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強國
- 諜春秋
- 瀟瀟若溪
- 2224字
- 2021-12-15 21:46:42
越國宮外,折虞在酒館內(nèi)對著云溪一頓絮絮叨叨。
“大王自從回來后,與我不似以前親近了。以前我都貼身侍奉在他左右,現(xiàn)在他把我趕到一邊,說是不能忘了心志。我也知道大王受盡磨難,一心想復國、復仇。但是不一樣了,不一樣了,你知道那種感覺嗎……”
“什么感覺?”云溪也不知是喝酒喝的,還是被他說的,頭都發(fā)暈。
“就是,大王不像從前那般英武自信,臉色總是很陰沉,整個人很不輕松。也……”
“折虞,”云溪寬慰道:“三年了,即使一個人平靜離開三年,還會和從前不一樣。更何況大王經(jīng)歷了這么多磨難,總要給他時間,你也要適應?!?
“我知道,我是擔心大王。他只想著復仇,這樣太苦了。不如你進宮去見見大王,他最近睡得不好,你會彈琴,可助他安心。”折虞提出一個辦法。
云溪夾了一塊肉干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吃完后才說:“不妥。”
“為何?”
“現(xiàn)在大王在臥薪嘗膽不說,吃東西也不吃兩種以上,穿衣服顏色也不超過兩種,甚至一天都不曾登臺去游玩。又怎么會聽音樂呢?”
折虞有些失望地喝了一杯酒。
“折虞,你想替大王分擔,要知道大王想要什么?!?
“我知道大王要什么,是你們要倚靠著大王建功立業(yè),我只想讓他安心吃飯、睡覺。”折虞說道。
“大王不做到自己想做的,就能安心吃飯睡覺嗎?如今越國的國土還有多少在吳王手中,大王回了國,卻只有巴掌大的封地。自己受辱不說,他還有什么顏面去宗廟祭祀。他現(xiàn)在就是不吃不喝也要先把領(lǐng)地拿回來吧?!痹葡目跉夂臀姆N一般語重心長。
折虞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越王的苦沒有白吃,吳王夫差聽說后又加封了他東到勾甬,西到構(gòu)李,南到姑末,北到平原,縱橫八百里的土地。
于是越王又進貢了葛布、蜂蜜、竹器、狐貍皮、箭竹等等。
夫差很是高興,常??洫劰篡`是謹記著自己對他的恩德,又加封了他土地。
伍子胥很生氣,退出朝堂躺在家里。
姬友去探望他,他擰著眉頭對姬友說:“咱們大王釋放了石室里的囚犯,放縱他在南林之間,算了,算了,我沒什么好說的了?!?
姬友也是沉思不語。
越王這段時間為了越國的發(fā)展,經(jīng)常召集大臣們一起討論國策。
治國方面自是文種見解最深,越王示意他多說一些。
文種娓娓道來:“不侵奪百姓喜歡的東西,不讓百姓錯失農(nóng)時,減免刑法,減少賦稅,不多做高臺游玩,安靜無為不苛刻。對待民眾就像父母愛護自己的孩子,就像兄長愛護自己的弟弟?!?
云溪今日來找折虞,所以也在越王身旁侍奉,聽到后很是贊賞。
越王點點頭,看到云溪,說道:“云溪,你也有同感。”
云溪行禮道:“不敢當,小人只是崇尚文相所說的治國之策。讓百姓得利,而不損害他們,他們越來越好,國家才越來越富強。”
越王哈哈一笑,就這樣制定了新的國策。
充實國庫,開墾田地,百姓富足,國家富強,民眾安樂,政道太平。
越國人民個個殷實富足,都想穿起鎧甲上陣殺敵。
云溪最近常常進宮,是打著服侍越王的幌子來看折虞。自從上次酒館談完,他垂頭喪氣地離開,她就不得不關(guān)心他了。
午飯過后,越王午睡一刻,云溪和折虞在殿外。
折虞先開口說道:“你聽說了嗎?殿下,不,是吳國太子完婚了,齊國的公主?!?
云溪點點頭,說道:“聽說了?!?
“不知不覺都兩年了,你和太子還有通信嗎?”折虞問。
“沒有。大王回來的時候,也是他成婚前,范相為我?guī)Щ亓怂偷亩Y物,是一枚骨簪。我也明白個中含義,我成年了,不能再像年少時那般放任?!痹葡戳丝催h處的鳥,繼續(xù)說道:“如今大王奮發(fā)圖強,我也要跟在范相、文相后面助力,不能再和吳國的太子私下往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和麻煩。”
“你這樣做是對的,他終究是吳國人,我們敵人,越早忘了越好。”折虞贊同著說。
“你呢?”云溪眉眼一擠,笑得不懷好意。
“什么?”折虞云里霧里。
“娶親啊?你比我還大,你都二十幾啦!大王可是規(guī)定,男子二十歲之前必須成婚的?!?
折虞聽后翻個冷夜同款白眼,說道:“不用管,管好你自己。”
“好了,不開玩笑了,大王最近還好吧。”
“嗯,最近好多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闭塾菡f這話的時候,笑了笑,笑容背后依然有些落寞。
“那就好啊,會越來越好的?!痹葡首鬏p松拍了拍折虞說:“你心里有什么想商量的,還去找我,咱們再一起喝酒?!?
折虞這次真心笑了笑,說:“謝謝!我現(xiàn)在就想起一件事,和你商量商量?!?
“什么?”
“你看,我的情況你都了解。不如你恢復女子身份,和我成婚,我們相敬如賓,互不打擾。”折虞也擠起了不懷好意的眉眼。
云溪挽了一下耳邊的碎發(fā),干笑了兩聲說道:“我可是有心上人,別誤我終身。你好自為之吧,告辭?!?
說完搖搖頭,擺擺手走了。
如今進宮也不用轉(zhuǎn)去膳房,也也沒什么好吃的,她徑直出了宮。
云溪走在街上,不知不覺走到了曾經(jīng)的太子府邸,她抬頭看著緊閉的大門,回想著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
這兩年,文種確實組織過幾次進貢,但都不是他親自送去的吳國,所以她也沒有機會去姑蘇。
最初姬友還會寫信,但她一封也沒有回過。越國正在如火如荼地準備報復吳國,她實在無法粉飾太平,索性不回了。
時間越久,就越不敢再去相見,害怕已不復當初的熟悉。
云溪默默走回了梅園,看了看床頭掛的玉佩,一只手輕輕地撫摸著上面精致的紋路。最后一抬手摘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收進盒子里。
玉兒走進來的時候,她正拔掉頭上的簪子,把姬友送的骨簪插了進去。
“您今天怎么舍得把殿下送的骨簪拿出來戴啦?”玉兒笑著說。
“我有二十歲了吧,應該二十一了,該正經(jīng)做點事情了?!痹葡呎f邊在鏡子里端詳著自己。
“咦?玉佩呢?”
“收起來了?!痹葡撌肿叩介T口,看著小湖中心的亭子,笑了笑說:“我不去姑蘇了?!?
今生別再見了,姬友。
我不忍看你山河破碎,更不忍見你馬革裹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