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沿著之前的軌跡發展，我用離淵殺了五尾貓妖后，第一層幻境就此破碎。

我以為這就完了，結果進入了第二層幻境。

身體的主人腳踩梯子，趴在墻頭上，在看一個少年人練武，若不是那雙熟悉的眼眸，我都認不出這是小時候的阿暮。

身體主人心想：夕沨哥哥真好看等我長大了，我一定要嫁給他！

我聽到這稚嫩的嗓音，猜測身體主人大概是顏玖。

我突破禁制，用離淵擊殺角落的四尾黑貓。

轉眼間，進入了第三層幻境當中。

“小屁孩，你怎么在這？”

我先聽到了自己的聲音，隨后我的臉映入眼簾。

“怎么又是個啞巴？算了算了，我送你回家，你家在哪？”

顯然那個我是蹲下來和身體主人說話的。

“離初晗，你在這干嘛？”

身體主人沒來得及回答那個我的問題，被突然來的司命打斷了。

那個我翻了個白眼：“你管我？”

說著那個我拉著身體主人一個瞬移離開了。

“竘府？這個姓怪耳熟的，哎呀，不管了，小屁孩，回家吧。以后別亂跑了，你家人會擔心你的。”

那個我蹲下來摸了摸身體主人的頭。

我能清楚聽到身體主人劇烈的心跳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的心要跳出去了。

我看到門后面有一只三尾貓，立馬做出反應，用離淵再次擊殺。

貓死后，居然還有第四層幻境。

“你不會是個啞巴吧？那我以后就叫你丫丫了。”

我一聽到這句話，就知道面前又是一個我。

身體主人估計就是許弋了。

走完回憶里的劇情，再次擊殺二尾黑貓。

到了第五層幻境，以旁觀者的視角，也和其他三個人也就是竘暮、顏玖和許弋大眼瞪小眼。

天色昏暗，一個天雷打下來，劈在九尾黑貓身上。

黑貓歷劫失敗，不僅沒有飛升，還受了重傷少了條尾巴。

一個書生路過，把八尾黑貓撿回去悉心照料，黑貓的傷漸漸好轉。

傷好之后，八尾黑貓沒有離開，留下來報恩。

書生突然生了大病，病入膏肓。

八尾黑貓為了救恩人，以命換命，變成七尾貓，再次陷入虛弱。

在它身體虛弱的這期間里，書生的老母親病重，書生家徒四壁，沒錢買藥。

書生進城又看到告示，告示上說時府大公子花重金求貓，不由動了心思。

他將熟睡著的七尾貓高價賣給了時府大少爺，七尾貓的苦難也由此開始降臨。

書生不知道時府大少爺的虐貓惡名，天真的覺得這樣一舉兩得，既有錢給老母親看病了，又能讓貓不再跟著自己吃苦。

大少爺得了這么稀罕的七尾貓后，每天變著法的對貓施虐，比如用刀剖開貓肚子，用力掐貓身上的肉……等等。

黑貓本來就很虛弱，每天還要努力自愈傷口，導致它的戰斗力水平和普通的貓一致。

它每次痛苦的時候，都在奢望著書生來救自己。

它積德行善了這么多年，從來不曾像這段時間一樣感受到來自人身上濃濃的惡意。

它以為每個人都和書生一樣善良美好，卻沒想到還有像時府大少爺這般畜牲不如的人。

它盡力忍受著那份錐心刺骨的痛，期待著有一天書生如那次一樣來救自己。

直到，它聽到他們說，是書生把它賣給這個人的。

它恨意達到了頂峰，又被時府大少爺虐殺。

六尾的它，憑借著那股深入骨髓的恨意，血洗時府。

它的濫殺無辜，破壞了自身千年的道行，也引起了天界的重視，被接了任務而來的我所殺。

我走后，還有五條命的它怨恨未消，妖力大盛，將一整座湖城的人都拉入幻境之中，最后湖城變成了一座空城。

貓妖的故事到此結束，我感到唏噓不已。

我和他們三個人站在一起，卻沒想著和他們交談。

我在思索著該怎么解決這只貓妖，它的九生九世都太苦了。

那我最后再給它一點甜吧，我想。

我開始用離淵為貓妖織就一個美麗的夢境，在這個夢境里，書生沒有賣掉它，他們度過了一段平和的時光。

書生死后，黑貓成功抗過天雷，飛升成仙，位列仙班。

我們四人回到了湖城外，我突然感到疲憊，看向阿暮：“阿暮，我累了。我們，就這樣吧。”

竘暮不解：“你是姑娘？小幽是你愛的那個人？”

我點頭：“對，你永遠永遠都比不上他。好了，我們就此別過吧。許弋，你跟我來一下。”

許弋突然被我點名：“啊？……好。”

竘暮拉住我的手：“我們，還會再見嗎？”

我掙開他的手：“不會，顏玖很好，你不要辜負她。”

說完轉身離去，許弋緊隨其后。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老工具人了你。

我答非所問，語氣有些迫切。

“說吧。”

許弋無奈道。

“只要阿暮還是將軍，你就要好好當他的軍師。可以嗎？”

有許弋在阿暮身邊，會比較安心。

我看著他的眼睛，鄭重請求道。

“好。不過，你可不能有事。不然小爺不好交代。”

他看了我好一會兒，最終妥協。

“謝謝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難做的。來活了，我走了。”

我笑道。

他點了點頭。

我向烏云密集處飛去，天兵天將已恭候多時。

“姑娘，吾等奉君后之命，前來捉拿，希望姑娘不要為難吾等。”

為首的天將語意懇切，想必是對我做過的事有所耳聞。

“我跟你們走就是了。”

我淡笑道。

與此同時，在屋里的竘暮，沒來由的看向窗邊，目光落到那一連片的烏云上。

頓時覺得心如刀絞，他捂住自己的胸口，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從心里一點一點逝去。

心，越來越空，越來越痛。

嘴里無意識的說著：“以吾之仙魂，與汝結契，生生世世，永不……”

他就這樣暈了過去。

隨后，我跟著他們到了凌霄寶殿。在大殿最中間跪下，腰板挺直，低著頭。

天君和君后坐在主位，各路神仙站在大殿兩邊。

天君居然親自宣布我的罪行和懲處：

“按天界律法，罪仙離初晗，私自下凡與凡人相戀，應剔除仙根，貶為凡人，永世不得為仙。”

“然念其多年為民除害，功德無量。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

“判其輪回十世，飽受情愛之苦，最后不得善終。”

“十世過后，重返天界，位列仙班，不再追究以往過失。望其謹記今日之過，不重蹈覆轍。如此懲處，卿可受？”

最后一句，只是象征性的詢問。

“罪仙，受。”

我語氣淡淡。

“司命何在？”

天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