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臨危組隊勇救燕王,甘心頂罪倍受折磨(上)
- 一招制勝
- 半解書屋
- 4109字
- 2020-06-12 07:02:21
金雞啼鳴,艷陽高照,盧縣令伸了一個懶腰。還真是,心情舒暢了,睡個覺也香。他睜開朦松的雙眼:“咦?怎么回事?床幔怎么掉下來了?不好。”盧縣令猛地翻身爬了起來,一眼看到密室門大開,他知道完了。“來人!”他大聲喊道。
這時候,聽到門外衙役在叫:“老爺,不好了,金庫被盜了。”
“金庫?”盧縣令趿拉上鞋就往外跑。衙役跟在后邊說道:“小的今早來換班,發(fā)現(xiàn)金庫門開著,昨天值班的兩個人躺在地上,就趕緊來報告老爺了。”“丟了東西沒有?”話一出口,盧縣令為自己的弱智臊得慌,金庫門開著,衙役躺在地上,能不丟東西嗎?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盜賊,挽回損失。
被打暈的兩個衙役被搖醒了,不過對于昨天晚上的事,他們一無所知。
縣衙外邊盧三也醒了,不過他沒回縣衙,偷偷地溜回昨天的酒館,在墻根低下又倒下了,直到縣衙里的人找到他,他還打著呼嚕。
盧縣令不明白,什么人這么大膽,敢偷縣衙?他還不明白,什么人消息這么靈,自己剛剛到手一千兩銀子,就趕著來偷?“岳少松?”盧縣令明白了,是岳少松。他把狗剩的死,黃大善人被劫,還有黃大善人被割掉耳朵,自己的縣衙兩次遭難串聯(lián)起來,終于可以肯定,就是岳少松干的。
“盧三,”盧縣令吩咐道:“你再去岳家莊,看看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是。”盧三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他回來了。“老爺,”他神秘兮兮地說道,“岳家四兄弟倒沒什么,但是他們家的護院各個武藝高強。小的還打聽到,就在前幾天,有個神秘人物給他們送來了幾車兵器。還有那個柳月瑤,也會武功,聽說她還帶著徒弟。老爺你還記得上次她大鬧縣衙的時候嗎?她可是打了幾個衙役的。”“這么看來,殺狗剩搶黃大善人還有偷咱們縣衙的,應(yīng)該就是那個柳月瑤了。”盧縣令說道,“她去過戰(zhàn)場,看來給她送武器的,如果不是皇上這邊的人,那就是燕王朱棣了。到底是誰呢?”盧縣令陷入了沉思,“盧三,”他說道,“這事馬虎不得,明天一早你再去打聽打聽,柳月瑤究竟是個什么來頭。”“是。”盧三答應(yīng)著。
這幾天柳月瑤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盧縣令的住宅和自己家的一樣,也是堂屋左右兩邊是臥室,臥室兩邊是耳房。同樣的結(jié)構(gòu),他那間密室是怎么來的呢?思來想去,柳月瑤似乎明白了,盧縣令的耳房很有可能是一分為二,隔成了南北兩間,密室應(yīng)該就是北邊不向陽的那部分。“天哪,為了藏錢還真是大動了心思。”
柳月瑤后悔,如果早知道可以蓋密室,她拿回來的錢不就有地方藏了嗎?現(xiàn)在幾個麻袋明目張膽地放在自己屋里,該怎么辦才不被發(fā)現(xiàn)呢?對,先把人參拿出來,捂在麻袋里萬一壞了豈不可惜?
事情就是那么寸,柳月瑤剛把人參拿出來,岳少松進來了:“月兒,”他說道,“肉剩了不少,菜也剩了不少,你看是不是拿到黃家莊分分?你不是說有幾個年老體弱的沒來嗎?”突然看見柳月瑤手里的人參,他問道,“哪來的?這么多麻袋?錢?月兒,怎么回事?”
“那,那什么,”柳月瑤趕忙把人參塞到被子里,支支吾吾道,“那什么,這是燕王爺給我的。”
“胡說,燕王爺?shù)娜诉@幾天一直沒來。你說,這是哪來的?你又去干什么了?”
“我……我……那個……”柳月瑤這個恨,為什么非得拿上麻袋?她在心里把王林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說,這些錢是哪來的?”岳少松明白了,“怪不得昨天盧縣令來要錢的時候你那么大方,你說實話,你昨天晚上干什去了?這是不是縣衙里的東西?這是盧縣令的錢?你偷東西?”
