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為愛情折腰的陸某人
承天律師事務所
那場雨后，夏日來了。今天的天氣格外熱。窗外陽光刺眼，熱浪翻滾。陸沉坐在辦公椅上，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敲打著桌面，思考著明天該怎么向小姑娘表白。
他二十四年來，還沒有做過表白這種事，沒有經驗。
“喻川，你進來下。”他拿起桌上的座機，摁了幾個鍵，打了個電話出去。
沒一會兒辦公室門被推開，喻川一手端著咖啡杯，另一只手用勺子不停地攪拌。
“我問你，該……怎么向女孩子表白？”他停了一下，緘默了好久，最終還是說出了口來。
“老大，你要向小嫂子表白啊？”喻川手里的動作停了下來，嘴巴張成O型，都快能直接塞下一個雞蛋。
“嗯。”陸沉撐著頭，期待著喻川的答案。
喻川談戀愛談的多，應該會比較有經驗。
“小嫂子的話……她還小。你直接推倒，然后深情款款看著她的眼睛，告訴她你喜歡他就好了，基本小姑娘都比較喜歡霸道一點的。”他說完，又眨了眨眼，看著陸沉，“況且老大你長這么一張讓眾多女人為之傾倒的臉，還怕小嫂子不喜歡你么？”
“她……不太一樣，算了，你去把楊越叫進來，我問他。”上次小姑娘剛到他家的時候，他就是小小調戲了一下，小姑娘都被嚇著了，這次不能再把小姑娘嚇著。但楊越和小姑娘比較熟，應該知道她的喜好。
“老大，什么事兒？”楊越進來了。
“小姑娘，比較喜歡怎么樣的表白？”
“你說默默？”
陸沉微微點了點頭。
“你真對我家默默動心了？”楊越有些遲疑。
“當然。”
“那你可能要耐心一點。我感覺得到，我家默默也喜歡你，但是，她有戀愛恐懼癥。”
“什么是戀愛恐懼癥？”他倒不知道小姑娘還有心理問題。
“據我所知，她之前有個喜歡的人，但表白被拒了，那人好像還說了特別難聽的話，具體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從那之后，她就不敢再喜歡別人，就算喜歡，也不會說出來。如果別人說喜歡她，她也會覺得自己配不上。”
“所以，如果你想和她在一起，就得打開她心里這個疙瘩。”
陸沉聽完點了點頭，盯著電腦屏幕神游，楊越識相地推門出去做自己事。
小姑娘之前還有喜歡的人？那個男的還不喜歡小姑娘，那男的眼是有多瞎？小姑娘眼是有多瞎？才能看得上那些毛頭小子？
這疙瘩他定是要打開的，他要小姑娘知道，她值得這世界上所有的愛。
——
七分閣
這兒不僅是飯店，更是茶樓。
沒到飯點兒的時候，這些個人兒都是來聽聽說書、唱曲兒的。
李默現在正在臺上唱著一出《長生殿》，飾演的是楊貴妃一角，她穿著戲服，畫著濃妝。年紀雖比臺上幾位小，但舉手投足都恰到好處，演出了楊貴妃的高貴典雅。唱起曲兒來也極具韻味，不輸在臺上專業的昆曲表演演員。
臺下的人也紛紛拍手為戲叫好。
這樣的氣氛，倒真讓人感覺穿越到了古代的哪家茶樓，與三五好友坐在茶樓上，吃著點心配著茶水，再看著戲臺子上的表演。
一場戲散，說書人拎著自己長袍走上臺。
驚堂木輕輕在桌上一拍，周遭都從剛剛的戲曲中回過神，安靜了下來。
李默下了場，將厚厚的戲服脫去，卸掉臉上的妝容。
現在已經下午三點，她今天的場次已經沒有了，想快點兒趕回去休息。
“嘟嘟——”化妝臺上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看，是楊越。心里冒出個疑問：他怎么想起來給她打電話？
