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然一把推開玄天,滿臉淚痕,渾身顫抖著說:“我不要你們,我只要我爹,我要我爹回來。”
“然兒,慕容老爺她…我事后會派人去處理好你爹的后事,你不能再傷了身子了啊。”
“都不在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為什么,你為什么要救我出來?為什么不讓我一起死了算了。”
“然兒,你要振作一點。”
“姐姐,你還有我。”憐星眼中泛著淚光,看著兮然。
是啊,還有你。兮然心里想著,擦干了臉上的淚水,過了許久,平靜的說道:“玄天,未來的一段日子可能要麻煩你了,我和星兒可能要在你的梵音山上住些日子了,等我找到住所,我便會帶著星兒離開。”
“你著說的哪里的話,以后梵音山就是你們的家,你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早已經(jīng)夜深了,你們兩個再瞇會,天一亮,我們便出發(fā),我會在門口守著的。”
“謝謝你了,玄天。”
然后玄天便退出房間去,一直守在在門口,直到天亮,從未離開過半步,也未曾合過眼。次日一早,天才剛剛蒙蒙亮,玄天便帶著兮然和憐星回到了梵音山。
玄天先將她二人安排好房間后,便去找門天大師。
“師傅,我有事向您匯報。”
“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你將慕容小姐帶回了山上。”
“師傅我想…”玄天很小聲的說著。
“你想替她報仇?你知道事情的緣由么?你憑什么取別人的性命?”
“可我不能眼看著她一直這樣害怕驚恐,每天擔驚受怕的,連覺都睡不安穩(wěn),我實在不忍心看她這樣。”
門天大師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相信一切自有安排啊,你回去吧,好生照顧她。”
玄天退出師傅的房間,轉(zhuǎn)身在回去的路上,就一直在想這件事的原委,他很清楚,這件事不可能是慕容老爺做的,即便是幕容老爺在看不慣趙家老爺?shù)男惺伦黠L,但他不可能會讓自己的女兒陷入現(xiàn)在這種境地,可是究竟是發(fā)生什么,趙家為什么遭到毒手,要讓趙辰鈺要大開殺戒?很快就走到了兮然的房間門口;透過窗戶,看見了兮然就只是靜靜的坐在床沿邊,眼里再也沒有以前的那種光了。
見侍女端著些吃食走過來,便輕聲交代把東西交給他,然后讓侍女退下了,玄天便端著吃食推門進去了。
兮然見到玄天進來,一下子回過神來,看上去情緒已經(jīng)比昨晚沒有那么激動了。“然兒,來先吃一些東西吧。”
兮然愣了一下,然后走到桌子前,坐下,“好,你先放著吧,我一會就吃。”
然后玄天便出去了,交代侍女去給憐星也送去一些。可等到晚上玄天再次給兮然送飯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早上和中午送過來的,兮然一口都沒動過。接下來的幾天,他交代廚房每天做不重樣的吃食給兮然,而他,每天也都會按時來廚房親自去段給兮然;可兮然還是像前幾天一樣,原封不動的端回廚房。
玄天再次端著飯菜來到兮然的房間,看著桌子上的飯菜依舊是保持著原樣,兮然依舊是坐在床沿邊,玄天坐在兮然的旁邊,看著兮然說:“然兒,我知道你現(xiàn)在心里難受,你想不通,想不明白,可你不能一直不吃東西,這樣你的身子承受不住的。”
“玄天,你說究竟是為什么,辰鈺哥哥為什么要那樣做,我們都要成親了,他為何還要對我全家痛下殺手,我真的不明白…”兮然聲淚俱下的說著。
玄天看著眼前的姑娘,他怪自己沒有將她保護的好,如果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他當初絕對不會做任何讓步。玄天將兮然輕輕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而這一幕,也剛好被前來尋找姐姐的憐星看見,憐星并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的退了出去,回了房間。
“然兒,哭吧,哭出來就好了,憋在心里,也會憋壞的。”
情緒崩潰的時候,或許連上天也感受到了,沒有電閃雷鳴的前奏,就那么悄無聲息的下起了雨。
過了好一會,兮然擦干眼淚,“看我,都弄臟了你的衣服了。”
“無妨,哭出來心里有沒有舒服很多。”
“嗯。”
“你已經(jīng)許久沒有吃過東西了,我方才命人去熬了些粥,比較清淡,你先吃些清淡些的吧。”
“嗯,好。”
玄天看兮然喝了小半碗的粥,“明天我讓廚房做些你愛吃的,你還有什么別的需要就盡管說,但凡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依你,你和憐星就安心地住在這里。”
“玄天,謝謝你。”
“你這說的哪里的話,和我說什么謝謝。”
“我吃飽了,我想去看看憐星,這幾天我都沒有顧得上她,她肯定也很難受。”
“行,你去吧,若有需要我,招呼我便是,我隨時都在,那我便先離開了。”說完便退出兮然的房間了。
來到憐星的房間,憐星也沒有了往常的精氣神,也只是靜靜的坐在桌子旁,兮然想想自己畢竟也姐姐,怎么也不能在星兒面前在失態(tài)了。可在一番交談下來,兮然發(fā)現(xiàn),憐星比自己冷靜多了,她甚至在這幾天想到了要報仇,甚至已經(jīng)開始向梵音山的其他弟子請教習武;也許當初父親如此偏袒她,也和自己的猜測吻合了。
第二天,兮然沒有像前幾日一樣,意志消沉,早早的就去到玄天門口,撬開玄天的門,玄天見到如此反常的兮然,嚇得瞪大了雙眼,連忙詢問到:“然兒,今日你這是…有何事?”
