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圍
- 諜春秋
- 瀟瀟若溪
- 2294字
- 2021-04-23 21:14:16
勾踐不會這么快就認(rèn)輸,他又想起了上次和闔閭作戰(zhàn)時的計策。
那時,他讓一批罪犯做死士,在吳軍陣前自殺,震懾了吳軍又激起了越軍的斗志,從而大敗闔閭。
這一次,他讓三千越國兵士在城中大喊大叫,營造人多的景象,想再一次震懾城外的吳軍。
夫差在城外聽到叫喊聲信以為真,趕緊又找伍子胥商量對策。
伍子胥捋了捋胡須,帶著一絲輕蔑的神情笑道:“大王不要害怕,我聽說狐貍被殺害的時候,才會咬著嘴唇呲著牙露出一副兇相。現(xiàn)在越國這個樣子,明顯是要戰(zhàn)敗了!”
夫差聽完,放下心來,開始指揮部隊,攻打會稽城。
勾踐在宮中心急如焚,就算加上石買兵敗后撤回的軍士,城中也只有五千越軍,恐怕大勢已去。
他坐在榻上很久沒有起身,也沒有說話,最后才吩咐折虞讓站在殿外的大臣們進(jìn)來。
求和,這兩個字雖然難以啟齒,但已經(jīng)到了不得不去做的時候。
越國派出使臣出城前往吳營求和談判。
伍子胥對夫差說道:“大王,現(xiàn)在正是消滅勾踐的時候,不能接受他們的投降。”
夫差聽后贊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立刻把越國使者趕走了,下令加緊攻城。
會稽城早已搖搖欲墜,很快就要被攻破了。
向東退守會稽山!
接到王令的時候,云溪拿起包袱,帶著玉兒就和范蠡在庭中會合了。出街沒多久就遇見了趕過來的文種。
“范大夫,一起走!”文種對著范蠡說。
范蠡點(diǎn)頭示意沒有說話,他們一起走向了王宮方向。
勾踐帶著各種財寶、妻兒和大臣、宮人,再加上那五千精兵,向東退守到會稽山,想借用會稽山崎嶇的地形抵抗吳軍。
再次回到山林,云溪竟有了一些安全感。她蹲在河邊一邊往水囊里裝水,一邊看著水里的魚,羨慕它們的自由歡脫,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云先生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不像那時在太湖上嚇破膽的樣子了。”說話的人正是折虞,語氣里透著諷刺。
“怎么?你當(dāng)時把清越扔在太湖,她不怒不怨,從死人堆里爬出來,一心奔赴越國,還做錯了?”回話的是從后面走來的文種。
“當(dāng)然了,她一介女子,不回來找范大夫,還能靠誰?”折虞說話的語氣依舊沒變。
“你說什么?”文種聽了,轉(zhuǎn)頭看向云溪。
云溪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土,對折虞說道:“我是范大夫的門客,自然投靠范大夫。身份一事我已向大王稟明,大王并未怪罪。此時怕是我做什么也不關(guān)你的事。“說完就氣呼呼地朝大部隊走去,文種緊隨其后問大王什么時候知道了她的身份云云。
晚上駐扎,并沒有太多的帳篷,大家只能席地而坐。不敢點(diǎn)篝火,夜深的時候還是有些寒涼。
折虞手里捏著一件外袍,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凍得抱著雙臂的云溪。他朝她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再轉(zhuǎn)頭看向她時,文種已經(jīng)把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了。
云溪搓搓手,感激地看著文種,眼睛里略過一絲笑意,說道:“文種,我手冷。”
“啊?”文種沒有多想,把披在云溪身上的衣服又裹緊了一些。
“叫文大夫!”范蠡在一旁正色道。
“好,文大夫,我手冷。”云溪又說了一遍。
文種好像明白了什么,神情怔住了一會兒,咳嗽了一聲,說道:“把兩只手互揣在袖子里會好一些,你,你試試。”
“云溪,什么時候了。我們很快就要被追上了,有心思多想想對策。”范蠡有點(diǎn)無奈地說道。
“我們不會被追上,只會被合圍,他們想困死我們。”云溪淡淡地說,饒有興趣地看著文種。
文種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說道:“會稽山不高,也不險要,吳國三萬大軍圍我們幾千人,不難。上次大王派人出去和談,也是投降,吳王并不接受。如今把我們圍住,再談投降恐怕沒那么簡單。”
范蠡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吳王身邊的伍子胥耿直剛強(qiáng),投降不拿出誠意來恐怕吳國不會相信。”
“如何才算有誠意?”
