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太子見得那人,亦不知此人何故喚自己恩人。一旁宮守仁,林英麒亦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便是連那博學多聞的賀衛仙也不得其義,煞有介事的望著小張太子。只見那人納頭便拜道:“小道劉吉禮拜見恩人。”
小張太子耍一通神通,酒醒了大半,見得此道人俯身而拜,連忙托起道:“不知兄弟何人,何緣喚我恩人?”一面說著,一面仙風繚繞,衣袖一新,依舊個華麗俊太子。劉吉禮見得小張太子依舊仙風道骨,面上大喜,連忙答道:“小道前時每夜惡鬼如夢,如魘隨行,常常一覺百余天不醒。家人將弟子送往道觀佛寺城隍廟皆屬無用。忽一靨中夢遇恩公,將弟子身遭厲鬼除盡,又屢次三番歸來夢中,救助弟子出得夢魘,再無此夢魘纏身,弟子自然奉為恩公,日后追隨恩公修道,望得正果以報恩公大德。”
小張太子聽聞劉吉禮此言,方才明悟,此乃昔日夢中所救之人,這才答禮道:“莫叫恩公,我昔日能夢中入得你的夢魘,也算你我之緣,莫要記掛心上,日后若能度化世人,勸人向善,才真是功德無量。”劉吉禮連忙作揖稱是,畢恭畢敬道:“還請教恩公告知姓名,也好叫弟子心中知曉此恩之源。”小張太子答了個佛禮道:“弟子乃是大圣國師王菩薩座下大弟子小張太子是也,你我俱是弟子,理應平輩而論。”劉吉禮聞言大驚道:“不想恩公乃是佛門中人,弟子愚鈍,誤以為恩公是為道門之人,故而習得道法。”小張太子笑道:“此乃賢弟與道門有緣,心中向道之心無分佛道,你我亦是有緣之人,便以兄弟相稱如何。”劉吉禮聽聞,連忙再拜道:“小弟劉吉禮見過兄長。”
小張太子將劉吉禮扶起,笑道:“那愚兄就受了這句哥哥了。”說罷,便引身旁宮守仁三人與劉吉禮知曉道:“此三位乃是愚兄座下身將宮守仁,賀衛仙,林英麒,皆有萬夫莫擋之勇。”劉吉禮與三位一一見過道:“不瞞兄長,小弟亦收得一小徒,往日收妖降怪多仗此徒。只是小徒生得丑陋,見不得人,故而未在此處。”小張太子笑道,那便攜上好酒,尋他一同飲來才好。劉吉禮面露難色道:“只恐小徒模樣掃了兄長的興。”一旁早有林英麒道:“我等修行之人,如何欺人面貌。”小張太子也道:“英麒所言甚是,好看賴看總是一副臭皮囊,管他怎的。”
劉吉禮見小張太子也如此說,只好作罷。當下早有宮守仁拾出一條銀笏尋酒家道:“取上好的酒帶走飲用。”那店家見狀吃驚不小,連忙道:“如此一整笏,可足足買的我美酒十缸,小的這就去備好馬匹,與客官拖出。”宮守仁道:“不消如此周章,美酒何處,帶我前去自取便是。”店家連忙唬得道:“客官莫要說笑,十缸酒可是滿滿一大院,不備馬車如何取得?”宮守仁看向小張太子,見小張太子點頭一笑,早有賀衛仙走來道:“店家莫要看我哥哥身小,氣力可大的很嘞,你只管帶他前去,若是我哥哥吃了虧,也必不講的。”
店家帶宮守仁入得酒窖,那酒缸皆是一丈寬,七尺高,內藏美酒,酒香入鼻,芳香滿室。只見宮守仁隨手將五個酒缸摞成一摞,雙手各抬五缸,信步而出,直將酒家唬得戰戰兢兢,癱坐于地,只喚神人。劉吉禮見得宮守仁如此氣力,也是心中一驚,心知小張太子有意賣弄玄虛,便高叫一聲道:“兄長且跟小弟來。”雙腳穿插,手中扔出八張道符,暗排八卦之位,手中寶劍一揮,喝一聲“急急如欲令”,便冒出一陣青煙,雙腳騰空而上,直直飛出酒樓。
