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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彼岸花開

“什么!師兄也不演了?我和空靈長老怎么演啊?啊——”

楚璇欲要將桌上的茶具全部砸下,轉念一想,如若自己再這般無理下去,不僅洛平不會喜歡自己,連師父恐怕也會偏向朱杉雪。

想著,心中怒氣難平,用手重重敲了一下桌子。

“師姐息怒呀,眼下朱杉雪和大師兄也沒有一起演,咱們這不也沒有什么損失嘛。”文茵在一旁安慰著楚璇,“不如我們添些亂子,讓朱杉雪來個猝不及防。”

楚璇撇撇嘴,白了一眼文茵,“我自己心都夠亂了,沒有閑心摻和。”

文茵見楚璇沒有搗亂的意思,“難道師姐忘了上次她偷學法術沖撞你的事了嗎,怎么能讓她用這次中秋宴收買人心呢?”

藍冥彥深知楚璇的性子,上次之事她已知道自己太過莽撞,背地里偷偷摸摸小人的陰招,她斷不會去做的,只有正面較量才算俠肝義膽,思索道:

“師姐不如想個好法子,給中秋宴增添幾分樂趣,大家知道是你做的,自然會心存感激,想必大師兄對你的態度也會大為改觀。”

楚璇聽后,覺得還蠻有道理的,“不知大家喜歡什么?”

文茵眼珠子一轉,鬼主意又上來了,“昨日我聽到朱杉雪說要放煙火,不如……”

“別人做的我才不愿去做。”

“師姐只要下山去采辦,回山時給眾弟子親眼見到,這一傳十,十傳百的,那不就是你辦的嗎?”藍冥彥出謀劃策,深得楚璇之心。

“那好,我明日便去。”

“師姐要親自去嗎?”文茵不可思議的問道。

“那當然了,顯得我有誠心。”

五絕山門,念筱寧拿著簡清修改的戲本,纏著朱杉雪教她認字,“杉雪,你要為我負責呀,我這大字不識幾個的,到時候在空靈長老面前多沒面子呀。”

“你讓簡清教你嘛。”朱杉雪拿著掃帚清掃著地面。

念筱寧愁眉苦臉,“他自從知道他要扮演馬文才,情緒十分低落,我去找他,他也不愿見我。”

念筱寧見杉雪剛要說話,好像知道她要說什么似的,“藥仙就算了,我打小就怕他,讓他教我還不如讓我罰抄經文呢。穎蘭壓根不會管我,她天天忙著課業,哪有時間教我認字呀。”

“你覺得小皮怎么樣?”

“那怎么能行?這到顯得我連個小屁孩都不如了。”

朱杉雪淺淺微笑,顯露的酒窩讓笑容更加甜美,“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可要好好學哦。”

“遵命!我的好杉雪。”

念筱寧注意到朱杉雪臉上的酒窩,“你的酒窩只有一個呀?”

“對呀,怎么了?”

念筱寧盯著朱杉雪的酒窩,“你可知酒窩的由來?”

朱杉雪搖搖頭,心想這念筱寧又要講什么民間傳說了吧。

“這相傳人死后呀,會經過黃泉路,路上盛開著遍地的彼岸花。路盡頭便是忘川河,河上有一座奈何橋。凡是經過這里的人,都要喝下一碗孟婆湯,只要是喝過孟婆湯的人就會忘卻今生今世所有的牽絆,了無牽掛地進入六界,或成仙,或為人,或做妖……”

“可有的人不愿意喝下這孟婆湯,孟婆沒辦法只好在這些人身上做了記號,這個記號便是酒窩。這樣的人,必須跳入忘川河,受水淹火炙的折磨,等上千年才能輪回,轉世之后會帶著前世的記憶,帶著那個酒窩尋找前世的愛人。”

朱杉雪聽后覺得玄乎是玄乎,可是毫無邏輯,“那我為什么一點都不記得我前世做了什么,遇到什么樣的人,愛過哪個人呢?”

“那可能沒到時候唄。”念筱寧咧咧嘴。

“你知道那么多故事,為何偏不好好學寫字呢?”

“這些都是小時候在尼姑庵里的姑姑們跟我說的,可比學寫字有趣多了。”

“花開不見葉,葉生不見花,花葉生生兩不見……”

念筱寧一回頭,竟是凌胥,左手拿著掃帚,右手提著食盒,嘴里還念著聽不懂的詩呀詞呀。

只見朱杉雪還接過他的詩詞,“……相念相惜永相失。”

念筱寧撓撓頭,領會不了,“你們兩在說什么呀?”

朱杉雪細心地為她講解道:

“你剛才提到了彼岸花,花葉生生兩不見,相念相惜永相失的意思便是:花朵和葉子生生世世都見不到,花開葉未生,葉生花已敗,兩者之間互相思念憐惜卻永遠錯過,不能見面,不能在一起。此句以彼岸花做比,道出了有情人不能相見相守的無奈、心酸與悲涼。”

念筱寧用戲本敲敲自己的頭,“有情卻不能在一起,多么可悲。就如這戲本里的梁祝二人,生不能在一起,死后只能化蝶成雙成對。”

念筱寧瞅了瞅凌胥,他竟還懂詩詞,對著凌胥說道,“你不是腦子有……啊——”

還沒說完,朱杉雪放手將掃帚砸到了念筱寧腳上,念筱寧蹲下嗷嗷直叫喚。

朱杉雪連忙蹲下湊到她耳邊,“好好說話。”

念筱寧對著朱杉雪擠眉弄眼,仿佛在說,你們倆才認識多久呀,這么快就開始維護他了,善變的女人!

念筱寧假裝笑呵呵的起身,“沒想到你還挺有文采的嘛。”

凌胥沒有理會,將手中的食盒遞給朱杉雪,“吃點東西吧。”

然后將地上的掃帚撿起來,對著念筱寧說道,“做的雙份,你不要和她搶。”緊接著去掃地去了。

念筱寧瞪大了眼睛,一副老娘才不吃你這套的模樣,還不忘在他身后裝模作樣的拳打腳踢。

朱杉雪拿了一塊糕點,正要往念筱寧嘴里送,念筱寧頭一扭,死活不吃,“吃點吧,都聽到你肚子咕咕直叫喚啦。剛才給你陪個不是嘛,對不起嘛,筱寧?筱寧?”

“好啦,就吃一塊。哼。”

“這也太好吃了吧!”念筱寧分分鐘忘了自己剛才說了什么,跟杉雪兩人吃的有滋有味。

“不錯不錯,凌胥這小子吧也還行,就是不愛說話。看在他天天幫你的份上,我大人不記小人過,恩怨一筆勾銷哈,哈哈哈哈。”

忽地,空中劃過一道綠光,留下一道云痕,像是把天南地北分隔開。

“筱寧,你看天上。”朱杉雪指向天邊。

念筱寧隨著方向眺望,篤定道,“那是楚璇?”

兩人相視,毋庸置疑。

“她下山干嘛?”念筱寧不解道。

“許是有什么事吧。多管管你自己好不好呀?”

“好好好,反正凌胥不讓你干這些活,你快教我吧,明天我就要跟空靈長老對戲去了。”念筱寧將戲本放到朱杉雪腿上,央求她快快教自己。

“啊,就一天時間呀,你放過我吧,筱寧。”朱杉雪苦笑,簡直難上加難。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快快快。”

二人坐在石階上,朱杉雪悉心教導,念筱寧專心致志。

天空湛藍,云朵白凈,陽光暖的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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