“玄天,我想讓你教我武功。”
“然兒,你的武功放在梵音山,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為何突然想要習武?”
“不,我要學最厲害的武功,不瞞你說,我想要報仇,所以我就必須強大自己,我才能報仇。”兮然眼里像是有一團火,隨時都要噴出來一樣。
可是然兒,就憑你自己一人之力怎么能報仇,何況這中間的事,或許還有很多疑點。”
“疑點?哼,她殺我爹爹、姨娘、我慕容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這些你也看見了,難不成是我冤枉他;算了,既然你不愿意幫我,我去找你師傅,他看在與我父親往日的情分上,一定會幫我的。”
“誒,然兒。”玄天急忙叫住兮然。“我教你便是,但是你要答應我,即便你有什么計劃,一定要提前讓我知曉。”
“好。”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梵音山后山的竹林一茬接著一茬的長出來,春來夏往,秋去冬來,一切好像都變了,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沒有變,兮然就像是小時候為了出府玩耍同爹爹打賭那般專心習武,可眼神里卻又是多了幾分殺意。
“停。”只聽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寫人,各個不是捂著胸口就是抱著胳膊腿的。“然兒,行了,你看看這些弟子,被你‘收拾’的,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不行,你們一起在來。”
玄天一把攔下,并示意地上的弟子們趕緊撤,“然兒,如今你的武功,甚至在我之上了,就不要這么拼命了。”
“今日,你不來找我,我也要去找你商量一件事。”
“何事?”
兮然收了劍靠在一跟竹子上,緩緩地說道:“近日,我派你門中弟子下山打探,得知,趙辰鈺不久將會迎娶陳家的小姐,我想…”
“你想怎么樣?”玄天一下子緊張起來。
“你這么緊張干嘛,這陳家,是我姨娘的娘家,這陳家小姐,便是我姨娘的外甥女,當初趙辰鈺殺人后放了一把火,燒的干干凈凈,串通官員,給我家安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想必這陳家還不知道呢;你想他們要是知道了,還會把女兒嫁過去嗎,而我就可以代替她進趙府,接近趙辰鈺,殺了他。“
“你怎么確定趙辰鈺不會認出來你?”
“哎呀,所以,這不是來找你了,我悄悄問過了,肖冰,他醫(yī)術高超,給我易容,不是難事吧。”兮然帶著起球的語氣對玄天說。
“不行,你自己一人去太危險。”玄天堅決的回絕。
“你師兄醫(yī)術高超,我武功也不再他之下,我一定會保全自己,即便不成功,我也會保全自己,安全脫身;”見玄天還是很猶豫,兮然蹲在玄天一邊,上手抱著雙腿,委屈地說:“當初,你說過要幫我的,原來你都是騙我的。”
玄天看道兮然哭了,一下子慌了神,“你別哭,別哭了,我答應你便是,我?guī)闳フ規(guī)熜直闶恰!?
兮聽到玄天這樣說,立刻站起來笑了,“就知道,今日就算了,明日吃過早飯后,我們便去,不許反悔啊。”然后便穿過竹林回去了。
玄天也緊跟著回去了,二人在轉(zhuǎn)身的一剎那,臉上都閃過一絲不一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