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回斜倚在床榻上將阿善抱在懷中，右手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懷中人的頭發，眼中是化不開的暖笑。

阿善仰面看著吳回雙眼輕輕閉上，滿臉的柔情，似乎是在回憶什么，本以為他們兩人會就這樣，直到自己的主子想要挪動。

阿善輕移雙眼，仔細地大量這間早已熟悉的屋子，就聽見上首傳來溫柔的聲音。

“他們都說我的幻夢是假的，”阿善轉頭復又看著陷入回憶的人“我也知道他們說我是瘋子，可是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

吳回睜開雙眼，低頭看著面露疑惑的人，輕捏面頰，軟軟的“你是我的。”

他這話一出，阿善更覺疑惑，不明白吳回的話中深意，跟不明白吳回眼中的情。

自己與吳回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首次見面，雖說自己早已在暗處保護了吳回無數次，可吳回卻是從未見過自己。

可憐阿善從不知道，世上竟然有人會自戀到這種地步，會愛上與自己相同面貌的人。

以前不知道還會幻想出來一個人，如今知道世上有這么一個人，如何好能放過。

況且現在對吳回來說阿善和幻夢早已經是一個人了。

更不用說幻夢對吳回的意義，更是不止一個所愛之人而已。

……

吳老家主神情冷寂地看著下首靜立的人“過幾日，就是神祭了，想來你也知道，神祭五年一次，每次都會有一個活祭，這次的活祭是子語。”

阿善驀地抬頭，神情震驚地盯著吳老家主，吳老家主冷淡地回望過去，那眼神仿佛不是在看一個活著的人，而是一件死物。

片刻之后冷漠的開口“我要你，代替子語成為活祭。”

“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就當你可憐我。”阿善語氣一片死寂，隱約之中似乎有著某種沙啞。

吳老家主緩慢的眨了一下眼睛，輕緩地道“你說。”

“你可曾有一刻憐惜過我，可曾有一刻不舍。”

吳老家主眼神極淡地看著阿善，語氣永遠都是那么地輕緩，仿佛世間一切都不曾放在眼中。

不，不是這樣的，阿善曾經見過他的無奈，還有寵溺，只不過那個人是自己的雙胞胎哥哥，所以自己連恨的權利都沒有了

“是。”

這是對自己成為祭品的回答，沒有怨，沒有恨，唯有慶幸。

……

吳回坐在軟榻上，看著輕巧走近的阿善，抬手就將人拉入自己的懷抱，靠近懷中的人，低聲在阿善的耳邊道“到哪里去了？”

“老爺叫我過去。”

吳回閉上眼，似在仔細回味懷中人說的話“做什么？”

“讓我保護好你。”

“嗯。”

阿善覺得，他們兩人相處，好像一直都是一個這樣，他問他答，他問完了，他們之間也就只剩沉默了。

不過也很好，如果沒有神祭就好了。

想了想，阿善又道“我與幻夢……”

看著突然又沉默起來的阿善，吳回好奇心上來，好笑地追問到“什么？”語氣中有暖意，不過阿善沒察覺到，吳回更是沒有。

“沒什么。”阿善覺得自己今天真是想得太多了，實在是不應該，這可不是一個好影子該做的。

見阿善閉口不說了，吳回也不再追問，他們兩個本就是這樣的，不會刨根問底，不會窮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