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溪園,折虞練完劍有些懶懶地坐在一旁。
冷夜站在廳堂門口使勁地鼓著掌,笑道:“折虞厲害。”
折虞斜了他一眼說:“你腳這么快就好了?”
冷夜抓了抓脖子,心虛地點點頭說:“嗯。多虧你那時幫忙,不然就嚴重了。”
“小事。”
“下次我也幫你。”
“怎么?你很期待我受傷么。”
“不不,不是那個意思。”冷夜連連擺手。
“傻不傻,哈哈……”折虞笑了起來,氣氛頓時輕松了不少。
冷夜高興地竄到折虞旁邊說:“折虞哥哥,你劍法確實不錯,教教我唄。”
“這可是越國的劍法,你稀罕學嗎?”折虞不理會他。
“什么越國、吳國的,我只認你。”冷夜這次學聰明了。
“那哥哥就教教你?”
“嗯嗯。”
傍晚,姬友來到了太子妃處,齊姜很是高興,連忙說道:“殿下在臣妾處用晚膳吧。”
太子看了看她,點了點頭。
“這段時間我太忙了,對你關心不夠。”姬友對太子妃有些愧疚。
“殿下國事繁忙,臣妾幫不上,也不能為您添亂。”
“上次父王北征歸來,很長時間不會再對齊作戰了,你可以放心。”
太子妃聽了,面色哀傷地點了點頭。
“并不是針對你的母國,只是北方齊、晉是目前的強國,齊國又比較想爭強,父王自然會比較看重。”姬友安慰她道。
“大王也是為了吳國的霸業,將來吳國稱霸,太子您即位,也會是一代霸主,對臣妾來說是好事。”太子妃說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姬友的臉色,又繼續說:“別到那時,臣妾惹得君上不高興,已經被廢了。”
“你一直做得很好,怎會如此。”姬友坐在榻上喝了一口茶。
“可臣妾無能,得不到您的寵愛。”太子妃又哀戚起來。
“這不關你的事。不過,你盡管放心,我只會有云姬一個側妃,她對名分并不看重。”
“她不看重,有了孩子呢?她的孩子一定是繼承您事業的人吧。”
姬友聽了沒有說話。
“殿下,嫡出之子才定國安邦啊。”
“這個話題有些太遠了,無嫡,長賢皆可立。”
“那些大臣會同意嗎?您那么多兄弟,都虎視眈眈地看著儲君之位呢。”
“齊姜!”姬友有些不悅。
“殿下,臣妾其實叫文姜,不叫齊姜,之前和您提過。”
“可是和我行禮的時候,你已經改成齊姜了,是你們齊國的意思,又何苦執著于此。”
“是啊,臣妾頂著一個‘齊’字,還是辜負了母國的囑托,沒有起到聯姻的作用。”
姬友態度緩和了一些,說道:“除了那些,屬于你的沒有人會奪走。”
太子妃沒有再說話,笑盈盈地去準備晚膳。
太子走后,環兒在太子妃身邊說:“娘娘,殿下這是保證了,現在您是太子妃,將來您還是吳國的王后。”
太子妃冷笑一聲說:“這么晚了,殿下連在這里過夜都不肯,我還指望自己能做上吳國的王后?再說,我無子嗣,要那個位子做什么。”
“王的寵姬多多益善,像大王又收了西施和鄭旦,但王后卻只有一個啊,將來過繼一個子嗣即可。”
“太子殿下的為人你看不出來嗎?他雖然以妾為妻,卻也只云姬一個而已。我想和她爭,沒那么容易,還得另想辦法,在這吳國好好活下去。”太子妃看了看自己鋪好的床榻,冷冷地說道。
王宮內,夫差被兩位美人哄得不亦樂乎。
自己已步入中年,得到兩位年輕貌美、落落大方的美人,真是捧在手里怕化了。不停追問著她們喜歡什么,想給她們賞賜。
鄭旦看了一眼西施,西施對她點了點頭,她立刻收起媚眼,嘆起氣來。
“怎么了?”夫差關切問道。
“我們姐妹自從進宮見識到大王的威武后,恨不得天天陪在大王身邊,讓您開心快樂。只是最近這里有的人,許是覺得我們越女卑賤,不配服侍大王,背地里不知道說些什么風言風語。”
“誰敢說兩位美人?告訴寡人,寡人替你們出氣!”
“這些倒是沒什么,我與姐姐心地善良,不與他們計較。只是難免壞了興致,服侍起大王總有些放不開。要是能找到一個地方,沒有人打擾我們,那才叫好呢。”
夫差聽了哈哈大笑,說道:“原來你們兩個,是想獨占寡人啊。”
西施幫夫差按起了肩膀,低聲嬌嗔道:“大王英勇威武,哪個女子不想夜夜承大王雨露。”
夫差心中大悅,左擁右抱起兩位美人,哈哈笑道:“包在寡人身上。”
第二天夫差就在朝堂提議,在姑胥臺的基礎上再建館娃宮。
伍子胥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大王剛剛北征歸來,正是休養生息之時,如何再動徭役,勞民傷財。”
“不過是修個宮殿而已。”
“千里迢迢伐齊,除了耗費國力,對吳國也并沒有什么益處,還沒緩過來就要為了私欲動用國庫……”
“伍相!”夫差生氣地打斷他,“寡人的先王仁德明智,立下功業,費盡心力,為了你和強大的楚國結成了仇敵。先王就像農夫割掉四處的蓬蒿一樣,在荊楚樹立了名望,這當然也您的功勞。
現在您老糊涂了卻不能安分守己,挑撥欺詐,說一些怨恨詆毀的話。
幸賴上天賜福,齊軍被寡人制服了。但寡人又怎么敢把功勞歸于自己,都是先王流傳下來的德行和神靈保佑。
像你對于吳國,又出了什么力呢?”
伍子胥聽完這一大段的斥責,憤怒地擼起袖子,揮動著胳膊,解下佩劍說道:“從前我們的先王有上朝不必執禮的貴臣,因而能解決困難,謀劃策略,沒有大災難。現在大王卻拋棄這些大臣,對外面的禍患不加擔憂,是小孩子的計謀,不能成就霸業。
大王如果能夠覺悟,吳國就能世世代代存在下去。如不能,吳國不久矣。我伍員不忍稱病發狂、退避隱居,而看著大王被人擒獲。如果我先死的話,就把我的眼睛掛在城門上,以觀看吳國的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