小張太子幾人見狀皆笑,閑庭信步緊跟劉吉禮身后。那酒樓之外的百姓忽見得酒樓之中飛出五人,當先一個一身道袍,身后四人中一個個子甚矮的還手持巨缸,皆望空而拜,口稱神仙。
劉吉禮騰空而起,卻在小張太子幾人眼中有如鵝行鴨步。林英麒笑與賀衛仙道:“此等慢吞吞之法行云,也不知要行至何年何月。”賀衛仙按住林英麒道:“此在人間已是至法矣,我等身懷仙法,怎能以法嘲人。”劉吉禮聽聞身后林英麒賀衛仙之言,回頭不服道:“你等既有仙法,可施展一二,也叫我這凡夫俗子見識一番。”林英麒見劉吉禮如此說來,也不答話,平空躥出一絲火苗,早已借火光一步行至甚遠之外。賀衛仙面向劉吉禮笑了笑,也腳踏七星之法,身輕如燕,形態優雅間矣去得甚遠。二人行空之法直讓劉吉禮大開眼界,直呼高明,這才明了自家與小張太子坐下神將相去甚遠,冰山一角已是管中窺豹。
林英麒望前方飛不過十里,便見一山拔地而起。此山雖是平常,卻四下里盡是泥澤,乃是一處陰天背地之所,兇神惡煞之處。林英麒見此地蹊蹺,停住身形,駐足山下,將手中方天畫戟喚出,高聲喝道:“此處有何孽障,還不出來現身。”話音未落,只見泥澤中躥出一個怪物來,這怪物長得甚是丑陋,只見他人身蟒首,身上滿是爛泥,雙手持點鋼槍,張開血盆大口,望林英麒就刺。
林英麒不慌不忙耍開方天畫戟,一連幾下,便叫那怪物打得筋疲骨軟,連嘴帶槍胡亂抵擋。此時賀衛仙早到,立于云上注視道:“四弟莫要魯莽,我見此怪生得雖是兇蠻,卻并無血腥之氣,想來未必殺孽深重,倒還有些言語與他。”林英麒聽聞賀衛仙之言,纏住那怪物道:“三哥莫不是起了愛才之心?便是這不中用的廢物也要來個變廢為寶?”賀衛仙笑道:“四弟休得魯莽,我是怕大水沖了龍王廟。”林英麒聽聞,收了方天畫戟,問那怪物道:“你可會言人語?”
那怪物見林英麒收了方天畫戟,周身一輕,便也收了點鋼槍,沒好氣道:“我本就為人,不會人言,反會獸語不成?”林英麒見得那怪言語,不禁笑道:“你這怪好生有趣,長作此般模樣,還自言為人?”那怪戳中心殤,不覺大怒,即便自知不敵林英麒,亦挺槍而上,去刺林英麒。賀衛仙見得,落下云端,一手一柄錕鋘劍將兩人架開道:“你姓甚名誰,可與那道人劉吉禮相識?”只見那怪聽聞劉吉禮名號,慌得扯去點鋼槍道:“不知二位高姓大名,何緣得知尊師姓名?”
聽聞此言,賀衛仙林英麒皆對視一笑,果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了。只見賀衛仙拱手一禮道:“尊師劉吉禮稍后就到,尊師剛與我家太子結緣,正在趕來路上,我兩個乃是小張太子座下四大神將。我乃是賀衛仙,此位與兄弟交手的乃是我四弟林英麒,方才多有冒犯,還望兄弟見諒。”那怪聽聞賀衛仙之言,也還禮道:“弟子林莽,見過兩位神將真真的好功夫,弟子欽佩不已。”
幾人正言話間,小張太子幾人方到。林莽連忙閃出身來拜見自家師父劉吉禮,探頭瞥見小張太子俊朗不凡,甚是羨煞,見得小張太子身后宮守仁氣定神閑雙手舉十缸,亦是欽服小張太子座下神將之能。小張太子見得林莽如此相貌,也覺驚異,那蟒首張合之間吐露人言,亦是新奇不已。幾人便在山前擺開酒宴,將宮守仁手中十壇美酒開壇來飲。
