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也聽到了,我這職業可能隨時就會因公殉職,所以你只要記住你和我協議結婚的初心是為了什么,而不是把多余的精力浪費在關心我身上”周暖的話近乎冰冷。
“……”余陽不語,他的初心怎么會忘呢?他為什么要和周暖協議結婚他自己很清楚,只是他的心,不知為何一想到剛才周暖媽媽說她兩年前差點死掉,就會揪著,很難受,也很害怕,而她自己也這么說。
周暖低下頭,想到和余陽兩次差點假戲變成了真做,心中警戒了起來“我們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比較好”。
“我就不明白了,難道和我交往很難嗎?我們認識這近半年來,難道你對我就沒有一絲好感?”他盡量壓著自己的聲量,不讓它太過露于言表。
“余陽,我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不是嗎?”周暖反問,她很清楚感情并不是一時的好感,余陽對于她或許曾讓她悸動過,可那又怎么樣?她深吸口氣“一時的好感并不能代表什么,更談不上交往了”
“……”他的唇緊抿著,握著方向盤的手關節微微泛白,她說的對,一時的好感又算什么呢?
回到同住小區,周暖率先離開了,沒有等去停車的余陽,剛上樓開了門,換了鞋,房門又開了,是了,余陽有她家的鑰匙。
周暖無聲的看著門外的余陽。
“看著我干嘛?你媽說了,讓我這幾天在家好好照顧你”余陽熟稔的彎腰換鞋,好似剛才在路上的事沒發生過一樣,徑自的取了水杯,倒了杯水喝,又轉身看了周暖一眼,問“你要不要喝”,說著將自己喝過的水杯遞給她。
她看一眼水杯,不打算接“你打算住我這?”
“嗯,要不住我那里也可以啊,上次老爺子就跟我說你這房子恁小了點,讓我給換個大的,我也覺得你這不夠寬敞…”余陽自說自話,一邊脫衣服一邊去了浴室間。
周暖抬頭望了望天花板,盡量控制不發火!想她這100平米的房子,她還覺得一個人住太寬敞了些,現在倒好,他爺孫倆吃她的住她的還嫌這房子小了?真是不可理喻。
余陽沖完澡圍著個浴巾就出來了,見周暖還站在原地,嘴賤撩撥“怎么?在這等著我這出水美男?”
“鑰匙還我!”她伸手。
“別啊,我住你這又礙不著你什么事,鑰匙給了你我還怎么進來?”余陽嘴角掛著笑。
“回你家去”周暖不想跟他廢話,這人無賴起來很難纏。
忽然他大步靠近她,邪魅的挑了挑眉,手在浴巾結處突然一拉,周暖意識到他的舉動,想轉身已經來不及,手一下捂住了眼睛,臉色漲紅。
“哈哈……哈哈”
耳邊響起余陽的爆笑,這時她才意識到被耍了,手猛的放了下來,余陽身上穿著居家五分褲,笑得前仰后翻。
周暖氣的渾身發抖!貝齒咬的咯咯作響,努力克制住自己不以武力制他,怒吼出聲“余陽!”。
“好好好,哈哈……我不笑,不笑”只見余陽努力克制住笑聲,轉身去了客房,卻在門關上的那一刻,又爆笑出聲。
他的笑聲充斥著整個屋子,如有魔性一般,周暖忍無可忍的雙手捂住了雙耳,氣怒的回了房間,甩上了房門。
周暖在家連著又休息了三天,而余陽也在她家無賴的住了三天。
她決定復職上班。
一回到刑警隊,周暖感覺總算找回了自我,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中,特大的刑事案件近來沒有,但是一般的刑事案件卻也夠她忙了,手上正在處理的是一起刑事詐騙案,而詐騙人已經伏法歸案。
原因是因為見財起意,騙取了一60歲老人臨時東拼西湊的給老伴看病的5萬塊救命錢,因入不了院,耽擱了就診時間,老伴去世,而那老人因內心愧疚自責投了河。
周暖進入審訊室內,審訊警員正問著話“見財起意是臨時想法還是蓄謀已久?”
“我…我我不知道這筆錢是救命錢,我只是只是……如果我知道因為這錢會害死兩條人命,我一定一定不會這么做的”
周暖看著審訊室內單獨坐在椅子上四十出頭的男人,他的手被拷著,彎著腰頭低的很低,幾乎將頭埋到了雙腿間,他聲音仍舊止不住的顫抖。
“這世上沒有后悔藥”她開口。
“我知道,所有的罪行我都認,但是我的女兒……”
“她會被送往福利院安置”
“福利院?”男人迷茫的抬頭,眼淚流了下來,他本來只是想讓女兒過的好一點,現在反而害她成了孤兒,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寄人籬下,或許她還會為有他這樣的爸爸而感到羞愧,一輩子抬不起頭做人。
周暖出了審訊室,離開。
在刑警隊大門口她看見了余陽,但她毫不意外,因為她復職的這些日子,余陽天天在門口等她下班。
而她的同事因為臨海林輝杰的案子,都已經認識他,周暖走近他“你怎么又來了?不是不讓你來嗎?”
