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諾諾道：“可是老師，在整個考場也沒有比鄭禾成績更優異的，誰會給她答案？換句話說，如果連鄭禾都做不出來題目，還有誰能做出來。”
看他們的表情，顯然沒人想過這個問題。
蘇輕一拎起桌上的那個紙團，拆開看了看。
“有這個時間你們不如辨認一下字跡，看看是誰的杰作。”
如果查出來遞紙條的學生成績也不過爾爾，鄭禾作弊也就不攻自破。
朱老師還想說什么，李牧已經示意她去拿考生交上來的試卷。
五分鐘過去。
像是炫耀一般，朱老師揚著試卷揮了揮：“沒有，到底是商量好了偽裝字跡，還是帶著小抄進考場就不知道了，總不能說這個紙團是憑空而出的。”
蘇輕一算是明白了，為了嚴明校規校紀。
他們今天必須抓出一個作弊的頂包。
她直直的盯著李牧，逼著他給一個說法。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葉黛聞訊而來。
“既然你們班主任也來了，那這事就交給班主任處理吧。”朱老師不滿的看了看蘇輕一才離去。
鄭禾佝僂著腰坐在那里，眼神灰敗，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老師們紛紛離去。
李牧有些無奈對蘇輕一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誰也不想，但是蘇末，你不能完全憑借你的主觀去臆測所有的事情。”
“到底是惡意陷害還是什么，你的心里難道真的沒有答案嗎？試問那整個考場上，誰能夠有本事幫助鄭禾作弊。”
葉黛尚未發表任何言論，事情的始末她只是從旁人那里聽了大概。
李牧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腦袋：“蘇末，凡事都需要講求證據。”
那些人能在蘇輕一面前言行囂張，是因為知道她不能把自己怎么樣，但他們不會傻到在校長面前承認自己的做所作為。
“所以，你今天是必須要處置鄭禾了？”
葉黛看著垂頭的鄭禾，有些不忍：“校長，能不能寬容一下，鄭禾她一直遵守校規校紀。”
只見鄭禾極快速的抬起頭看了葉黛一眼，又低下頭。
蘇輕一側目打量了一眼葉黛，在分辨著她是故意如此還是好心辦壞事。
鄭禾現在需要的不是寬宥和原諒，是她需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葉黛這話，無異于是代替鄭禾承認了她確實作弊的事情，
“蘇末，我想你需要好好考慮一下，他們都不是本心壞透的人，沈煜已經退學，他們也愿意在學校安安穩穩的讀完高三。”
蘇輕一反唇相譏：“你錯了，他們就是壞透了。”
或許葉黛有一顆為人師表的心，覺得所有的學生作惡都是有可原諒，覺得他們還是可塑造的。
可她見慣了人世百態，見多了那些游走在黑暗邊緣的人。
正是因為他們沒有起惡的原因，卻頻頻對一個從沒加害過他們的女同學下手。
有些人心，就是這么不堪。
衣角被一道弱弱的力量拉住：“蘇末，算了。”
鄭禾眼底的光一點一點的消失。
如果老師能替她作主的話，她就不需要每每在校園里見到沈煜一行人就避之不及。
也不用每天遭受班級的同學的白眼和流言蜚語。
作弊的懲處就是開除，這點她是知道的，沒有監控，他們也不會承認，現在爭執什么都沒用了。
“那張紙團，是扔給我的。”
一句話，擲地有聲。
每個人都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蘇輕一。
鄭禾更是頻頻搖頭，想要說話，卻被蘇輕一一把摁住。
“我在早自習的時候便以成績的事情諷刺學習委員，所以我這次不能考砸了打自己的臉，作弊的人是我，紙團只不過是誤傳給鄭禾。”
反正自己就坐在鄭禾的面前。
像是時間靜止了一樣。
半晌，鄭禾帶著微微的哭腔：“蘇末……”
李牧收斂起神情認真道：“蘇末，你知不知道作弊的后果是什么？”
蘇輕一像是每一次在班級里和那些恃強凌弱的同學們交手一般，無所謂的聳聳肩：“我知道啊，開除，我一會兒就去收拾東西。”
“蘇末你……”
蘇輕一笑著打斷她的話：“不好意思了，連累你取消考試成績。”
鄭禾當然不信什么蘇輕一作弊連累她的話，她早早就聽到蘇輕一寫完撂筆的聲音了。
葉黛卻是意味深長的打量了蘇輕一良久。
那既然作弊了，那你就必須要為你的所作所為負責任。
這是葉黛不顧李牧眼神，對蘇輕一說的最后一句話。
就像來時的出乎意料，蘇輕一離開學校的時候，也是悄無聲息。
……
辦理退學手續的時候，葉黛拿出一份文件。
“校方已經蓋過章了，你在上面簽名最后班主任簽字，就可以離校了。”
蘇輕一面無表情的接過，在上面龍飛鳳舞的簽下自己的大名：“葉老師似乎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葉黛笑了笑：“沒什么，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蘇輕一。”
蘇輕一特意挑在了上課期間離校，白露和鄭禾都在教室沒空出來送她。
正考慮著這個時間點是回家還是去哪比較好，電話適時的響了起來。
好幾天都沒能聯系上司廷夜了，最近來接送她上下學的都是林宇。
掛了電話，蘇輕一想了想，打車去了司氏。
前臺的小姐很會看臉色。
“是蘇小姐吧，司總已經在等您了，這邊請。”
司廷夜的辦公室設在司氏的二十一樓，那一整個樓層都是他的辦公區域。
這已經不是蘇輕一第一次到這個地方來。
除了林宇之外，他還有不少助理和秘書。
“蘇小姐。”
林宇剛接到前臺的消息，蘇輕一就到了，出來恰好碰上。
進到司廷夜的辦公室，就見司廷夜正站在窗邊。
蘇輕一沒說話，倒是認真打量起了辦公室的陳設來。
之前雖然來過，但并沒有什么心思關注這些。
這里的裝修風格很單一，桌上的擺件一看便知道件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古董。
她巡視了一圈，如果沒記錯的話，書架上那個模型是典藏版。
全球僅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