小張太子見幾人手中尚無酒具,便引水成冰,作得酒杯之形。劉吉禮林莽見得小張太子隨意施法,更知遇上世外高人,心花滿懷。幾番杯盞,小張太子問起林莽一事,劉吉禮相言道:“小徒亦不知前世之事,那日我與他林中相遇,故賜以林為姓,以莽為名。他見我身懷道法,想拜我門下,我亦擔心世人懼他惡他,也好引他向善,日后幾番除妖降怪,還多是此徒之功。”小張太子聽聞劉吉禮之言,不禁涌起些欽佩林莽的心思來。
即便是林英麒也對林莽刮目相看來,借著酒勁,林英麒拉過宮守仁道:“大哥與我作陪,與林兄弟耍耍看。”說罷,持起林莽的點鋼槍道:“林兄弟看仔細了。”林莽早有艷羨林英麒武藝之情,承蒙林英麒親自演練,忙瞪大蛇目,站起身來觀戰。只見林英麒掄起點鋼槍,或刺或砸,將點鋼槍的勁勢散開得淋漓盡致,槍尖槍桿輪番攻向宮守仁的巨鉞,一時間讓宮守仁只得招架之力,全無還手之能。耍開七十二路槍法,林英麒收槍入手,扔給林莽道:“可看得真了?”林莽一顆蟒首懵懵懂懂,連忙點頭稱是。
宮守仁道:“林莽兄弟可向我一般攻來看看。”林莽道了聲:“告罪了。”便依照林英麒所耍的點鋼槍之法向宮守仁攻來。兩般兵刃乍一交鋒,林莽便覺雙臂震麻,未曾想到這個子甚矮的宮守仁竟有這般大力,心中暗嘆怪不得余下兩位皆奉宮守仁為大哥,卻不知實是以追隨小張太子先后為排。
林莽強起點鋼槍硬上,卻展不開一路槍法,只得幾下便失卻了點鋼槍來,為宮守仁一鉞拍下空中來。宮守仁連忙道:“小將失手,還請林兄弟勿怪。”轉身又道:“習武非是一朝一夕之事,四弟你這般揠苗助長不是善予之策。”賀衛仙也來此道:“大哥說的不錯,還是傳這師徒一套調息之法,慢慢精進為上,只是不知他那道門之人可有心性學我門之法。”
劉吉禮聽聞連忙起身道:“此事無關道門佛門,斬妖除魔總是大道正法。”不想此時小張太子卻出言道:“非也非也,佛門佛法無邊,可若是傳授與你還需得我師尊首肯才是,何況道法奧妙無窮,兩者雖殊途同歸,但亦是想去甚遠。”劉吉禮聽得此處不免垂下頭來,卻復又聽聞小張太子之言如同甘霖而來道:“但我素與老祖交好,可先授你行云之法,再去老祖處尋得些正統道法,可對兄弟大有裨益。”
劉吉禮聞言大喜,一把攙住小張太子胳臂,連忙問道:“此老祖乃是?”小張太子笑道:“正是道祖太上老祖。不瞞兄弟,我這神龍游水槍便是老祖八卦爐內親煉,端的是神通廣大,趁手的緊。”說罷,將那神龍游水扇展開,與劉吉禮觀看。忽地,神龍游水扇于小張太子手中化為槍形,復又飛入云端,化為一條水龍,張牙舞爪于云團之上騰飛。劉吉禮見狀贊嘆連連,正是再三謝過小張太子。
林莽見小張太子亦是使槍的,不禁有些眼熱,思量若是能得小張太子親自指點一二,豈不為美。賀衛仙于林莽一旁,見得那蛇眸看向小張太子,便知其所想,伸手拍拍蛇頸道:“林兄莫要艷煞,這點鋼槍于我家太子神槍卻不是一般路數,不似我家太子神槍以點透面,四兩撥千斤的路數,走的乃是一力降十會,大開大合的路數。”一旁林英麒聽聞也開口道:“倒是和我的方天畫戟一個路數,你若是虛心習得,先學得那七十二路槍法,后續我自會教你點鋼槍之法。”林莽聽林英麒亦是如此說,連忙道謝不已。宮守仁見林莽雖是蟒首,行色卻坦蕩無比,不似沈化龍行徑,心中有些惆悵,不知沈化龍身遭如何。
小張太子言出必行,當下便喚賀衛仙林英麒將行云之法傳授劉吉禮林莽,眼見宮守仁神色,心知其掛念沈化龍,便來至宮守仁身旁與他同飲道:“守仁莫要煩心,化龍乃是你我兄弟,我等踏遍萬水千山也要尋得他見。”將宮守仁肩背一拍,示意宮守仁對飲一杯。宮守仁會意,與小張太子共飲一杯后道:“若是化龍在時,蛇舌一嗅便知蹤跡,尋人再易不過,如今自己幾人尋人不得,猶如大海撈針時,才憶起化龍之便。”小張太子聞言,忽地拍案而起,只喚林莽來問。
