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碎了，換了
外面的天氣出奇的好，而調換座位就是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天氣。桐茵姐姐已經察覺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當時的男女生同桌無疑是埋下了早戀的種子，而首當其沖的就是男班長陳軒杰，憑借著出眾的長相和優異的成績，順利地追到了班上一個才華與氣質的女生。“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班上的人都心知肚明，那么“高調”地“秀”，等著一起吃飯，一起在學校走路，又是哄又是鬧，又是牽手又是寫情書，桐茵姐姐不知道是不可能的。陳軒杰因此被桐茵姐姐喊去面對面私聊，其結果是桐茵姐姐默許了，前提是兩人成績不能下降。其實，成績下降和談戀愛真的沒啥大關系，梓葉在許多年后才明白，那些因為失戀而成績下降的是給自己找的借口，有些人就可以因為一段感情而變得越來越好。
這件事情最后促成了桐茵姐姐換座位的決定，這個決定或許是對的，或許是的。
下午的第八節活動課換座位，第七節是語文課，語文老師似乎察覺到班上有些人的小心思，也從辦公室聽到一些“風聲”，便暫停了上課內容，插進去幾句題外話。語文老師問：“是不是要換座位了，大家有些舍不得？”
教室里鴉雀無聲，梓葉朝賀淵華望了一眼，雖說這個同桌既不可愛，也不怎么會聊天，但是人又不是機器人，坐著坐著都是有感情的，而這種感情到離開的時候總是更加能夠體現出來。她低下頭，看著桌上的語文書，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
“你們是全年級最幸運的班級，可以男女同桌，雖然，這種機會不常有，但畢竟同桌一場，好好珍惜總是對的。”語文老師說，“就插點題外話，現在繼續上課。”
接下來的課梓葉沒有認真聽，她小聲地問賀淵華：“要換座位了，你會記得我嗎？”那個時候的少女啊，總是把一點小情緒無限放大，只是換個座位而已，弄得和“生離死別”似的。然而，梓葉問這句話的時候，賀淵華還是有些若然所失的，若說對梓葉沒有一點不舍是假的，畢竟一起坐了這么久，梓葉是他在高中第一個如此了解的女生，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每天沒事的時候梓葉就和她聊天，他也不知道他們聊了些什么。他們的學號離得很近，值日的時候，賀淵華總是體現“冒失”的梓葉去擦黑板，到賀淵華值日的時候，梓葉也會提醒賀淵華去擦黑板；梓葉收物理作業的時候，賀淵華交得很積極，一點都不拖沓；賀淵華作為學習委員寫班務日志的時候，梓葉總是會告訴他，有些課是換了的；梓葉喜歡吃小零食，在教室看閱兵的時候，她會把自己喜歡吃的花生分給賀淵華一點，賀淵華起初是說不吃的，但看著梓葉執意要給，便也吃了起來；賀淵華想和梓葉合買一個塑料箱子，放在兩個人的椅子中間一起用，便在教室一直等梓葉回來，頭一次找梓葉商量這件事……
“天天在同一個教室，每天看得到的。”賀淵華說，對于換同桌，賀淵華倒是比梓葉看得開。可說完，他便不自覺地朝手表看了一眼，離下課已經很近了。
“你又不會去找我聊天，我要是想找你說話，還要走一段。”梓葉在分析問題。
賀淵華點頭，說：“教室不大，很近的。”
“可是……”梓葉沒有說下去，別樣的情緒在醞釀。
賀淵華要轉移梓葉的注意力，便說：“那箱子你用，我等會把書拿出來。”
“我把另一半錢給你。”梓葉的這句話才更像“分道揚鑣”，她從來沒有用別人錢的習慣，既然當時買的時候是一人一半的錢，現在箱子給她，錢理所應當該換給他。
“嗯。”賀淵華本想拒絕的，可是想到梓葉的脾氣，還是生生地同意。
“送我一支筆吧，我上次看到你有一盒。”梓葉找不到更好的話了。此時，教室的下課鈴響了起來，語文老師還為下課，桐茵姐姐就已經在教室門口，準備把換位的座位表放在展臺上。
“好！”賀淵華從一個筆盒里拿出了筆，“送給你！”
筆的風格很簡單，透明外殼，純色水芯。
“謝謝！”梓葉變得很“客氣”，她抬頭看座位表，她被安排為單坐，她這種性格就適合有個同桌。這次編位，有三個大組的單坐和三個大組的雙坐，沒有男女生一起坐的。桐茵姐姐說直接搬座位，前一二組先搬出去，其余組快速調座位。
一聲不響地整理書，兩人之間的空氣變得很安靜。“嘭”地一聲，在移動椅子的時候，梓葉的玻璃瓶被自己的椅子弄倒了，瓶子碎了，里面的水流了出來，她仿佛聽到了心碎的聲音。一臉漠視地看著那些碎玻璃片，梓葉無奈地彎腰去撿。
“我等會去掃，你先把椅子搬出去。”賀淵華的說話的聲音在嘈雜的搬座位的顯得更加小了，但梓葉聽得清清楚楚。
“嗯。”梓葉低頭應了一句，便起來，搬椅子出去了。瓶子碎了，可以再買一個新的，但是……晚自習的時候，梓葉去找桐茵姐姐，說她不想單坐。于是，桐茵姐姐在班上問，誰想單坐的，可以和梓葉換，當然，言下之意是女生找梓葉換。果真，有個女生找了梓葉，說她與她的同桌有點小矛盾，不想坐在一起，想單坐。梓葉同意，之后，在余下的高一生活里，梓葉的同桌都是那個叫宋美涵的女生，因為梓葉在之后的換位中和桐茵姐姐說她不想換同桌，桐茵姐姐很好，同意了，而梓葉是那個班上唯一一個要求不換同桌的人，難怪之后宋美涵總說梓葉是個沒心沒肺的姑娘，對人總是很好，幸好，她的這種好從來都沒有壞心思，不然，會被懷有不良心思的人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