“他的錢都是搜刮的別人的,這里邊就有我的兩千兩。”
“你知道偷東西是什么性質(zhì)嗎?你知道偷東西的后果嗎?超過一百貫就要下大獄,盧縣令他會放過你嗎?”
柳月瑤說道:“大哥放心,他要敢來,我就一巴掌拍死他,正好為民除害。”
“柳月瑤!”岳少松一聲怒吼,柳月瑤不自覺地變了臉色:“大哥你不用怕,就算坐牢受刑也是我柳月瑤的事。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我保證,絕不連累到大哥。”
啪,岳少松抓過桌子上的油燈摔到了地上。“你連累的還少嗎?先是招惹上燕王朱棣,老三差點丟了命,后來又惹上黃大善人,大牛挨了一頓打,就連陸錦,也差點讓你害的坐了牢。現(xiàn)在你又偷到官府頭上,你是不是想把這個家給毀了你才高興?你走,趕緊走,岳家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柳月瑤呵呵了:“三哥大牛是幌子,你真正疼的是陸錦吧?你喜歡她,你想娶她,是我礙著你了吧?實說嘛,干嘛假惺惺地不肯寫休書?怕名聲受損是吧?忍啊?怎么不忍了?忍不了了?”
“放肆,”岳少松呵斥道,“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們二兩銀子買來的,既然不肯為妻,就做好你為奴為婢的本分。”
柳月瑤沒想到岳少松會說出這樣的話,她也吼了起來:“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怎么和陸錦一樣的骯臟?”
啪,柳月瑤的臉上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大哥你打我?你竟然為了她打我?”柳月瑤捂著火辣辣的臉,委屈地看著岳少松。岳少松滿臉怒氣,指著柳月瑤訓(xùn)斥道:“打你是讓你記住,陸錦才是這個家未來的女主人。你不要仗著我們兄弟曾經(jīng)喜歡過你就為所欲為,說到底,也改變不了你是買來的事實,二兩銀子一碗蒙汗藥。”
“岳少松!”孟良摔葫蘆,柳月瑤是真的火了,“你太過份了。”
“嫌過份就滾,別再讓我看見你。”
“好,你說的,你可別后悔!”柳月瑤怒發(fā)沖冠,狠狠地摔了一下門,跑了出去。
跑出去沒多遠,王林騎著馬追了上來,還很貼心地給她牽了一匹馬:“你有什么打算?”他問。
“找燕王,上戰(zhàn)場,我要殺人!”
走到半路上,柳月瑤又停下不走了。王林問:“后悔了?”“不是,我是在想,如果盧縣令找岳家的麻煩怎么辦?”“不放心就回去吧。”“不,”柳月瑤說道,“他竟然為了陸錦打我,我就讓他后悔一輩子。”“你不是很能嗎,為什么不躲?”“你管不著,反正我再也不回那個家了。駕!”柳月瑤腿上用力,騎著馬跑遠了。
此時的東昌城外,硝煙彌漫,塵土飛揚,云翻霧滾處旌旗獵獵鼓號震天。柳月瑤站在遠處,看不清有多少人馬混戰(zhàn)在一起,也辨不清有多少長刀短劍撞擊在一起,只知道人影綽綽戰(zhàn)馬嘶鳴,喊殺聲撕扯著人的耳膜。激戰(zhàn),正在進行。
濟南一戰(zhàn),因為守城有功,參政鐵鉉被升為了兵部尚書,進京當(dāng)官去了。盛庸則接替了李景隆成了大將軍,奉命北伐。“北伐?”得到消息的朱棣火冒三丈,立即點齊兵馬迎著盛庸一路打過來。
十月二十七,滄州,朱棣殺敵過萬,生擒都督徐凱,大獲全勝,士氣空前高漲。
十一月初,朱棣在德州與盛庸相遇,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力勸盛庸倒戈,沒想到被盛庸嚴辭拒絕。一氣之下,朱棣率軍繼續(xù)南下,虛晃一槍溜之大吉。
盛庸感覺自己被耍了,義憤填膺,派人追著朱棣窮打不舍,卻是攻打朱棣不成,反累自己遭受了重大損失。盛庸窩火,帶兵駐扎在東昌,決意和朱棣一決雌雄。
朱棣在臨清大玩了一把,擾亂了朝廷的糧道,放火燒了朝廷的糧食,這才進軍東昌。
兵臨城下,發(fā)現(xiàn)盛庸已經(jīng)等候多時。兩軍相遇,自然要論個高低。朱棣氣盛,親自帶兵沖鋒。沒想到剛沖入敵軍就被團團圍住,脫不了身。敵兵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涌來,一層層一重重,火槍毒弩一齊發(fā)射。朱棣眼看著自己的人馬紛紛倒下,這才知道自己中了盛庸的圈套,哀嘆自己要命喪東昌。
從一個火頭軍那里得知朱棣已經(jīng)被困多時,王林囑咐柳月瑤在這里等著。柳月瑤問:“你想干什么?單人獨騎救燕王?你是想讓我?guī)湍闶帐剡€是讓我?guī)湍闶帐兀俊?