劉吉禮林莽恰剛習得騰飛之法,正心歡意滿反復習練之時,忽聽聞小張太子喚林莽之名,連忙落下云頭來至小張太子身旁。只見小張太子急切道:“不知林莽兄弟可知舌辨蹤跡之法。”林莽茫然道:“回太子,弟子卻是不知。”小張太子復急問道:“此乃蛇族秘法,你如何不知?”林莽無奈撓了撓蟒首道:“弟子雖生得如此模樣,卻實打實是個人哎。”小張太子見狀仰天長嘯一聲,大口飲一杯酒來,不覺竟淚已沾襟。宮守仁一旁見小張太子如此情分也已淚如雨下,趕緊轉身擦拭。
劉吉禮林莽不明其狀,見二人如此悲痛,卻不敢問,便問向身旁賀衛仙林英麒。賀衛仙將二人拉至遠處一樹下,將遠近經過一一將來,二人這才知曉四大神將之沈化龍的奇聞異事。林莽當下拍胸脯道:“此事弟子定助幾位一臂之力。”劉吉禮也出言道:“此事我師徒二人必盡全力相助。”賀衛仙連忙還禮道:“如此我便代二哥多謝兩位了。”劉吉禮知曉小張太子宮守仁內心煩悶,也知曉小張太子因何宿醉,心中不禁難過幾分,也帶林莽來與小張太子幾人推杯弄盞,不知不覺中竟把十缸美酒喝得精光。小張太子,宮守仁,林英麒,劉吉禮,林莽皆爛醉如泥,只有賀衛仙尚未飲得許多酒來,尋些樹枝鋪了幾床塌,又聚柴生火為眾人守夜。
次日起來,林英麒渾然不覺,小張太子宮守仁稍作調理便一如往常,劉吉禮林莽卻頭痛欲裂。小張太子以無上佛法將劉吉禮林莽酒勁卸下,喚宮守仁賀衛仙好生照看二人,便攜林英麒前往兜率宮為劉吉禮求取道門法術去也。
待小張太子走后,賀衛仙登高瞭望,為幾人守衛。及至日落時分,忽見得泥澤邊上兩人兩馬陷入泥澤之中。賀衛仙見兩人兩馬掙扎不已,緩緩落入泥澤之中,連忙騰空而起,將四柄錕鋘劍飛至泥澤之上,只見四柄錕鋘劍飛入泥澤之中,將兩人兩馬托起,隨賀衛仙劃出泥澤,來至平地之上。
賀衛仙問道:“你二人乃是何人,為何騎馬至此?”那兩人見了賀衛仙,甚是歡心,連忙拜倒道:“懇請仙長救我箜林縣眾生。”賀衛仙道:“你二人趕緊起來,前因后果慢慢說來。”那二人道:“我等皆是箜林縣百姓,因我箜林縣生得百年不遇的蝗災,因而出外求助。在毗陽縣得見幾位神仙飛天而起,故我二人買了馬匹在后緊緊追趕,望仙長大慈大悲,搭救我箜林縣一方百姓。”賀衛仙見狀正欲開言,忽見天邊祥云紛至,乃是小張太子林英麒拜訪老祖而歸,便謂二人道:“我家太子歸來,容我前去稟報,你等在此少待,勿要走動。”二人見狀連忙望祥云而拜。
賀衛仙飛回,正遇小張太子,宮守仁也來此相聚。只見小張太子手中握一七星寶劍道:“此乃老祖煉魔的七星寶劍,如今知曉兄弟向道之心,特喚為兄轉增于你。”劉吉禮林莽得聞,連忙對空拜謝老祖,起身才來接劍。小張太子復于懷內拾出一個鈴鐺道:“此乃三清鈴,亦是老祖所贈。”劉吉禮林莽連忙再對空拜謝老祖,再起身來接三清鈴。小張太子復又拾出三本經書來遞與劉吉禮,卻是一本七星劍法,一本三清鈴咒,一本正統道法,劉吉禮連連感謝,不禁潸然淚下。
小張太子道:“你我弟兄不需如此,日后功力精進,勿忘道心便是。”劉吉禮道:“謹遵兄長教誨。”賀衛仙見三書二寶賜予劉吉禮,這才進言,將二人之言言述一番。小張太子道:“我等雖是來尋化龍,但見了人間凄苦怎能不管,只是不知這箜林縣何在。”劉吉禮連忙道:“兄長莫急,小弟知曉路徑,可與兄長為導。”林莽道:“出頭露面之事弟子卻去不得,待夜間弟子自去箜林縣與師父幾人相會如何。”
