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廷夜沒什么耐心和白千虛耗,語氣低冷:“白小姐,這是我給你最后的面子,自己走,還是被人帶走?”
白千嘴角抽搐著,光潔的額頭青筋繃起:“行,算你狠,司廷夜,但是,我現在因為你和蘇輕一兩個的關系,落得一個被全網辱罵的下場,你不打算給我一個交待?”
“……白小姐想要一個什么樣的交待?”
司廷夜似笑非笑地盯著白千。
白千剛想出聲,就聽司廷夜又說:“這次的緋聞事件是白小姐自己弄出來的,無論什么結果也是你咎由自取,難道我和蘇輕一之間談戀愛還要考慮白小姐的利益?”
“司廷夜!!”白千忍無可忍,手包泄憤似的狠狠拍在辦公桌上,硌得她手心生疼,“司廷夜,即便你不考慮我們認識這么多年,說話也不必這么刻薄吧?你知道關于你殺人嫌疑的新聞是因為什么才第一時間撤下來的嗎?如果不是我……”
“白小姐大可不必多此一舉。”司廷夜冷冷打斷白千,盯著她因為生氣而泛紅的臉。
這張臉,他熟悉無數遍,但無論如何都記不清楚。
他輕笑,“即便沒有你,司氏也會做相應處理。”
“……你未免太小看沈氏新聞局的能力,也太看得起你司氏新聞娛樂的實力。”
話都攤開,白千也不再有所顧忌,言辭間,譏諷的味道越發濃重。
司廷夜兩手交錯,擱在膝上:“司氏新聞娛樂的實力自然不敢和白小姐這種混跡新聞圈多年的老人相比,畢竟,我們走的,從來都不是同一個路數。”
白千從司廷夜的話里聽出譏諷的味道:“司廷夜,你嘲諷我毫無意義,只有絕對的實力才有說話權。”
司廷夜攤手,對此不置可否。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司廷夜一聽節奏就知道是誰,沒好氣地揚聲:“進來。”
容楚笑瞇瞇地推開門,從外面闊步走入。
他見白千也在這里,揮手與對方打招呼:“好久不見,白大小姐。”
“……。”
白千一向看不慣容楚,不僅僅是因為他吊兒郎當恣意散漫的性格,更因為他總在司廷夜面前說些不利于自己的話。
容楚松了松領口的扣子,并不在意白千有沒有理會自己。
他長腿一搭,靠在司廷夜的椅子上:“我們大名鼎鼎的白主播總是這么心高氣傲,這要是被你的粉絲知道了,該失望了。”
白千輕蔑地白他一眼:“容總,你能出去嗎?我和司總有要事商談。”
司廷夜睨了眼容楚。
容楚聳肩,促狹一笑:“白小姐,這里是司廷夜的辦公室,不是你沈氏新聞局,你在我面前反客為主,是不是太拿自己當回事了?”
白千額角的青筋忍不住突跳,每次她和容楚說話,容楚總能成功地氣到自己。
她深吸一口氣,無視容楚,繼續與司廷夜交談:“司廷夜,校暴這件事告一段落之后,你打算怎么安排蘇輕一?回司氏?”
司廷夜淡聲道:“……她是學生,自然會繼續留在學校。”
白千挺直脊背,修得精致的美甲在手包的水鉆上有節奏地輕輕叩著:“姑且我能理解之前蘇小姐為了替你調查校暴案才偽裝的未成年,可你繼續這樣,是別有用心?”
司廷夜眸子一沉,唇線抿緊,并不回答白千的問題。
容楚百無聊賴地把玩著鼠標,聽司廷夜不吭聲,一伸手,撥通內線電話:“……楊秘書,送白小姐出去。”
“不必了!!”白千也知道再繼續說下去是自討沒趣,于是抽回手包,冷冷道,“司廷夜,希望你考慮清楚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后果。”
話音一落,人轉身,“嗒嗒”蹬著高跟鞋,提步離開。
容楚望了眼門口,側目盯著司廷夜:“知道蘇輕一真實身份的人并不少,只要針對她的人有心調查,一定會查到。”
“……是嗎?”司廷夜薄唇一勾,“如果換成是你,你愿意相信證據,還是別人的片面之詞。”
容楚瞇了瞇眸子,饒有興味:“司廷夜,你鉆的是人家心理建設的空子。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也對,蘇輕一與我們這些人本來就不太熟,加上她曾經在國外也是隱瞞身份……”
頓了頓,容楚又摸摸下巴:“可是,這樣能長久嗎?蘇家萬一有什么親戚……”
“紙當然永遠是包不住火。”司廷夜一轉椅子,面向落地窗外的風景,語氣冗長,“姑且走一步算一步吧,操心太多毫無意義。”
容楚略作揣測:“如果那些人追蹤蘇輕一是別有目的,而她又不像表面看上去這么良善,司廷夜,你這算不算多管閑事,或者,助紂為虐?”
司廷夜靜默不語,沒給他任何答案。
最開始時候,他注意到蘇輕一,僅僅只是因為調查蘇家戶口時,姓名欄里的一個名字。
之后,蘇輕一貿然闖入自己家中,展現出的身手與他曾經認識的某人有些相像,他便一時對她產生了好奇。
再后來,是那次夜間轎車突襲事件,他為一探究竟,特意去查那輛車的車主。
不料,竟直接查到車主背后的一名海外人士。
這個人,曾經與自己有過一面之交,和他參與過同一起案件。
國外的那段時間,他沒少受對方照料。
之后,此人不知因為什么莫名被污蔑為警方的叛徒,好不容易洗刷冤屈后,人又突然不知去向。
不知道他在這個時候出現是因為什么?
又為什么要針對蘇輕一?
出于好奇,也是出于對那人的警惕,司廷夜決定將蘇輕一留在自己身邊,慢慢觀察。
不多時,秘書便將司廷夜吩咐的事情辦好。
容楚見司廷夜不吭聲,便知道自己根本就是在白問。
以他這么多年對司廷夜的了解,即便蘇輕一真的有什么問題,司廷夜恐怕也會將錯就錯。
“……我看你,恐怕是要陷入感情里邊不能自拔嘍。”
容楚聳聳肩,揶揄著司廷夜。
白千走后,恰好在樓下遇見剛出差回來的司興言。
司興言見她臉色不好,本想上前詢問,但白千沒給他什么好臉色,鉆出司氏集團大樓,直接開車回了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