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模糊的記憶
- 茅山蠱術
- 樹下打盹
- 3382字
- 2020-03-13 18:10:19
在老王踢出那一腳后,錢隊長就來了個完美的接力,只見他搶上兩步,雙膝一跪,先把黃德忠死死壓住,然后右手警棍一穿,就把黃德忠兩手給制住了,同時嘴里罵道:“狗日的,你他媽的也不正常了,但你一個瘦不拉嘰的死老漢兒,沒兩把刷子還狗屁眼里插掃帚——裝什么大尾巴狼啊……”
我只覺得困得挨不住,上下眼皮死命地要合上,但還是努力使它睜開,所以看到這種情況時,我心里對錢隊長也是一陣生氣,他媽的,你也是剛吃了三天飽飯,就忘了西北風什么味道了,這時候的黃德忠可不是以前那個黃德忠了?。?
果然,我看見黃德忠兩手一收,那根警棍頓時就彎了過去,然后再一放,那根警棍便反彈出去,直打在錢隊長小腹上,而錢隊長一下子就蔫了,臉上扭曲的表情正說明著他所遭受的痛苦很不一般。
黃德忠瞬間就像翻身的農奴把歌唱一樣,直起身來,一腳踢開錢隊長,然后向我們沖來,而一旁的老王顯然也不是吃素的,一個弓身,湊到黃德忠面前,先是左肘頂了他一下,然后右手直出,直接按在黃德忠的額頭上。
這次該輪到黃德忠蔫了,只見他頓時就癱坐在地上,像個餓了好幾天的人一般。
看來老王對付這些中了邪的人要比錢隊長有經驗得多,也穩重得多,但我知道這招“封天門”對黃德忠只能起一時的作用,接下來怎么辦我卻是有心無力了。
“劉同志,快!你快去把你屋里那些麻繩拿來!”老王雖然對這一套懂得一些,但毫無道術修為,所以他能想到的辦法也就只有這個了。
我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正在傾斜,最后就碰到了地面,看來是劉輝放下我去拿麻繩了,而一旁的老王也是絲毫沒停下來,直接轉身向教師宿舍樓跑去,留下了毫無活動能力的我和痛得直哼哼的錢隊長。
上下眼皮一直在不停地打架,我實在是有些支撐不住了,就在心里對自己說,睡吧,快睡吧,就撂這一次挑子吧,老王他們會處理好黃德忠的,他們絕對會把他捆得像個粽子似的……
正在這樣想著,連眼睛也差不多都閉上了,可就在只剩下一絲小縫的時候,我好像看見黃德忠動了一下,然后他慢慢地站起身來,并朝著我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月光下,他一張臉遍生爛瘡,流著青黑色的濃液,嘴里還淌著黑色的口涎,更可怕的是,他每走一步,身體里就會發出“吱、吱”的聲音……
我嚇了一跳,心說這會兒只剩下錢隊長和我了,而錢隊長自救還來不及呢,哪里會顧得到我,這他媽的不是玩完了?
我一下子睡意全無,雖然腦子里是清醒的,卻還是睜不開眼睛,便試著仔細聽了聽四周的動靜,希望能聽到老王和劉輝的腳步聲,就算他們的腳步聲很微弱,但起碼可以讓我覺得放心一些,可四周偏偏什么動靜也沒有,除了黃德忠嘴里的“呼、呼”聲。
唉,該今兒死就活不了明兒,想到這里,我也就懶得再努力睜開眼睛,還索性把眼睛閉上了,反正閻王爺他老人家的生日宴又不要請柬。
聽到黃德忠的腳步聲越來越重,也越來越近,我心里反而覺得一種解脫和舒坦,但接著就聽見兩個人急速奔跑的聲音,然后又聽見一陣雜亂的聲音,最后模模糊糊還聽見老王說了一句什么,好像是說得虧他們來得及時,否則黃德忠就要再次站起來了。
從老王所說的話聽來,我想自己剛剛可能是出現了幻覺,不然他們也不會這樣輕易地把再一次站起來的黃德忠給收拾了。
想到這里,我就寬心了很多,心說這下可不用去給閻王爺他老人家拜年了,然后腦子里一陣眩暈,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來時,已經不知是第幾天的中午了。
我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大床上,這張大床比我以往睡過的任何床都要軟和,都要舒服,而且我身上還蓋了一床繡有玫瑰圖案的棉被,再放眼望去,整個房間里潔凈素雅,很有一種古樸溫馨的味道。
揭開被子,我準備下床走走,卻發現左手手背有些疼,便轉眼看去,原來是我左手手背上扎了一只針管,而瓶子里的藥水早已沒有了,卻沒有人來給我取掉針管,所以我的左手手背已經鼓了一個大包起來。
朝屋子外喊了幾聲,沒人回應,于是我自己動手拔掉那只針管,然后就往屋外走去。
來到外面那間屋子時,看著眼前的墻壁、沙發、桌椅以及周圍的一切,我竟然莫名地感覺到一種熟悉和親切,這使我想了很久,連頭都想痛了,最后才確定這就是劉輝的房間,只是劉輝此刻不在這里。
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便回憶起以前所發生的事情,一直到那天晚上我失去知覺之時,這中間的事情都記得一清二楚,卻唯獨對自己來過這間房子的事情有一些模糊,其實也不能說有一些模糊吧,就是一想到這間屋子,腦袋就有些發痛。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我這一節的記憶在那晚被撞模糊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我他媽的還在切切地擔心人家腦子壞了,只能去從事體育行業了,誰知道人家壓根沒事,教數學教得那叫一個溜啊,而我才是一個二百五呢……
捶了捶自己的腦袋,我剛想往屋外走去,門口就已經進來一位穿白大褂的年輕女醫生,而且看起來挺青春陽光的,特別是她的胸脯看得我腦子一陣充血,感覺就像我的左手手背一樣。
那女醫生看了看我的左手,笑著說道:“喲,挺能干啊,小伙子,還自己給自己放血了?!?