小張太子思量林莽之貌,卻是不好露面,便應允林莽之言道:“既如此,凡事小心為重。”遂對劉吉禮幾人道:“我等如今先去見得這二人,與人個答復,再同去箜林縣。”幾人行云騰空而起,來至二人身前。二人見得幾人立于空中,正是昨日酒樓所見諸位,連忙再拜道:“還請神仙相救我箜林縣一方百姓。”小張太子道:“拯救蒼生乃我修行之人之所愿,我等自當前去,如今你等馬慢,我等云快,便先去了,你二人放心歸家去罷。”言罷,便依劉吉禮引路,駕云望箜林縣而去。那二人連忙拜倒在地,口中不住稱謝。
小張太子一行駕云至箜林縣,只見此處一片荒蕪,遍地黃土干裂,寸草不生,已是能食的盡數為蝗蟲啃凈。小張太子見狀不禁感懷,答佛禮道:“阿彌陀佛。”賀衛仙眼尖,見得不遠處一村外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蝗蟲仍在飛行啃噬,連忙沖此方一指道:“那蝗蟲行至此處去了。”林英麒見狀不消小張太子吩咐,當下先行飛去,一張口,將火焰噴出,直燒在蝗蟲堆上。
賀衛仙見狀,連忙緊跟其上,卷起巽風,指揮火勢,助林英麒成功。見那火苗四溢,濺在僅存的植被之上,小張太子連忙扇動神龍游水扇來,將那大大小小的露珠鋪作一網,罩住四溢的火苗,使其泯滅在水網之中。那蝗蟲忽遭此厄,連忙逃竄開來,早有宮守仁手持巨鉞堵住路徑,一鉞揮去,使得那蝗蟲飛不出百米,又撞回火中,作得個飛蝗撲火來。賀衛仙將一蝗蟲捏在手中,只見此蝗蟲翅中隱約帶有金絲,連忙大驚失色,尋得小張太子道:“此蝗非是凡間之物,乃是赫赫有名的金絲蝗。太子請看其翅間金絲,乃是獨有之記。”小張太子不識此物,連忙問道:“此物有何講?”賀衛仙道:“此物乃是上古兇物,出得天地之間必有一主母,其生得萬千之卵,卵中帶得金絲,是為金絲卵。此卵遇風則化,化作金絲蝻,這金絲蝻可食得世間萬物,時間一到化作金絲蝗,金絲蝗隨風而飛,鋪天蓋地,所到之處皆啃食得不毛之地。然則金絲蝗再生金絲卵,金絲卵再化金絲蝻,金絲蝻再作金絲蝗,幾次三番源源不斷,皆時天地色變人間大難。”
劉吉禮于小張太子身邊所聞,倒抽一口冷氣,神色一緊道:“這可如何是好,兄長可要救一救這天下蒼生,黎明百姓。”小張太子亦是面上憂色道:“此事既然為我等所遇,定要將此事一管到底,勿要叫這金絲蝗蔓延天下。”賀衛仙道:“如今卻不知有幾處蝗災,亦不知何處是那金絲蝻和金絲卵的藏身之地。”林英麒將這群金絲蝗燒得一干二凈,也和宮守仁來至小張太子身旁,聽得賀衛仙所言道:“這有何難,我等尋得所在,待小將一把一把火起,將這金絲蝗金絲蝻金絲卵的一并燒了便是。”小張太子嘆道:“就是知其所在,談何容易。”
待幾人落下至那殘破不堪的田間時,早有鄉民三三兩兩而出,皆拜倒在地道:“洪家村多謝神仙相救。”當中有一老者,手持拐杖道:“多謝神仙搭救我洪家村一眾老小,小老兒乃是洪家村村長洪皿,皿是器皿的皿。還望神仙屈尊舍下,好叫我洪家村以盡地主之誼,好好感謝幾位神仙。”賀衛仙小聲道:“問清來龍去脈,也好順藤摸瓜。”小張太子聽聞,謂洪皿道:“那就有勞老丈了。”
