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黎江江已經不管不顧地進了胡同，周菲大驚失色：“別進去！”

黎江江可是一點兒武力值也沒有的。

“你穩住她。”張超說，然后進了胡同。

周菲點頭，過去把任岳扶著坐起來，盯著趴地上的陳珈茹，不讓她跑。

張超一看，胡同里江黎川一對五但沒有落下風，基本可以算作施暴方了。

不過那些人里有個女生，江黎川顧忌著不對女生動手，胡同里又逼仄得很施展不開，也挨了幾下。

張超過去，三下兩下把剛從地上爬起來的人又撂地上。

“操你媽誰啊？”

張超拎住那人的脖子讓他揚起頭看自己，說：“睜大狗眼看看爺爺是誰？”

“超，超哥？”

那幾個人愣了。

張超一掌拍那人頭上，道：“誰他媽是你哥？欺負小孩兒丟不丟人？”

張超看到任岳，就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因為張超的出現，打斗算是停了下來。

黎江江過去拉住江黎川，看見他手上有血，急得眼淚啪嗒啪嗒掉：“怎么流血了？”

“沒事，啤酒瓶劃的，不礙事。”江黎川把手往衣服上一抹，不料血抹在白襯衣上看著更嚇人了。

黎江江掃了一圈兒，看見地上的確有碎玻璃酒瓶，上面還帶著血，看著更揪心了。怒從中來，沖過去從張超手里揪過來那個人，使勁兒扯著那人的頭發，哭著喊：“誰讓你打他的！你居然敢欺負我哥！”

黎江江一拳搗那人的胸口上，用了大勁兒，卻還是恨自己手勁兒小，打不疼那個人。

但那個人已經覺得自己頭皮都要被黎江江扯掉了，聽黎江江的話又覺得滿腹委屈，明明是江黎川揍他，他還沒怎么挨到江黎川過。

江黎川看黎江江一臉淚又憤怒、眼里噴著火、鼻涕泡兒都快冒出來的模樣，怔了一下。

就在黎江江準備再次聚集起全身的力量，給那個人的胸口再來一拳的時候，被江黎川拽了起來。

江黎川把黎江江攬懷里，安撫地拍拍她的背，說：“沒事，我已經教訓過了，你那拳頭一點力氣也沒有，別白費勁兒了。”

被這么摟住，聽見江黎川的心跳，黎江江這才算是七魂六魄歸了位，怔了好久，呼出來口氣，說：“嚇死我了。”

七魂六魄歸了位，黎江江腦袋也重新開始轉圈兒了，想到，江黎川怎么可能輕易被人打呢？

從小被隔三差五地被黎爸帶去部隊鍛煉身體，身手是被黎爸親自教出來的。大學的時候，又因為被白楊覺得“瘦弱可憐怕被欺負”，被拉著去參加了各種和“打”有關的社。

這樣的江黎川，怎么會輕易被打呢？

這么一想，黎江江松了口氣，但又想到畢竟寡不敵眾，這不就受傷流血了嗎，還好及時趕過來了。

“江兒！大哥！”

“川哥！川哥！”

蘇烈和袁浩急沖沖地過來了。

袁浩下臺掏出手機，看見“無人小胡同”就明白是哪兒了，拉上蘇烈就往這邊兒飛奔。蘇烈一聽和江黎川有關，跑得飛快。

但袁浩不知道真和江黎川有關系，張超的短信只讓他帶著蘇烈趕快來，沒說是什么事兒。他是為了把蘇烈帶過去，才說和江黎川有關系。

袁浩和蘇烈看見任岳一臉傷和血，嚇得半死，袁浩趕緊去看周菲：“沒事兒吧？江兒呢？”

蘇烈趕緊往胡同里跑，喊道：“誰他媽不要命敢打我川哥？”

蘇烈一進來看見江黎川衣服上的血，以為江黎川被打得不輕，心里的火頓時如燎原一般燒起來，狠厲地看向張超。

張超無奈道：“我是幫忙的，是這幾個。”

張超看看地上趴的幾個，蘇烈上去又是一頓踹，腳腳踹到肋骨上，最后不解氣，撈住一個人往胸口來了一拳。

黎江江心想，那一拳總歸是補上了。

沒錯，就是被黎江江拽頭發那位，黎江江的拳頭沒勁兒，他還慶幸，沒想到現在有人替她補上。

蘇烈邊揍邊罵，臟字兒忍不住要自己往外蹦。

江黎川冷眼看著也不阻止。

任岳這么長時間挨的那些，總得找回來，現在不找，更待何時。

袁浩確認周菲沒事兒后，也進來了，看見江黎川衣服上的血，也嚇死了，大罵了一句操，跟著蘇烈上去一起施暴。

那幾個人受不住了，喊道：“別打了別打了，肋骨斷了！”

“活你媽的該！還有臉喊疼？”蘇烈又補了一腳：“全斷了才好！”

袁浩又補了一拳，說：“打我們班主任，欺負我們班同學的時候，怎么不知道疼？”

黎江江覺得袁浩說得有道理極了，跟著說了一句：“活該！”

蘇烈出完氣，想起江黎川，趕緊過來扶著江黎川，剛才一臉狠厲的狼犬，現在立刻變成了人畜無害的奶狗，帶著哭腔兒問：“川哥，去醫院吧咱們？怎么這么多血啊？川哥...”

江黎川這才明白過來是自己剛才王衣服上抹的血讓蘇烈和袁浩誤以為自己被欺負慘了。

江黎川說：“沒事兒，小傷。”

蘇烈抹著淚，說：“這么多血怎么可能是小傷。”

在蘇烈心里，江黎川就是古時候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教書先生，謙謙君子，知識分子。碰上這種流氓，只有被欺負的份兒。

江黎川把手伸給蘇烈看，說：“你看，真是小傷，留的血有點兒多而已。”

蘇烈看見江黎川手上的長口子，眼淚往下掉，脫了校服外套給江黎川包住手止血，說：“這么長的口子，得多疼啊，還得縫針吧，我就縫過，疼死了，川哥...”

蘇烈最是怕疼，看見江黎川手上的口子，仿佛自己的手也跟著疼了，再一想到自己縫針的經歷，不由得悲從中來，哭了起來。

江黎川無奈極了，總不能把他也攬懷里哄一哄吧？

張超、黎江江和袁浩則驚嘆于蘇烈的變臉速度，剛才還狠決地不行，怎么一眨眼就悲悲戚戚地哭開了？

“不用縫針。”張超說：“別哭了。”

蘇烈還是抓住江黎川的手哭，張超喊了一嗓子：“別哭了！大老爺們兒哭個什么勁有完沒完？”

蘇烈一抹眼淚，瞪著張超，說：“老子就愛哭，你他媽管得著嗎？”

張超張著嘴愣了愣。

他媽的什么人啊？

好心哄哄他還被懟。

張超懶得再理蘇烈，專心盯著地上的人。

沒一會兒，老王趕到了。

朗誦大賽已經結束了，結果也出來了，三班和四班一起得了高一組的一等獎，但四班的班主任不見了，班長也不見了，沒人上來領獎。老王正準備給江黎川打電話問是怎么回事，就接到了江黎川的短信，便再也顧不得什么朗誦大賽了，奔到這里。

老王看到這兒的場面，震驚地一句話也說不出。

看見陳珈茹那一刻，他腦子里就仿佛炸了一聲雷。

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優秀學生干部啊。

最后老王看著江黎川身上的血，喃喃地說：“沒事吧黎川？”

江黎川看著仿佛被抽了魂的老王，心里嘆口氣，說：“沒事，回學校吧。”

回學校關上門慢慢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