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林子蘇就因為剛才出口的那三個字付出了慘痛地代價。

他根本看不清楚自來也的動作，眼中視線只能看到一陣白芒，自己的腹部就已經被大手擊中，無數朔風似刃般鋒利將林子蘇腹部攪動，疼痛讓林子蘇跪倒在地捂住肚子蜷縮起來。但是自來也并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又是一掌提起林子蘇身體，拍在尾椎順著脊柱方向向上攀緣，化掌為拳直接一拳懟上林子蘇后背，林子蘇直接被擊飛身子砸上了墻壁，落在地上隱隱咳出了污濁紫黑色血團。林子蘇身子如散架一般疼痛，腹部后背火燒火燎，可是全身的其他部位卻十分冰涼。

“哦，應該快要放棄了吧，再這樣會被我打死也不一定哦，放棄吧，趁著你的先生還沒回來，不丟人的。”

自來也的聲音變得輕佻欠揍，抓住林子蘇的頭發將他拉起來，眼神里閃過的一絲不忍也被壓下，拳頭夾雜著藍色渦流旋轉的拳風，砸在林子蘇胸口，這一下直接疼得林子蘇要昏過去，寒霜氣息自他呼吸中喘出。自來也又是一拳打在胸膛，力度不大，但是后續的勁氣打入身體裹挾著郁結氣息一并發作，讓林子蘇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就被疼到吼叫都已經發不出來。

“噗。咳…咳。”

吐出一大口淤堵血液，林子蘇的呼吸格外順暢，但是他只能微微喘氣不讓全身疼痛牽扯起來，他感覺到體內暖流竟然無須催動就已經運作起來幫他吸收更多的能量滋潤身體，明明疼痛得很，但是可以控制的力量是越來越多的。

他很難喜歡上這個將他揍得半死不活的中年男人，只是喘著氣，時不時因為牽動身體而疼痛到扭著眉頭舒緩，他慢慢開口，用嘶啞的聲音說道：“多謝自來也前輩不吝賜教。”

等這聲類似于宣告是林子蘇贏了的話語說出后，他就暈了過去。

“日向小子，你學生和你可真像，嘖嘖嘖，都是不肯吃虧的主啊，只是苦了我做壞人。我做就做了，用我一個當壞人的，換木葉多了一個無敵，不虧。”

自來也將林子蘇拖進屋里。他燒開了水，連著藥粉一并倒入木桶，小心翼翼將林子蘇扒了衣服放入木桶中，林子蘇被他徹底打開的身體吸收起這些成分更加輕而易舉，連帶著和郁結作對產生的疼痛，也都被緩解了。

“除了身上的郁結，心里的郁結才是根深蒂固的，日向小子給了你半條命，我算是給了你半條命的半條，最后的一點，就要看你自己了。”

他看了看水中的林子蘇還在昏迷的狀態，毅然決然地選擇出去，去這里那家據傳有最好的酒的酒館。

他回頭瞥了一眼林子蘇，嘆了口氣，又站在原地等著林子蘇醒來。

“小子，你記住了，你欠你自來也爺爺一壇酒。嘿嘿，還占了日向小子便宜，我可真是天才。”

......

林子蘇悠悠醒轉，抬手將水液帶出，還有滿身的疲勞都已經消失，只是還有些殘存的疼痛。他看著自己所處的環境，知道了是自來也將他帶進了屋里，完成了藥浴。

只是身子被一個男人看光，多多少少是一件郁悶的事情。

林子蘇別扭穿好了衣物，正好看見自來也蹲在墻邊滿臉幽怨地看著他，肚子順勢發出了聲音。

“小林子，你說說，讓本仙人等了這么久沒有飯吃，該當何罪？”

自來也振振有詞的無賴模樣讓林子蘇咧嘴，不是因為你的話，自己怎么可能會這個時間才醒。

他已經有些懶得反駁自來也的歪理，只是說了一句“我去做飯”，就去了廚房，獨自一人生活，廚藝不會太好，卻也不會難吃，熱氣騰騰的菜一盤盤端出，自來也作為不合格的旁觀者喋喋不休。

“天婦羅炸老了哦，太油啦。”

“三色丸子醬料太甜太膩啦。”

“嘛，這個湯還不錯，就是鹽放的有點多哦。”

面對如此挑剔的自來也，林子蘇應對的方法就是，自己一個人多吃多占。

塞著三色丸子往碗里米飯里加天婦羅，而自來也看到這個少年如此狠毒心腸，作為一代強者怎么會忍讓，一大一小兩個人就這么搶了起來。

等到兩人都吃飽喝足了，就安安分分挺著大肚子，躺在桌子旁的坐墊上，呼哧喘著氣。

“自來也前輩。”

林子蘇斜眼看著自來也，他說道：“我知道你是想通過那些話語來堅定我的內心，我也知道其實我很容易放棄，只是想著先生會失望，我才堅持了下來。我肯定不會放棄的，所以就不要再說那些話了，會讓我不親近你這個前輩的。”

自來也瞇著眼睛，卻是笑了笑：“傻孩子，不管是什么理由讓你堅持下來，都是你自己堅持的。你已經不再是那個會輕易放棄的人了。至于你說的話，我也發現了不妥的地方，這里向你認個錯哦。”

他賊眉鼠眼的看著林子蘇，然后嘿嘿笑了一聲，道：“你知道嗎，日向小子之前可不是這么好相處的人。如果今天的你是他，他會毫不猶豫的罵我老匹夫，你信不信？”

林子蘇想了想自己先生永遠溫潤的形象，搖了搖頭。

自來也有些沉默，隨后再度開口：“我也不信啊，這么意氣風發的一個人，選擇給一個傻子小孩當先生，也不鉆出心里的牢籠，好好收拾一下這個世道。”

“你想聽你先生當年有多厲害嗎？”

林子蘇點了點頭，自來也眼中也帶著追憶，他慢慢地開口：“他是日向家不世出的人才，天賦直追他們的老祖宗日向天忍。不是因為你家先生不如前人，是因為他們日向家歷來最強的，也就是一個日向天忍了。要我說，日向小子的天賦，我們這個時代的人是沒有辦法評論的。”

“有一個不知道哪里傳出來的說法，雖然不像平常的俳句句式，但也可以說明一二。他玩的是天下月，飲的是陣前酒，賞的是木葉花，攀的是佳人手。他也會圍棋，劍道，茶藝，吟詩，書畫，便是折了他一半風華，尚風流絕代不肯休。”

“要我說，這么不要臉的話，估計也就是你那先生自己吹捧自己寫出來的，不可信，嗯，不可信。”

林子蘇聽著自己先生的曾經，不由更好奇為什么自家先生要離開村子，他正想開口，自來也就已經提前說了出來。

“夜已經深了，小林子你快睡覺，明天還要訓練呢。”

燭火熄滅，伴隨著自來也的一聲嘆息，結束了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