小張太子一行跟隨洪皿進入了洪皿之家,只見此處只有院子一個,草屋四間,而這四間草屋,竟是四代十七個人所居之所。洪皿將小張太子劉吉禮迎至一略大些草屋之中。只見這屋內赫然空空蕩蕩,一覽無遺。洪皿喚兒子拾兩條長凳搬來,慚愧道:“家徒四壁,還望神仙見諒,老朽已是洪家村最富庶的一家了。”小張太子見如此寒酸已是最富的,心中驚異不已,也體諒民間疾苦,并不在意,便拉劉吉禮一同坐于一凳之上。宮守仁,賀衛仙,林英麒均赫然立于小張太子身后。
小張太子坐于長凳之上道:“弟子非是神仙,乃是大圣國師王菩薩弟子小張太子是也。這位乃是弟子道門之友劉吉禮,身后三位乃是弟子座下身將。弟子初到貴處,還有幾事不知,這蝗災由何處而來,老丈可知曉?”洪皿道:“這卻不知,這蝗災宛如從天而降,毫無征兆,便在我們箜林縣四周各村蔓延。”小張太子復問道:“現如今幾處受災了?”洪皿答道:“我們這箜林縣四周共有二十七村,如今西北兩面皆遭蝗災,我洪家村位處箜林縣東北,乃是這方向繼武義村后第二處遭害的。”賀衛仙小聲附耳小張太子道:“如今尚有半數村落未遭蝗災荼毒,我等尚還有跡可循,想來這巢穴之處必離箜林縣不遠。”
正說間,林英麒忽報小張太子道:“太子,小將聽聞此地隔山之處有異樣聲響,請太子準許小將前去一探。”小張太子知此時事態嚴重,連忙道:“此事不可馬虎,你我同去為好。”便告辭了洪皿,連忙跟隨林英麒而去。洪皿聽聞,也連忙招呼鄉野村民,各持農具,望小張太子幾人所行方位而去。
小張太子一行人早來至此山之上,只見此山漫山遍野皆為金絲蝗所嗜,青山綠水搖身一變,做得個禿山黑水。林英麒見狀,怒火中燒,一口噴將出來,滿山便也皆是神火,直把此山作得個火焰山一般。小張太子見狀一嘆,卻黯然淚下道:“暫緩尋化龍之事,不將這金絲蝗一事根除,實是遺禍無窮。”宮守仁也道:“小將也是這般想,太子還需以天下蒼生為重。”見火將金絲蝗燒得殆盡,小張太子行云布雨,將林英麒神火澆滅,內心卻萬般沉重,立在山尖嘆息連連。
此時洪皿所帶的眾洪家村村民以及四處十里八鄉聞訊而來的村民,皆來至此山腳下,見得漫山遍野金絲蝗的焦尸,以及山頭赫然林立的小張太子幾人,不知其所。待聽得洪家村村民所言,知曉幾位乃是神仙,皆望幾人而拜,口稱神仙。日后此山重歸青山綠水,林林蔥蔥,便以太子山為名,以彰小張太子之功。
當下小張太子見山下眾村民望山而拜,連忙止住道:“此蝗災不除,十里八鄉皆無好日子可過,我修行之人眼見魔障出世不可不管,必將此事根除,若留得一只妖蝗,便不離此地。”那眾村民聽聞小張太子所言皆歡呼雀躍,也不知誰帶起頭來,皆念“南無小張太子”。慌得小張太子連忙直住道:“眾鄉親折煞弟子了,弟子何德何能如何受得,南無大圣國師王菩薩,師尊見罪。”一眾鄉民聽聞,連忙改口道:“南無大圣國師王菩薩”。
當下賀衛仙道:“啟稟太子,正所謂救災如救火,治標不治本。小將進言,不若我等分兵兩路,一路乃是大哥四弟巡視箜林縣四方,如遇蝗災便縱火救援,一路乃是我與太子,道長四下打探,尋其根源以作斬草除根之法。”
小張太子聞言道:“那我等去何處打探?”賀衛仙道:“此處皆在箜林縣管轄之內,我等不如先入得箜林縣縣里,或許可以打探些情況來。”小張太子聞言,亦不知其他之法,只好應允。忽覺劉吉禮并非自家神將,便問劉吉禮道:“不知兄弟所想如何,覺衛仙此法可行否?”劉吉禮也覺賀衛仙之言甚是有理,連忙道:“衛仙此言甚好,小弟隨哥哥一道入箜林縣去。”
不知箜林縣內如何情形,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