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確實陸沉還沒回來，顧歡逗了會兒十三，便窩在沙發上看電影。

電視里放著最近很火的愛情片，手里端著一大盒八喜冰淇淋，兩人一人一口，沒一會兒便見了底。

“你再去拿個，我還沒吃夠。”顧歡看著空了的盒子，對李默眨巴著眼睛。

“好！”在她起身走向廚房的時候，門把手輕輕轉動。

陸沉回來了。

用手背使勁兒擦了擦嘴，不知道嘴角還有沒有殘留的巧克力。

“你……回來了。”愣在原地，尷尬地向他招了招手。

“嗯。”陸沉低低應了句。

“我朋友來了，一會兒就走。”

“哈嘍！”顧歡向他打了招呼，卻也換來他微微點頭。

“沒關系，你們玩。”陸沉換了鞋，先上了樓。

李默總感覺陸沉好像有心事，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他怎么了？”

就連顧歡都看出來了。

“沒事兒，你自己在冰箱里拿，我去看看。”

“喲喲喲！重色輕友呢！”

“是又怎么了？允許你重色輕友，就不允許我重色輕友了？”

以前也不知道是誰，為了和賀涵約會，連她消息都不回。

——

李默悄悄爬上了樓，上來的時候她看了時間，不到九點。

還不算太晚。

看見他站在陽臺上，手插在褲兜里，留給人一個清冷的背影。她踮著腳尖悄悄走了過去，站在她旁邊，看著他看的方向。

是江的西岸。

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問，“你怎么了？”

“小姑娘，你說，我之前的決定，到底正不正確？”

今天趙釗對他說：

“游戲是我賣的，但是他們給的錢，我一分都沒動。我知道我做錯了，他們手上抓著我的把柄，威脅我，不讓我上庭作證。

我沒有辦法，我就只有爺爺這一個親人。我不知道他們會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一旦我上庭，那他們一定會做些什么。

葉顏告訴我，說你會來找我，我本來還打算不回來，在門口徘徊了好久。

最后覺得躲著也沒意思，還不如和你說開，說不定……你能幫幫我。”

最后投向他的，是趙釗充滿期望的目光。就如同一個溺水者，找到救命稻草的眼神。

他不是誰的救命稻草，他甚至連自己都救不了。

這一個月以來，律所人員流動大，他不是看不見；楊越他們的擔心，他也不是不知道。

可他，就是想試一試。

試這這兩個小伙子的決心，試他自己的決心。

他知道，如果這個案子能贏，他們的律所在圈子里，也會更有名氣，以后的案子，也會更多。

但是如果輸了，那他輸的就不只是案子，整個律所也會賠進去。

陸沉開始懷疑自己一個月之前的決定，到底值不值得。

“正確，”她甜甜笑了笑，挽上他的胳膊，“你所做的決定，在你決定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證明，它一定是對的。”

李默不知道陸沉到底在說什么，但她相信，陸沉所做的一切決定，一定都是正確的。

“小姑娘，我問你，如果一個案子，它會成就你，也能毀了你，你會去接手么？”

“那得看它是不是值得我怎么去做，如果我幫助的是正確的一方，我當然會義不容辭……”抬頭看了看那張臉，輕聲問，“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以前的陸沉，是不會和她說這些的。

“沒事。”他擺了擺手，轉身向屋里走去，她卻拉住了他手指。

“你可以告訴我，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分擔。”

“算了，你還小，不用知道那么多。”他抬手揉了揉她頭，溫柔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