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的另一側，兩人有些沉默的走著。

夜暮淵垂眸，女生正抬手重扎著有些散亂的頭發，她的右手腕上有些微紅，是他之前抓的。

“我送你回去。”他說。

“好。”蘇幕遮沒有拒絕，雖然她已經恢復了鎮定，但還是心有余悸，她抬頭，這才注意到天已經徹底黑了，“我的手機沒電了，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機嗎？”

夜暮淵遞給她，女生走到一邊，給喬母報平安。

“嗯，我沒事……好，馬上就回了……”蘇幕遮輕聲道，“我知道了，阿姨。”

夜暮淵的手指動了動。

蘇幕遮掛斷電話，還給他手機：“謝謝。”

夜暮淵揚眉，道：“謝我？應該是我謝你吧。”

蘇幕遮這才反應過來她沒說自己出現在這的原因，卻一時不知道怎么解釋她剛才看到的事，她怕男生有什么難言之隱，又不好直接尋問。

“你想我怎么謝你？”夜暮淵見她不說話，他看著她的白皙的側顏，又問。

“你軍訓的時候也幫了我。”蘇幕遮搖頭。

“你不是已經給我橡皮了嗎？”

她一時凝噎，想了想，偏過頭看他：“那你也給我一個橡皮吧。”

夜暮淵看著她認真的神情，被氣笑：“不行。”在她心目中難道人情是這么簡單就還的？

然而這話在女生聽來，卻是另一番意思，蘇幕遮想起他特殊的家庭，沉默了一會：“那你幫我補英語吧。”

那次換完位置后，王老師又找過她，和她聊了這方面的事，她希望兩人互相幫助，但蘇幕遮和夜暮淵不熟，她不知道怎么開口。

剛好補課不用花錢，她想。

夜暮淵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卻沒再拒絕：“行。”

喬白的家離的不遠，蘇幕遮在還有十幾米的時候，停住了腳。

“到了？”

“就在前面。”蘇幕遮說。

“行，那你回去吧。”夜暮淵點頭。

“再見。”蘇幕遮揮了揮手，向前走去，一旁的路燈將她的影子拉長，女生的馬尾隨著步伐輕微晃動。

夜暮淵想起在巷角處她看向自己時的表情，她面色很白卻強裝鎮定，只是那雙杏眼有些濕潤，眼角泛著微紅。

少年的喉結微微滾動。

——

周一的清晨，湛藍的天空顯得十分寬闊，陽光柔和的穿過窗戶撒在教室里。頭頂的電風扇呼呼轉動，掀動了桌上的紙頁。

蘇幕遮按下被吹起的紙，背后傳來一陣風，隨后她的旁邊有人坐下。

“早。”夜暮淵放下書包，漫不經心的道，他似乎熬夜了，眼底有些青黑。

蘇幕遮微微詫異，卻還是回了他：“早。”

夜暮淵勾了下唇，沒再說什么，而是趴在桌上睡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蘇幕遮察覺到靠近走廊的窗戶那似乎站了個人，她轉過頭，是教導主任，此時她正張看著教室內的情況。

蘇幕遮心下一凜，她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夜暮淵的胳膊，那人沒反應，她便加深力度又戳了戳。

“小乖，別鬧。”男生沒抬頭，他握住了打擾他睡眠的手，聲音有些沙啞，卻多了些磁性。

蘇幕遮連忙抽出手，男生的手掌有些薄繭，她手指抽出時，摩擦出一陣異樣的感覺。

她紅了臉，趕緊向窗外看去，所幸教導主任沒注意到這。

蘇幕遮不敢再動他，她硬著頭皮，向他靠近，小聲的說：“先別睡了，有老師在外面。”

女生清淺的呼吸聲打在夜暮淵的耳上，他這才抬起頭，臉上帶著困倦。

蘇幕遮見他醒了，坐正身子，沒有再看向他。

夜暮淵揉了揉有些亂的頭發，卻突然頓住，他的掌心還殘留一絲癢意。他瞇了瞇眼，清醒過來，這里不是夜家，剛才擾夢的也不是那只波斯貓。

他轉頭看向身側的女生，她此時正低頭看著書，沒有任何異樣，他視線掃過她的耳朵，那里一片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