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大家都沒結婚，有戀愛自由，但你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能和人家白主播比什么？”

“俗話說得好，門當戶對……”

“……聒噪！！”白露驟然打斷學習委員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語，“大家都知道你是白千的鐵桿粉絲，但你也不用這么奴隸式跪舔吧？昨天的事過去也就罷了，你還沒完了？”

學習委員憤憤然：“我就是白千的死忠粉，怎么了？你們一個個在微博底下那么咒罵人家，還整天說自己遭遇校園暴力，我看你們都是活該。”

蘇輕一捏捏疲倦的眉心，示意白露別搭理學習委員。

末了，她手背撐腮，盯著窗外斜下的太陽，陷入思考。

校暴案和彼岸酒吧殺人案發酵到現在，參與人數不少。

但白千卻是最無辜的那個，她莫名其妙就被扣上小三的帽子，如今微博下面是一片罵聲。

白千一直都是自己喜歡的主播，對方因為自己遭遇這樣的事，蘇輕一心底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

司廷夜回到司氏后，總裁辦的秘書告訴他，白千已經在辦公室等待許久。

司廷夜聞言不悅：“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不要讓任何人隨便上來。”

秘書悻悻然：“……是，司總，是我的疏忽，那我現在就去和白小姐說一下。”

白千之前和董事長凌霜出入過幾次司氏，相處親近，所以她才沒阻攔，但沒想到司總這邊竟然是這么個態度。

揣測上司心思不當，是大忌。

“不用了。”司廷夜蹙眉，沉聲吩咐，“準備兩套新的衣服過來，按照我和蘇小姐的尺碼去訂。”

秘書頓時有種劫后余生的輕松感，立刻去辦事。

司廷夜一進辦公室，就見白千正坐在會客沙發上等著。

白千聞聲站起，上下打量一眼風塵仆仆的司廷夜，眉心微蹙。

司廷夜一向有些小潔癖，此時的衣衫上竟然沾了不少的落灰，這一整天究竟發生了什么？

白千連忙上前，將自己的手帕遞過去：“夜哥哥，你去哪里了？怎么弄成這樣？”

司廷夜沒接白千的手帕，兀自撣了撣肩頭的灰塵，闊步走向辦公桌：“不用麻煩白小姐了。”

白千手一滯，面露尷尬。

司廷夜徑自走到椅子前坐下，打開電腦，處理今天的文件，沒搭理白千。

白千從室內的反光鏡面看了眼自己精致的妝容。

她今天為了見司廷夜，特意用心打扮了自己。

她不知道司廷夜對女人的喜好，又擔心自己妝容過濃引起他的不悅，連卸了好幾次妝，才終于將自己收拾好。

“夜哥哥。”

白千踩著七八公分的銀色高跟鞋，一手持著手包，走到司廷夜的辦公桌前，身形微傾，輕柔地喊他。

司廷夜沒抬眼：“白小姐有什么事直說，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另外，在公司，請叫我司總。”

白千攥緊握著的手包躊躇一瞬，開口：“夜哥哥，你，你對……我們的緋聞怎么看？”

司廷夜碰鼠標的手一頓，這才抬眼，目中噙著笑意，盯向白千：“你想怎么解決？”

白千見司廷夜淺淺勾著薄唇，態度也明顯溫和許多，便壯大膽子，說：“夜哥哥，你是知道我這么多年對你的心思的，我想知道，你怎么看我？”

司廷夜眉頭一挑，眸子驟然沉郁：“我給你的態度是不夠明顯嗎？白小姐。”

白千腳后跟一虛，原本她就鞋跟極細，這一下，險些崴到。

司廷夜的態度，她的確應該早就明白。

這么多年，又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

“……是因為蘇輕一嗎？”

白千自認不是死纏爛打的人，也沒像其他視感情為至上的女人一樣歇斯底里。

她盡量平復自己悲慟的情緒，緩緩開口問。

司廷夜沒回答，長指在鍵盤上輕輕叩著：“白小姐如果是來和我說這些的，現在可以離開了。”

白千深吸一口氣，語氣開始出現顫抖:“你連這個問題都不愿意回答我嗎？”

“沒必要的問題。”司廷夜抬手去撥內線電話，“白小姐沒其他事的話，我叫秘書送你離開。”

“司廷夜！！”白千饒是再好的脾氣，也經不住司廷夜這樣一而再地掃人出門，“再怎么樣，我們也相識多年，你不能這么不留情面地趕人。”

司廷夜勾唇，隨即擱下電話，一靠椅背：“那白小姐給我一個不趕人的理由。”

白千咬牙切齒：“我只問你一句，你是不是因為蘇輕一，才拒絕的我。”

“……不是。”

良久，司廷夜說。

似是得到還算滿意的答案，白千沉了口氣，笑道：“既然不是因為她，那為什么我不行，你上次帶她回司家又是什么意思？”

司廷夜瞇起眸子：“白小姐，什么時候我的行為目的需要向你報告了？”

白千臉色一白：“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對我來講無足輕重。”司廷夜攤手，“現在，話說明白了，白小姐可以離開了？”

白千眼眶泛起酸澀，仍然不甘心：“司廷夜，你小時候不是這樣的，我們明明關系很好的，可是為什么，為什么你現在就像變了一個人。”

司廷夜略作思量，像是思考了什么一瞬，隨即低笑出聲：“白小姐怕是對我們的關系有所誤會，我從來不記得什么時候和你關系很好過。”

“……所以，還是因為蘇輕一吧？”

白千僵直地站在原地，強忍內心暗潮洶涌的悲慟，混亂的情緒叫她只能用蘇輕一這一個理由來說服自己。

她原以為，她只要靜靜等著，守在司廷夜身邊，等他慢慢發現自己的好就夠。

但她實在沒想到，這中間突然殺出個蘇輕一，一下毀了自己這么多年循序漸進的計劃。

她原以為，老夫人一向疼愛自己，在這件事情上一定會向著自己。

但沒料到，自己去和凌霜訴苦微博被辱罵一事，凌霜給自己的態度只是好好珍重自己，不要想不開。

她沒什么想不開的，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輸在一個年紀不大無所事事的小女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