王林問道:“可以嗎?”柳月瑤搖頭:“不可以,太重,背不動。”
王林笑道:“要不咱再來個假傳圣旨?”“你當(dāng)盛庸傻嗎?吃一塹長一智,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就是有人拿著真圣旨,喊破了喉嚨他也不會相信,不過我倒有個好主意。”
柳月瑤靈機一動,計上心來。她讓王林把閑散的老弱病殘組織起來,來了一場慷慨激昂的戰(zhàn)前總動員:“弟兄們,用我們的時候到了。燕王被困,盛庸就像一條餓狼一樣正在撕咬著燕王,我們的王爺危在旦夕。怎么辦?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這么給毀了嗎?不,我們要拼盡全力救出燕王。”
“就憑我們嗎?”一個士兵晃了晃右邊的半條胳膊問道。
“對,就憑我們。我們就是一根刺,一根插到敵軍心臟上的刺。只要你們敢,我就能帶你們救出燕王。”
“這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一死。”
“好,我柳月瑤就喜歡不怕死的。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就是營救燕王的死士,不成功,則成仁。大家卯足了勁跟我喊:‘殺豺狼,救燕王。’”
突然有一個士兵喊了起來:“神仙姐姐,她是神仙姐姐,神仙姐姐回來了,燕王爺有救了。”
于是,三百多個士兵揮舞著兵器,跟在柳月瑤后邊,喊聲震天:“殺豺狼,救燕王。”
棕紅馬從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怎么打也不肯往前走,柳月瑤只好翻身下馬,拍了拍它的屁股說道:“逃命去吧。”王林也滾鞍下馬,和柳月瑤站在了一起。
兩軍廝殺,炮聲隆隆,人喊馬叫,嘈雜的聲音充斥著每個人的耳朵。突然,一聲聲整齊劃一鏗鏘有力氣勢強大的聲音由遠而近:“殺豺狼,救燕王。”
“來救兵了。”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燕軍士兵士氣大漲。“來救兵了。”他們又看到了生的希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有了希望,就有了力量。燕軍士兵揮舞著手中的兵器,一邊和敵人拼殺,一邊加入了吶喊的行列:“殺豺狼,救燕王。”
吶喊聲越來越大,如滾滾春雷響徹山谷,又如萬頃怒濤撲擊群山。炮聲,鼓號聲,戰(zhàn)馬的嘶鳴聲,都被這震天動地的吶喊聲湮滅。誰也分不清到底來了多少救兵,只知道整個戰(zhàn)場上到處都是營救燕王的人。
困在重圍中的朱棣精神大振:“弟兄們,殺啊!”兵對兵,將對將,大刀對長槍,燕軍的官兵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不一會兒,敵軍的尸體堆成了山。
很快,朱棣就與前來救援的柳月瑤會合了:“月兒?”朱棣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驚訝,脫口而出,“怎么是你?”柳月瑤抹了把臉上的血說道:“別廢話,一起往外沖。”朱棣滾鞍下馬,和柳月瑤站在一起,王林,戰(zhàn)鷹,白狼,趙猛,薛剛緊隨左右,身后一條長長的血路。
眼看就要沖出敵人的包圍了,猛然間,柳月瑤發(fā)現(xiàn)前邊不遠處賈世清被一群敵兵困在了中間。他左沖右突,前遮后擋,一邊與敵人周旋,一邊保護著身邊那個手無寸鐵的人。
“三哥?”柳月瑤驚呼一聲,“不要!”就在這個時候,趁賈世清不注意,一個敵軍士兵舉起長槍刺向了岳青楊。岳青楊沒打過仗,慌亂之中忘記了怎么躲閃,錚亮的槍尖直沖他的腦門刺過去,眼看就要血濺當(dāng)場。說時遲,那時快,柳月瑤拔下頭上的竹簪子狠狠地打了過去。嗖的一聲,竹簪子飛過人群,深深的扎在了拿槍敵兵的手上。一聲慘叫,敵兵扔了手中的槍。賈世清眼疾手快,一刀砍下去,噗,敵兵的頭顱滾到了一邊,撲通一聲,尸體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