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恍惚中,面前的少年和那晚燈光微雨下的人重合,蘇幕遮猛然看向男生。
原來是他。
她往前走了一步,而對面的人已經偏過去頭,旁邊,一個相貌姣好的女生微紅著臉在說話,她遞過去一瓶水。
男生低頭看著女生,神色不清。
蘇幕遮頓住,她淡淡地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
第二天下午,陽光有幾分刺目,喬白的比賽在兩點,還沒有開始。場地已經圍了一圈人,喬白帶著黑色帽子,向四周看去,他環視一圈,卻還是沒有看到期待的身影。
他和旁邊的人打了聲招呼,向遠處走去,突然,他看到主席臺下站著兩個女生,背對著他,一個很高,一個斜挎著一個淡藍色的書包,扎著馬尾。
喬白眼睛亮了亮,向她們走去,那個書包上掛著一個梅花鹿的玩偶,那是他送給蘇幕遮的。
喬白悄然靠近,拍了拍女生肩膀,女生嚇得縮了縮肩,她轉頭,一雙圓眼帶著驚慌。
喬白的笑容凝滯在嘴角,面前的人不是蘇幕遮。
“請問你是誰?”夜薔夢上前,不動聲色地擋在常傷云面前。
喬白后退一步,解釋道:“不好意思,我看到這個書包上的玩偶很眼熟,誤以為是我的一個朋友。”
男生的態度很誠懇,他面露歉意,帶著無措又無害的神情。
夜薔夢反應過來:“你是找蘇幕遮的嗎?”
“她剛才被老師叫去了,這個書包我暫時替她拿著。”常傷云道。
喬白看著她,抓了抓帽子后的頭發:“同學,嚇到你很抱歉……”
常傷云搖頭:“沒事。”
“喬白,喬白……”匆匆趕來的男生快速道,“比賽要開始了,老師在點名,你快回去。”
喬白只來得及和她們揮揮手,便被拉走了。
這件事,被老師叫去幫忙的蘇幕遮并不知情,三人也并未提起。
只是那天傍晚,當常傷云無意識在紙上寫出三個字后,她握緊筆桿,立刻把字涂掉,再抬眸時,眼底已是一片濕意。
運動會后有一個小長假,放學后,蘇幕遮直接去了奶茶店。她在上周就已經和女人轉接了鑰匙,女人叫界世。
不是世界。剛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蘇幕遮都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聽錯了.
蘇幕遮到店里的時候,界世已經在等她了,她化了一個很淡的妝,倒是顯出幾分少有的純真。
“好好干哦,小幕遮。”界世遞給她工作服,笑著說。
“我會的。”蘇幕遮接過。
界世出門,門外站著一個青年,帶著一頂帽子,舉止間散著幾分藝術氣息,界世擁抱他。
蘇幕遮收回視線,到屋后換衣服。
蘇幕遮在下午五點的時候關了門,她走回到喬白家時,喬母已經做好了飯菜,蘇幕遮幫喬母端出排骨湯,喬白和喬父已經坐在餐桌旁。
“看看你們,幕遮都累一天了,還讓她來幫忙。”喬母從廚房走了出來,對外面的父子說道。
“我也上了一天的鋼琴課。”喬白笑著道,倒是起身端出碗筷。
喬父抬手示意蘇幕遮坐下來,看了喬白一眼:“果然兒子就是不如女兒。”
“得得,明天我就和幕遮相互改個姓,您二位就有個女兒了。”喬白坐下,話剛說完,就被喬母打了一下背。
“一天到晚盡說渾話。”喬母沒再管他,給蘇幕遮夾了一塊排骨,關心道,“幕遮,你那兼職做還適應嗎,沒受什么委屈吧?”
喬父喬母一開始并不贊同,但是看女孩態度堅決,他們也不好說些什么。
“沒有,老板人很好。”蘇幕遮搖頭道。
喬母猶豫一下,說:“你媽最近有些咳嗽,但總體都好。”
蘇幕遮夾菜的動作一頓,她點了點頭,隨后低頭不語。
喬母見此,她的話在嘴邊輾轉了一會,最終還是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