我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的左手確實在滴血,臉上就不由一陣尷尬,而這個時候,那個女醫生已走到我的面前,并從口袋里拿出一團棉花,揉了揉,然后就按在我左手手背扎針的地方。
當她的手觸到我的手的時候,我只感覺到一塊暖玉般的東西貼在我的手背上,那么溫潤,那么滑膩,而且她離得我很近,嘴里輕輕呼出的氣息直往我鼻子里鉆,直搞得我不僅僅是腦子里充血了……
我連忙按住那塊棉團,然后走了開來,不然接下來只會更尷尬。
可是,這學校里的女人怎么都他媽的發育得這么好啊,弄得我都想來這里念書或者教體育了……
正在我感慨萬千的時候,劉輝忽然走了進來,當看見我后,臉上就泛出了一絲微笑,然后走去對那女醫生說了兩句,那女醫生就回頭看了我一眼,囑咐了我一句注意身子后,就扭屁股走了。
第一次有這么美的女人關心我,所以我心里是很受寵若驚的,同時竟然也有了處對象的沖動……
“我睡了多久?”我晃了晃腦袋,丟掉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向劉輝問道。
“不久,一點兒也不久,你才睡了一個晚上和一個上午,也就是今天才是第二天中午?!眲⑤x嘶了口氣,看了看我,眼里滿是擔憂的神情,“可剛才李醫生說你的脈象有些奇怪,有時候是‘微脈’,有時候又是‘洪脈’,但整體脈象還算平穩。”
在聽到我只是睡了一個晚上和一個上午的時候,我還是比較吃驚的,而更讓我吃驚的是,看不出來那位李醫生竟然也懂中醫。
我是采藥人,自然也懂一些中醫,也就知道“微脈”和“洪脈”,而以我們道家思想來看,這兩脈其實就是一回事,因“洪脈”見于腹滿蟲疾等癥,會引起正虛邪盛,繼而導致陽氣衰弱,正氣不足,即“微脈”。
從我這兩天的經歷來看,我與那些蠱蟲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沾染些蟲疾的癥狀也很正常,而我之前也確實感覺到肚中惡心想吐。
這樣一來,我體內自然就會陰盛陽衰,血氣衰微,進而出現“微脈”的脈象,但好在我整體脈象還算平穩,不會有什么危險。
為了以防萬一,更為了檢驗一下曾紅蕁是否還在我的體內,我先是吸了口氣,然后平勻地送到全身各處,并沒發現有什么不一樣,最后又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甘露咒”,而我的身體確實沒什么異樣變化。
我松了口氣,想了一下,便對劉輝說道:“對了,劉叔叔,你是學校領導,也見到了昨晚所發生的一切,我覺得……覺得你最好能給你們校長說一下,給學生們放兩天假!”
劉輝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凝重,然后才點點頭,說道:“好!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可是,小……小張,你有把握解決這件事嗎?”
“有!怎么沒有?”我咬了咬牙,狠心說道,“但是,這件事得越快越好,爭取一會咱們就能行動!”
其實,我對這件事沒什么把握,但所幸我暈得不久,今天就醒了過來,而且現在正是艷陽高照的中午時刻,所以白天行動的話勝率會更大一些,再不濟一會把老王和錢隊長都叫上,算是他們為學校做些貢獻吧。
劉輝也咬了一下牙,轉身叫樓下的老王先替我打一份飯來,叫我先吃著,不要空肚子上陣,然后就去找校長了,走之前還告訴我這事一定成,只是等一下要辛苦我了。
我坐在屋里,正想著一會該從哪里入手,而老王就已打好飯菜進來了,看來這軍人就是雷厲風行啊!
吃了飯,老王又問我樓下的黃德忠該怎么辦,我說先帶我下去看看吧,然后老王就帶我來到了一樓的一間堆破爛的小房間里。
打開電燈,我看見黃德忠躺在一個小角落里,正背對著我,身上被捆了好多圈麻繩,就像一頭待宰的年豬一樣。
盡管老王大聲咳嗽了幾聲,但黃德忠依然沒什么反應,于是我走過去一看,發現黃德忠面前已流了一大灘黑血,而他雙眼緊閉,臉色如紙,就像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