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蕭攙著白先生走得跌跌撞撞,兩人都很是吃力,而且秦子蕭看他的面色越來越差。
“要不我背你吧?”秦子蕭建議道。
“呵,你是金枝玉葉大少爺呀,你背得動我嗎?”白先生聲音弱弱的笑道。
秦子蕭不服道:“可是我是男人啊,背不背得動試試不就知道了。”秦子蕭說罷,就把白先生的雙手搭在肩上,往上一送,把虛弱的白先生背了起來,步伐平穩的往前走著。
白先生此刻也沒有力氣別扭,給他指著路,七拐八繞的來到一個不起眼的紅磚房前。這里四處靜悄悄,非常偏僻,只有一盞孤零零的路燈發出微弱的光,眼前的景像只能看得個模模糊糊。
“鑰匙在那個花盆下面,”秦子蕭輕輕放下白先生,去花盆下面摸出鑰匙,他借著微弱的燈光,打開了那把大鐵鎖。
秦子蕭推開木門,門發出“吱呀”的叫聲,屋子里面的空間不大,但是五臟俱全:一個客廳,一個臨時起居室,和一個很小的廚房。
秦子蕭回到屋外把白先生攙進起居室,讓他慢慢躺在行軍床上,給他拉開被子幫他蓋上。
接著他又去廚房看看,臺子上擺著兩個熱水瓶,試著提了提,里面居然有水,打開蓋子一看,還有熱氣。他找了個搪瓷杯,倒了一杯水,端到了床前,遞給白先生。
“現在好點了嗎?”秦子蕭問完,白先生點點頭,現在看起來臉色確實好多了。
“你今晚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然后又相視一笑。
“因為他今天在我家很招搖,我看不慣這種人渣在我眼皮底下晃蕩,我憋了一下午就想找個機會揍他。”秦子蕭笑道。
“中午的事,我聽說了,謝謝你護我……周全,不過這種人渣,還是要親自動手收拾他,會比較過癮,呵呵。”白先生輕笑道。
“哈,性情中人啊。不過你這是哪啊,你怎么會找到這種地方來?”秦子蕭好奇的看了看四周。
“哦,這是一個文學社,平時有很多志趣相投的有志青年,常常聚在一起,聊聊政治,說說時事,發表一些看法和見地。”白先生簡單的介紹道。
“哦,居然上海也有也有這樣的地方?”秦子蕭笑道:“我們在日本讀書的時候,中國留學生也有這樣的文學社,聚會內容基本也和你們一致。不過,現在日本跟我們的局勢比較緊張,很多留學生都跟我一樣,選擇回國陪在家人身邊,不知道那個文學社還辦不辦得下去。”
“哈,沒想到秦少居然是同道中人啊。不知道秦少對我們這個文學社有沒有興趣,歡迎一觀,指導指導工作?”白先生謙虛的說道。
“白先生,你這是說哪兒的話呢,我們最多算交流切磋吧,怎么敢稱指導呢?我對這個文學社挺感興趣,如果白先生歡迎我來,那么下次有活動,記得通知我一聲。”秦子蕭熱情的說道。
“嗯,那我們就說定了,不過秦少以后就不要叫我白先生了,你可以叫我若林。”白先生建議。
“若林?是你的筆名嗎?哦……是啊,白若亭的名聲太過響亮,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確實是不太合適。好的,以后我就叫你若林,你也就叫我子蕭吧。”秦子蕭跟白先生交了朋友,心情大好。
白若林捂嘴咳了兩聲:“哼哼,好的子蕭。”
秦子蕭又接著問:“若林兄,你這個病是什么情況啊,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剛才嚇到我了。我父親那里認識很多很好的醫生,要不要我帶你去找他們看看?”
白若林笑容牽強:“這是我天生從娘胎里面帶來的,先天性疾病,看過很多醫生了,就靠藥養著。只要按時吃藥,就沒什么大礙。今天只是突發狀況,一般很少發作,謝謝子蕭兄。”
“哦,這樣啊,那你平時要記得按時吃藥啊。”秦子蕭真誠的說道。
“嗯,謝謝。我看時候不早了,你應該是偷跑出來的吧,被我耽誤了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你趕緊先回去吧,我這邊基本上也沒事了,稍晚點我也回去了。文學社這邊有聚會,我到時候提前讓小六來通知你,可以嗎?”白若林問他。
秦子蕭掏出內包的懷表一看,確實跑出來的時間有點長,不知道家里那三個扛不扛得住。于是,也不客套,兩手一起拍向白若林雙肩:“那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我就先撤了。我等小六通知,如果我不在家,告訴門口的王伯也是一樣的,哦,對了你們文學社的名字叫……”
“韶華社。”白若林答道。
“只爭朝夕,不負韶華,好名字呀。好的,到時你讓小六跟王伯說韶華社,我就知道了。那我就真告辭了,再見。”秦子蕭做了個帥氣的揮手,出了門又輕輕的關上,就一路小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