞心悅目。小張太子幾人且飲香茶,樂不可支時,忽聞聽云內傳來一聲道:“我只道菩薩高徒降妖除魔,游歷人間,不想卻在此風花雪月,樂趣橫生?”

眾人齊去看是,只見半空里跳下兩團毛來。只唬得舞樂皆斷,三仙及余淼兒皆嚇得花容失色。林英麒擋在小張太子身前道:“你待怎的?可是想來賭斗一番?”當前一人笑道:“正好手癢難耐,便和你耍耍也罷。”此人不是他人,正是紫金貂引小黑前來尋見小張太子。

小張太子忙道:“貂兄誤會了,此乃是我白日與二妹講經傳法,夜間便來欣賞歌舞,作得個人間瀟灑,不負修禪之心。”紫金貂笑道:“若非與你并肩作戰兩番,怎肯輕信與你?只是太子,貴為菩薩高徒,還需苦心惡力,全心向佛,不可荒廢享樂。”小張太子笑道:“貂兄教訓的是,本太子記下了。”

一旁賀衛仙閃出身來道:“貂兄,此位何人?還未告知我等。”紫金貂這才憶起身旁小黑,忙道:“此位是尋你的,菩薩叫我等些時候,帶其前來尋你。”小黑這才一拜小張太子道:“弟子見過師伯。弟子乃是師父劉吉禮道長新收的徒弟,來尋師伯是因我師父有喜事,特來請師伯出席。”

小張太子笑道:“我那兄弟有何喜事,要我前去?”小黑道:“師父乃是大婚之喜,結作道侶。”小張太子笑道:“這個卻是大喜,可喜可賀,明日一早,我們便動身,前去吃席。”沈化龍一旁笑道:“可惜太子風流倜儻,卻入了沙門,也不知要哭瞎多少家的小姐。”小張太子沒好氣道:“即從師父修行,怎能想這等凡塵俗事?”

賀衛仙扯過紫金貂道:“貂兄,可是想與我四弟一戰?”紫金貂聽聞大喜道:“想此戰久已。”當下便跳開來,喚出手中鋼叉來道:“林兄速來一戰。”賀衛仙笑道:“貂兄倒還真是個急性子。小生有一言在先,還請貂兄聽來。”

紫金貂道:“賀兄有何言?但講不妨。”賀衛仙笑道:“其一。貂兄與我四弟乃是好友切磋,非是生死相搏。故而,貂兄不可用掌中雷,我四弟不可用神火。”紫金貂道:“這個自然,我與林兄只比兵刃,不會出殺招便是。”賀衛仙又道:“其二。二位不如有些賭注,一來叫你雙方用心作戰,二來也添些彩頭,我們觀看耍耍。”

見紫金貂有些遲疑,沈化龍一旁譏笑道:“貂兄可是不敢?”轉而問林英麒道:“四弟,你可敢麼?”林英麒一臉正氣道:“何懼之有?”沈化龍加一把火,促狹道:“貂兄,你可敢一賭?”賀衛仙一旁道:“即是貂兄不肯,那就作罷,權當小生未說此言。”紫金貂正思索時,為二人一激道:“誰人不敢?我只是想想賭甚為好。”

賀衛仙笑道:“如此甚好。若是我四弟輸與貂兄,我這有一塊寶玉,內藏無窮法力,可輸與貂兄。貂兄可以自帶在身上,也可贈與小小防身。若是貂兄輸與我四弟,便歸于我家太子座下,拜我四人為兄,作我家五弟如何?”紫金貂正想這賭注恐怕有失公允,卻聽沈化龍笑道:“若是貂兄不敢也就罷了,我們弟兄可不要這等怯弱之人。”紫金貂一聽,連忙道:“誰人怕你。備好你的寶玉,乖乖遞來我手上便是。”隨即轉頭問向林英麒道:“你可敢與我這番比試?”

