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那次聯(lián)考最終還是沒有舉行,因為整個年級爆發(fā)了水痘,近日的天氣有些溫?zé)?,以往也會有些流感,但誰也沒想到,今年感染水痘的人格外得多。
隨著各班學(xué)生發(fā)病,校方開始重視起來,下課開窗,四處消毒,水痘雖不會致命,但一旦染上就要回家休養(yǎng),隔離兩周。
前兩天,他們班上的一個男生感染了水痘,頓時,班里人心惶惶。
平日里的跑操被取消了,大課間的時候,大部分人出去曬陽光,呼吸新鮮空氣。
班里只有寥寥幾個人,蘇幕遮坐在椅子上,寫著作業(yè),突然,她感覺肚子陣陣抽搐,她起身去廁所,果然有一片紅。
回到教室后,她痛的趴在桌子上,這次的反應(yīng)尤為強(qiáng)烈,胃里仿佛擰成一個結(jié),像是無數(shù)個細(xì)密的針在扎著她。
無奈下,她只好拿出一張紙,分散注意力,她握著筆,回想歌詞。
“天噴散湛藍(lán),云修飾微白?!?
“鄉(xiāng)間的小道蜿蜒著追著光?!?
“縹緲的煙在田野升起,檀香扇農(nóng)家?!?
“扇轉(zhuǎn)小溪流,扇折青山立?!?
“……”
這是七兩寫的《檀香扇》,她是一位民謠歌手,寫的大部分都是淳樸鄉(xiāng)風(fēng),那段失眠的夜晚,蘇幕遮都會放她的歌。
她放下筆,閉上眼,在腦海里默默哼著。
夜暮淵進(jìn)來時,就看到女生蒼白的臉色,她趴在桌上,整個人小的不可思議。
夜暮淵試探道:“蘇幕遮?!?
女孩沒反應(yīng)。
“蘇幕遮?”夜暮淵走近。
她仍是沉默。
水痘的初期可能會低熱,乏力……
夜暮淵想到那個感染水痘的男生,他皺了皺眉,彎腰,把手覆在她的額頭上。
蘇幕遮在半夢半醒之間,感覺額頭傳來溫?zé)岬挠|感,帶著酥麻的感覺。
她睜眼,帶著些茫然,一雙杏眼因為驚訝睜得有些大,她的眼睛很透亮。
“你在干什么?”她語音間沒什么力氣,倒像在撒嬌般。
夜暮淵看了她一眼,沒發(fā)燒,他把手收回,又放到自己的額頭上,表情不變:“我在試試自己有沒有發(fā)燒?!?
蘇幕遮痛的無法多想:“發(fā)燒了嗎?”
“沒有?!币鼓簻Y回答。但可能也有,也許他的腦子發(fā)燒了。他心想。
蘇幕遮緩了一會,起身去接熱水。窗邊的風(fēng)兒吹著,白紙在桌上滑著,打了個卷兒,落在地下。
蘇幕遮回來的時候,一切如常,只是桌上的白紙有幾分褶皺,她沒太在意,放進(jìn)抽屜里。
吃午飯的時候,他遇到了喬白,兩人便坐到一起。
蘇幕遮沒什么胃口,打不起精神。喬白見此,沒有多說話。
他的班級在三樓,蘇幕遮在四樓,兩人道別后,喬白看著她上樓,女生穿著簡單的校服,上身白襯衫,下身是黑色五分褲,露出一截白皙細(xì)長的小腿,她走到拐角處,靠著扶手,又淺笑著和他揮了揮手,才離開。
喬白露出笑容,看著女生的身影徹底消失,他才轉(zhuǎn)過頭,走到教室門前,那里站著兩個女生。
“是你?”他稍稍驚訝。
一個女生玩著手指,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另一個較矮,打了耳釘,她點(diǎn)頭,看著喬白。
“我喜歡你。”
四樓,蘇幕遮回到教室的時候,人不是很多,她像往常一樣整理桌子,把寫好的作業(yè)本放到抽屜里,書本只進(jìn)去一大半,便塞不進(jìn)去,像是有什么東西堵在里面一般。
她把書放回桌面,伸手去摸,突然指尖被什么尖銳的東西抵住。
蘇幕遮捏住一角,向外抽出,入目一個紅色袋子,那是一包紅糖。她微愣,隨后遲疑的轉(zhuǎn)過頭。
左側(cè)的桌子上很整潔,只有一本攤開的書,上面壓著一塊橡皮,是她給的那塊,書上的字沉穩(wěn)有力,字如其人。
蘇幕遮想起上午的事,后知后覺地察覺到了那抹耐人的親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