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沉等著快沒耐心的時候，那扇門終于從外面打開。

來人身材瘦高，眼眶下方發黑，看樣子應該最近經常熬夜。手上拎著菜，鞋面上還沾著幾片魚鱗，應該剛從菜市場回來。

趙釗看見他時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像是早就知道他會來，輕輕對他咧嘴笑了一下，“你來了。”

“嗯。”他點點頭，應該是葉顏和任遠，提前和他說過。

“留下來吃飯吧，我回來的路上，特意買了菜。”他像是招呼普通朋友一樣招呼著他，這倒讓陸沉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小伙子，都已經快六點了，留下來吃個晚飯再回去。”一旁的老爺子也跟著附和道。

“……行吧。”倆人有些太過熱情，讓他不好拒絕。而且看趙釗的樣子，應該有什么話想對他說。

趁著祖孫倆在廚房，陸沉走到陽臺上給小姑娘發了短信。

“我今天晚上有事，不回來吃飯了。”

手機這頭的李默看見消息，明亮的眸子暗了下來。

她還想分享給他好消息呢。

“好，我剛好找歡歡有事。”

她手指在手機上飛快地打下這行字，無奈牽了牽嘴角，抬頭看著顧歡，“歡歡，他有事，我們去吃吧？”

“好，今天你是功臣，你看看要吃什么？我請客。”

“你請客我買單？”勾上她的手臂，向醫院門口的大排檔走去。

上次和陸沉來吃過，味道不錯，可惜他不喜歡。

“怎么？你比賽贏了就吃這個？有沒有點兒志向？”

“您還嫌棄啊？”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李默朝她吐了吐舌頭，“你敢說你心里不想吃？”

那么多年朋友，怎么可能不了解對方，況且顧歡早就說想來吃一頓，正巧逮到這個機會。

十八九歲的姑娘就是那么容易滿足，一場頓晚飯、一場電影，她們就可以高興好久好久。

“想！”顧歡重重點了點頭。

——

六點多，正是攤子人最多的時候。

上次和陸沉來，已經見識了攤位老板娘的手速，簡直快到極致。點完菜沒一會兒，便端上來滿滿一碟烤串。

兩人迫不及待吃了起來，S市本不愛吃辣，但以前上學時候的室友卻無辣不歡，兩人便也跟著愛上吃辣。

一時吃辣一時爽，一直吃辣一直爽。終于明白四川人為什么那么愛吃辣了。

倆人辣到嘴皮都紅了也舍不得松口，喝兩口可樂又繼續擼串。

以至于，攤位老板娘看她們的眼神都變了，嘴中嘟囔著，“現在小姑娘都那么能吃？”

“爽不？”李默抬頭問。

“爽！”顧歡毫不猶豫點了點頭。來海城那么久，都沒能像那么放肆吃一頓燒烤。

酒足飯飽，兩人擦了擦嘴，躺倒在椅子上，打了個響亮的嗝，完全不在乎形象。

“阿姨！結賬！”李默小手一攤，拿出一張百元大鈔。

看似瀟灑實則心疼到死。

這可是她自己最后的存款了，下個月就得靠著李毅打的那兩萬塊錢活了。

“好嘞！一共六十八，”老板娘在圍裙兜里翻翻找找，最后找出零錢，“找你三十二，拿好了！”

“嗯，謝謝！”李默收起零錢，小心翼翼裝進包里，拉起已經躺倒的顧歡，“快起來！”

“下次再來！”

“今天不想回去了。”顧歡嘴里輕輕說道，眼中有些落寞。

寄人籬下的生活確實不太好受，雖說是親戚，但本就不是很親近，自然有許多摩擦。

“那先去我家？看個電影再回去？”她提議道。

想著反正陸沉晚些回來，應該沒有關系。

“可以么？”她問。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