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舒曼工作很忙，年末的時候案子特別多。

看了太久案例，她把筆放下，休息一下眼睛。

外面有些吵。

她拉開門，看外面發生了什么。

“下雪了。”有人喊道。大家都很興奮，嘰嘰喳喳的。

她走出去，吵鬧聲戛然而止，大家一下子噤了聲。

只有一個律所里的一個外號“大嗓門”的律師還沒發現她出來了，別的同事都給她擠眉弄眼示意她看后面，她卻絲毫沒有察覺到，繼續在那說：“據傳，只要在初雪時和心愛的人一起看，就會永遠幸福的在一起。或是在初雪時遇到另一半，他就會是你的真命天子。總之關于初雪的說法都很唯美而溫馨，為人們所期待。”

等她說完轉身時，才看到舒曼在她身后站著。

嚇得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舒曼扶住她，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好好工作。”

她小雞啄米式的點頭，趕緊跑回工位。

舒曼笑了笑，這些年輕女孩對初雪的作用簡直迷信。

她回到辦公室，把門關上，站在窗前，看這紛紛揚揚的大雪。

腦海里想到了一個人。

那個陪她看過好多次初雪的人。

舒曼笑笑，怎么可能看一場初雪就能永遠的幸福在一起。

心里卻不由自主的猜測他在干什么呢？會有誰陪他看初雪。

小女孩的心都藏不住，雖然在工作，可心卻被初雪勾去了，所以舒曼索性宣布今天提前下班。

大家歡呼一聲，恨不得把舒曼拋在天空上慶祝一下。

律所很快就空了，舒曼看著空空的工位和漫天的雪花，突然有了一種沖動。

她想見見韓馀清。

舒曼苦思冥想，想找一個借口去見他。

可越想越心酸，怎么見他都需要理由了。

她收拾好東西，關掉律所的燈，往樓下走去。

剛出門，舒曼就看到一輛黑色的賓利車停在那里。

這車她認得，是韓馀清的。

男人穿著黑色夾克衫，站在車前，低頭抽著煙，沒看到她下來。

那天停車場一別后，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這雪下的有點大，她的眼睛氤氳著一層水汽。

她走進雪里，雪花落在她頭發上，肩膀上，衣服上，她心里。

男人幾次三番來找她，她不傻，她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韓馀清”她聲音啞啞的。

突如其來的身影讓他嚇了一跳，他這才抬起頭看看清來人。

他把煙從嘴里拿開，夾在手上。

“這是今年第一場雪。”他說。

“嗯。第一場。”

他又吸了一口煙，吐了一口煙霧。

“路過，來看看你。”

她有點想笑，他公司，家都和她的律所兩個方向，怎么能路過。

不過她也沒揭穿他。

兩個人就真的這樣在雪地里呆了五分鐘，誰也不說話，就看這雪。

她手凍的有點僵，想揣在兜里。

他別過頭看她一眼，把外套脫給了她。

她看看他，沒接那個外套。

“女孩子怕冷。”他不容分說，直接把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夾克衫上有他的余溫，暖暖的。

一支煙盡了，他把煙頭扔掉。

“太冷了，回去吧。”她開口。

“嗯。”他轉身要走。

“韓馀清，謝謝你。”她對他說。

他轉身看他，身上還有淡淡的煙味：“謝什么？”

“謝謝你陪我看初雪。”她對著他笑。

也謝謝你給了我那么美好的青春。

“小事一樁。”他揮手離開。

那么多年的交情，不必謝。

韓馀清打開車門，開車離開。

他本來是在外地出差，看到天氣預報說晚上有雪，本來是今晚的飛機，他硬要自己開車趕一千多公里的路回到B市。

秘書Lisa問他為什么？

為什么？

因為他能給得起她的，只有陪她看著一場初雪了。

舒曼看著韓馀清的車揚長而去后，她走向自己的車子。

外面飄著鵝毛大雪，有點冷。

她一上車，就打開了熱風。

車子暖了一些以后，她才緩緩的驅車離開。

等紅燈的時候。

她右手搭在方向盤上，左手支在車窗上扶著額。

腦袋里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剛才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

她抽煙，但不喜歡聞煙味，可莫名其妙，她并不反感他身上的煙味。

反而，還有點心安......

她在沒遇見韓馀清之前的擇偶標準是陽光男孩。

遇見韓馀清以后，她才發現自己根本沒什么擇偶標準。

她貪戀他的溫柔，卻也為他偶爾的霸道折腰，好像他怎樣，她都喜歡。

想到這里，她笑笑：“什么擇偶標準，都是狗屁。”

綠燈亮起，她一腳油門沖出去，被北風攪得躁動不安的冬日也被她留在身后。

晚上，舒曼在家里敷面膜。

就看到了同學微信群里高中班長發的消息“這周末六點半，凱撒酒店1301，老同學們不見不散”

一時間，她還有點恍惚，畢業竟然都九年了。

時間好快。

大家都回復收到，她也回了一句。

正在這時，班長又發了一句：“重大消息，王老師帶的理科重點班這次也要和咱們班聯誼，大家都來啊。”

有同學嬉皮笑臉的下面回復：“班長這是要和女神會晤了吧。”

大家都跟著起哄。

班長連忙回復：“沒有的事，主要還是想念大家了。”

下面“噓”聲一片。

舒曼看這些消息淡淡的笑了，真是隔著屏幕都能想象到班長的喜悅。

班長叫李軍，個子高高的，人有點壯，上學的時候特別喜歡隔壁理科重點班的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奈何他雖然人高馬大，可是卻遲遲不敢表白。

最后也沒能如愿和女神在一起。

大家現在都猜想他單身是不是還在等那個女孩。

她們學校是重點班在一層樓，她是文科重點班的，韓馀清是理科重點班，兩個人是鄰班，語數英三科老師都是一樣的。

再加上兩個班沒有競爭關系，兩個班玩的特別好。

所以，韓馀清會來嗎？

她閉上眼睛，仰面躺在床上，把面膜從臉上揭下來，扔在一邊。

剛下過雪，天空很干凈。

月亮孤獨地掛在天上，看著來去匆匆的人們。

想見他，又不想見他。

有點煩。

她翻了一個身，帶著這種煩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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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馀清也接到了同學聚會的微信。

去了就能見到她，他在心里思拊。

最后還是關掉屏幕，還是壓下了心里的念頭。

他看向窗外，看那輪彎月。

清冷的背影有點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