“我樂意我高興”余陽挑眉,開口就很欠扁。
“……”對于他的無賴和厚顏無恥,周暖視而不見。
因為刑警隊門口不讓停私家車,余陽將車聽在了別處,兩人走了一小段路,繞過街道側面,周暖上了副駕駛座,余陽啟動了車子。
“你天天來我單位究竟圖什么?”周暖再次提問,因為這問題她不止問過一兩次了。
“我說你煩不煩啊,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樂意”余陽直視著路面,專心開車。
“……”周暖無語。
“老爺子讓我們去他那里吃飯”余陽說的輕描淡寫。
“怎么又要去?不是前兩天才去的嗎?”周暖心里哀嚎,這爺孫倆真的不好對付。
“我怎么知道,他老人家高興唄”
“你答應了?”
“難道我要不答應嗎?沒理由吧?”他夸張的疑問。
“余氏集團不是很大嗎?你究竟是干嘛的竟然這么閑?”
“我爸管著公司運營,我媽管著財務收入,實在不行還有董事會撐著,我能忙到哪去?”這話真的說的一點毛病沒有。
“……”她忍不住抬頭看向車頂,她竟然找不到回駁的話!有哪個富家子弟不是躺著就能掙錢的?
“可以不去嗎?”她無聲反抗。
“我都答應了,難道要現在回絕?這多傷那老爺子的心吶?”
“……”但我的心卻受不了啊,周暖腹誹,哪次去余老首長那里她不是全副武裝的防備?唯恐老爺子出其不意的,變著花樣的找她要曾孫,她要是和余陽是真夫妻那還好說,但前提他們是假的!而且還要防著不露餡,有次去余老爺子哪里吃飯,非得留著他們住一晚,那叫一個折磨啊,她幾乎一夜沒睡的守在房門口。
“放心,這次我爸媽也會去”余陽看出了她的心思,暗自好笑。
“叔叔阿姨也去?”聽到這,周暖總算松了口氣。
“嗯,我來接你,他們已經直接過去了”不知道為什么,周暖總感覺余陽提到他的父母時語氣總會變得有些生硬,但也只是細微的感覺,想要確認時,他卻已經掩飾的過去了。
她統共也就見過他父母四次吧,還要加上那次的相親,雖然每次他們仿佛都很融洽,但她看的出來那種隔閡,而余陽在和余老首長相處卻沒有那種情況。
兩人到了別墅,進了門,余老爺子一如既往的和藹可親,周暖和余陽的父母簡單打過招呼后,周暖便去了廚房,幫著給李阿姨打下手。
餐桌上坐著的五個人,相顧無語,只有余老首長時不時的說上兩句,問問話,除此之外幾乎沒有任何話題,連周暖都覺得氣氛很是尷尬,沒想到他家的家庭氣氛竟然會如此冷淡。
“你們今天就都留在這住吧,就當陪陪我這老爺子”余老首長發了話,自然沒有人會違背,很是安靜的點頭說是。
只有周暖覺得倍受煎熬,這真是躲都躲不掉啊,原以為他爸媽來了,應該就不會被留宿的,沒想到結果依舊如此。
別墅里余陽有自己房間,因為是夫妻身份,周暖總不能自己一個人去住客房,所以酒后飯飽,余陽的房間內兩人又是大眼瞪小眼。
夜里11點左右。
“他們應該都睡著了吧?要不我去睡客房?”周暖忍不住起身,她實在不想一直這么耗著,她明天還有案子要跟,總不能精神不濟,哈欠連聲的就去上班吧。
“客房?你當他們是傻子嗎?”余陽冷笑著嘲笑她的智商問題。
“我在他們早起之前回來就行!”周暖仍然不放棄,讓她和余陽睡一起,有了前車之鑒,她自己都不放心。
“不行”他否定。
“為什么?”她咬牙。
“萬一要是被發現了怎么辦?”這是他現在能說出的唯一理由。
“我管你!”周暖打算不采取他的意見,輕手輕腳的開了門。
這棟別墅是復式樓,共三層,余陽的房間在最高,三樓獨占一層,第二層是三間客房,他的父母就住在二樓,一樓占地最廣,除了偌大的客廳,還有另辟出來的兩間房,而余老首長因為腿腳不便就住在一樓,李阿姨也住在一樓。
周暖想,她應該不會吵醒他們,就算他父母在住,也是二樓最靠邊的那間,她只要輕手輕腳悄悄的進樓梯口的客房就行。
到了二樓樓梯口,剛想進房間卻聽到了輕微的爭執聲,周暖疑惑,側耳聽了聽好像真的是爭執聲,她輕輕靠近了最邊上的那間房門,就聽見聲音傳了出來,不大卻能聽清楚,若不是靠的近了,這么好的隔音效果是根本聽到的,更何況樓上樓下。
“離婚?你舍得嗎?你手上余氏的股權你會拱手相讓?哈,別開玩笑了,余天海,我還不知道你?為了那個賤人你現在竟然想離婚?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忍著你,讓著你,你現在竟然敢跟我提離婚?”
“不關她的事兒,你以為你在外面干的那些破事我不知道嗎?啊?萬芳文,你仗著你握著財務總監的便利轉移余氏資產以為我不知道嗎?”
“哈?你說什么?你不要血口噴人?!”
“是不是血口噴人,我讓人一查不就清清楚楚了嗎?”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好啊,余天海,你能耐了啊,為了和我離婚竟然無所不用其極!你卑鄙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