“喂，什么事兒？”她接通電話，開著免提。
“你有沒有對陸沉那么一點點心動？”手機里傳來楊越的聲音。
李默聽了這問題有些莫名其妙，愣了一會兒，說，“沒有，你小子是欠揍了？”
“沒有沒有，我就問問。”
“明天我哥來給我辦成人禮，晚上七點，在七分閣，你記得來。”
“嗯，毅哥早給我發消息了。”
“沒事兒就掛了。”
“嗶——”楊越已經掛斷了電話。
李默收起手機，拿上包，和周圍其他幾個角打了招呼就走了。
回到家，打開門，她瞥見門口陸沉的那雙拖鞋，莫名想起了剛剛楊越問她那句“你有沒有對陸沉那么一點點心動”。
其實是有的。
陸沉長得帥、身材好、工作好、還有錢，除了脾氣有時候變化無常，幾乎挑不出一點兒錯處。
但她不能說出口，她還不配說喜歡。
脫掉鞋，可能是今天唱了兩場戲，嗓子有些干，趕快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一飲而盡。
十三從貓爬架上一躍而下，蹲在它的碗旁邊，等著她給它投食。
她拿起置物架上的貓糧，向它走了過去。
這兩天住在這里，多少了解十三的脾性，它不太黏人，餓了會自己蹲在碗旁邊，等著人來投食；吃飽了就會自己去玩。
養它一點兒都不需要操心。
趁著陸沉還沒回來她趕緊上樓洗了個澡，換好舒服的居家服，拉上窗簾，關了燈，只剩著電視屏幕散發著微弱的光。
點開播放首頁推薦的經典電影——《泰坦尼克號》，她窩在沙發里，手中抱著薯片，一片接著一片往嘴里塞，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啪”的一聲，屋里的燈被打開。
是陸沉回來了。
她轉頭看了看他，又轉回來繼續看著電影，而此時的屏幕上，是男女主在車……震？
她正想著趕緊快進，而陸沉卻已經走到了她身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開口說，“小姑娘，快閉眼，少兒不宜。”
李默聽了炸毛，偏偏睜大眼睛看著電視屏幕，心里暗罵：你才少兒，你全家都少兒！
“小姑娘，不太聽話啊。”他在沙發另一邊坐下，長腿隨意搭在茶幾上。
“要不要我告訴你，你全身上下有多少根骨頭？”她挑起一邊眉，斜睨著看著陸沉。
她是學醫的，人的全身上下在她眼里就只是器官。
“我倒忘了。”倒忘了小姑娘是個學醫的。
她什么都知道，就是不知道他喜歡她。
“小姑娘？”
“嗯？”
“明天你過生日？”
“嗯，對了，明天一起吃飯么？我哥給我辦了個成人禮。”
她差點兒忘了把陸沉叫上。
“在哪兒？”他問。
“七分閣，明天晚上七點。”
“嗯。”
李默抬頭，四目相對，她很快撇開了視線。
不知道為什么她不敢看他眼睛，那眼睛像是能將人的心思看穿。
“吃什么？”陸沉餓了，想吃小姑娘做的飯。
“不吃，減肥。”她撇過頭，繼續看電影。
“……”他斜眼看了看茶幾上的零食。
吃著高熱量零食，嘴上還說減肥，難不成小姑娘就喜歡這樣口是心非？
“水果沙拉怎么樣？”
“可以。”李默驚訝回過頭，懷疑地問道，“你會做？”
“會一些。”他回道。
李默看著他，下巴都驚掉下來。這人會做飯還一天天在她那兒去蹭飯？奸商！絕對奸商！就等著吃免費的晚餐！
沒一會兒他就把做好的沙拉端過來，遞給李默一份，自己坐在沙發另一邊，和她一起看電影。
李默拿起叉子狠狠向那一小塊蘋果插去，把它當做是陸沉。
晚餐就在李默對“陸沉”的報復中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