林英麒心中詫異不已,心想往日里自家也是那極傻之人了,未曾想到這貂兄竟比自家還要蠢鈍三分。便是我也看出那是二哥三哥設下陷阱,你怎的便直愣愣跳將下去。不過正和自己心意,便未曾講明,心花怒放道:“那我可準備好,貂兄你喚我一聲四哥了。”

當下林英麒和紫金貂各自拉開架勢,小張太子幾人從旁觀戰。小黑難得見到高手對決,也滿心歡喜來看,心中竊笑紫金貂不已。

只見二人各施一禮,便各自向前,于夜幕之中交戰。這邊畫戟銀閃閃,那邊鋼叉陰森森。一個是九轉乾坤上古獸,一個是久經沙場佛前靈。正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兩人一番鏖戰,竟由夜深而至天明,直叫眾人齊齊喝彩,只覺精彩萬分,目不暇接。

但見旭日東升,一縷霞光映徹嶺上。林英麒正架住紫金貂的鋼叉,忽而見那戟頭橫飛,直朝紫金貂項上襲來。紫金貂未曾料到此招,為林英麒打了個措手不及,及躲時,一棍子砸在肩上。雖無氣力在那棍上,可紫金貂已然是輸了一招。當下便撤了鋼叉,落下云頭。林英麒見狀,也喚回戟頭,收了方天畫戟,緊隨紫金貂身后來至嶺上。

紫金貂二話不說,來至小張太子身前,“噗通”一下跪在小張太子面前,猛地磕了三個響頭道:“小將紫金貂拜見小張太子。”然后又一一拜見宮守仁,沈化龍,賀衛仙,林英麒,只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林英麒樂不可支,一把摟住紫金貂來道:“這回我也收了個小弟,終于不是太子座下最小的了。”沈化龍賀衛仙聽了,皆大笑不止。

桃仙余淼兒皆上得前來道:“恭喜太子哥哥再添良將。”小張太子笑道:“妹子有心了。如今我已在此攪擾多日,也要離去了。我離去后,你二人還應勠力同心,若有事端,當同心協力,互幫互助才是。若遇大事時,便以衛仙傳授的草蚱蜢之法,將那草蚱蜢放開,自會尋見我等前來助戰。”桃仙余淼兒皆道:“多謝太子哥哥。”小張太子多看了桃仙一眼,與二女依依惜別。一行人遂隨小黑,去尋劉吉禮。不料幾人才駕云離去。桃仙余淼兒各歸各家,形同陌路一般。

云端之上,林英麒悄然將紫金貂拉至幾人身后道:“五弟,你可知二哥三哥久有愛才之意,特地在此設了個陷阱等你,你為何還要應了此賭?”紫金貂笑道:“四哥,我怎的不知?我向來獨來獨往,所遇妖精要單打獨斗,連幫手也無一個。若遇上那厲害妖精,全仗掌中雷脫身,少不得狼狽之時。得見你們如手足之情,雖有主仆之分,也實是兄弟之情,早就動了拜在太子門下的心思。只是礙于面上,故而幾次三番你們勸我入伙,我都不肯。即便是入了伙來,也不能在小小面前。如今一來小小不在,二來二哥三哥又給我了這臺階來下,何不順水推舟,來個順水人情?”

林英麒不禁訝異道:“原來如此,我道是為何二哥三哥如此篤定,原來早就看穿了你的心思,只留我一個老實人蒙在鼓里。”紫金貂哈哈大笑道:“不過四哥你的脾氣秉性倒是對我胃口,直來直去。”林英麒也笑道:“五弟,你的脾氣秉性也對我的胃口。二哥三哥皆是一肚子花花腸子,為人不甚爽利。大哥是個悶葫蘆,對誰都好,戰時必定當先,只是不說話,半日里也放不出一個屁來。”紫金貂聽得此言,笑得前仰后合,直叫幾人回頭看來。

“貂兄你為何發笑?”小張太子問道。紫金貂笑答道:“太子莫要再叫我貂兄,如今我已歸在太子座下,怎能如此稱呼,直叫我小貂便是。方才我笑來,乃是四哥說大哥半日里也放不出一個屁來,故而發笑。”宮守仁聽了,直那眼瞪向林英麒。林英麒慌了,連忙道:“大哥莫怪,我與五弟說笑罷了。”沈化龍一旁笑道:“四弟說的甚是準確,大哥果然是半日里放不出一個屁來。”宮守仁又瞪向沈化龍道:“胡說,我話多得緊。”說罷,便緘口不言。

眾人聽了,皆齊聲大笑不止。小黑見得云里霧里,也弄不清幾人關系,只是默默見了,于前方領路。

不知小張太子再見得劉吉禮情形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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