“現(xiàn)在大王并不信任我們,還不到獻(xiàn)策之時,且先不說。”范蠡說完閉起眼來準(zhǔn)備休息了。
云溪也有點(diǎn)困了,把手放在嘴邊哈了幾口氣,又搓了搓,靠在樹上很快睡著了,呼吸也漸漸均勻起來。
一只溫暖的大手蓋在了云溪的手上,云溪沒有醒,睡得更香了,文種坐在她身邊,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吳軍攻破都城后,伍子胥沒有找到勾踐,馬上想到勾踐極有可能逃到會稽山了,連忙請示夫差帶兵出擊。
三萬人對五千人,很快勾踐一行人就被團(tuán)團(tuán)圍在一個小山峰上。伍子胥還下令堵死了周圍的水源。
一旦缺水,就離被拖垮的時間不遠(yuǎn)了。
勾踐站在一棵樹下,眼睛里有無奈和不甘,嘆息道:“怎么?難道我就在這里了解生命了嗎?”
“大王,商湯曾經(jīng)被關(guān)在夏臺,周文王被關(guān)在羑里,齊桓公曾在莒國,晉文公逃到齊國。他們最終都稱霸天下,誰知道我們現(xiàn)在這樣的處境不是福分呢?”
勾踐心里燃起一絲希望,回頭一看說話的正是文種。
文種,他知道他有才能,可他終究是外臣,家國大事,身家性命,怎么好托付給一個外臣呢。
可如今在他身邊,能為他真正扭轉(zhuǎn)現(xiàn)狀的,恐怕也只有這幾個外臣了。
他沒有回答文種的話,而是下令讓所有的官兵在這個小山頂上開會。他對著最后的這些心腹們說:“凡是寡人的父老鄉(xiāng)親,如果能有辦法幫寡人打敗吳軍的,寡人愿意和他一同管理越國!”
文種聽了,冷冷說道:“我聽說做生意的人,夏天存著皮衣,冬天儲備麻衣,旱季存著舟船,雨季儲備車輛,等到缺貨的時候就能賣個好價錢。即使國家太平無憂,謀士和武將也不可不培養(yǎng),現(xiàn)在您才想要尋找謀臣,不是太晚了點(diǎn)嗎?”
勾踐聽了心里很不高興,可是現(xiàn)在的真實(shí)情況又如文種所說。他嘆了一口氣,走到文種身邊,誠懇地說:“如果能聽到先生您的高論,一點(diǎn)也不晚啊!”
文種對越王進(jìn)言從來都不含糊,作為王的謀臣,自是把自己所能做到的最佳謀略盡快展現(xiàn)給王。
他看了一眼范蠡說道:“大王您當(dāng)初,根本不需要依靠戰(zhàn)爭來解決吳越之間的問題。伍子胥和華登兩個人在吳國,選拔和訓(xùn)練了一大批精銳的軍士,百戰(zhàn)百勝。吳國有他們兩位將才指揮,我們發(fā)動戰(zhàn)爭,實(shí)在沒有獲勝的把握!凡是謀劃一件事,要能確保成功,才可以去做。國家大事,不能冒險啊!”
勾踐聽后看了看文種,又看了看范蠡,有些懊悔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