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雨停了。

一凡準備了早飯。

他們的早飯一向很簡單，稀粥雞蛋加咸菜。

飯后，一凡沒有像以往一樣去藥材基地，因為他要看著哲楠離開他才放心。

哲楠沒有理由再住下去了，他也要回去上班。

本來還有千言萬語，但是他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他拉起曼陽的手，她的手微涼而柔軟，他的心又是一陣收緊，在他的記憶里，她的手一直都是溫暖的。

“曼陽，要保護好自己……”

“嗯”

“要好好吃飯……”

“嗯”

“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嗯”

“天冷就多穿點衣服……”

“嗯”

“我走了……”

“嗯……哲楠，我的心和你一樣，我希望你開心……幸福……”

說完，曼陽轉身回了房間。她無法控制她的情緒，她抱著被子，讓眼淚都流在被子上。

哲楠也流下了淚水。

此地一別，再見無期，唯有淚空流，人空瘦……

哲楠轉身離開的時候，他碰見了站在籬笆門邊的張老師，他沒有說話，他給張老師鞠了一躬后離開了。

張老師站在這里有一會兒了，她看到了他們離別的情景。

張老師進房間的時候，曼陽還在啜泣。

“誰呀？前男友？”

“嗯”

張老師拍了拍曼陽的肩，順手將她攬進懷里。

“哭吧，盡情的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張老師知道，能給曼陽一個懷抱的人只有她了，曼陽不會趴在前男友的懷里哭，也不會趴在江一凡的懷里哭。

“看著挺好的人，咋就……”

“我知道你很難，但是，要保重身體啊……看你這小身板，一陣風都能把你吹倒……”

“遵從自己的心吧……不要難為自己……”

張老師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

“我去上課了……我去通知你班里的同學第一節課先上自習……你這情緒沒有辦法上課……”

說著，張老師就要出門。

“謝謝你，張老師……”曼陽道。

“叫我張姐吧，像一凡那樣叫我吧……”

“嗯，張姐，謝謝你……”

——

張老師出來的時候，看到一凡還在院子里。

“看著點她啊……”

張老師悄悄的跟一凡交代。

“放心吧……”

一凡比了個ok的手勢。

——

曼陽沒有哭太久，她不是在哭她逝去的愛情，她是在為她拒絕了哲楠而難過，曾經那么陽光開朗的哲楠，而今卻是如此的黯然神傷，又那樣孤獨的含著淚離開。她是在為他哭泣。

曼陽整理了一下情緒，她要打盆水洗一洗臉，她要去給孩子們上課。

當她打開房門的時候，坐在矮凳上的一凡站了起來，他一直坐在這里。

四目相對，無數關切鼓勵問候無聲的閃過……

諸如：你沒去基地上班？沒有？你一直坐在這里？嗯。你怕我再次自殘？不是，我就是想陪著你……

又諸如：你沒事吧？嗯，我沒事。要保重身體啊！放心吧，我會的。不要哭了，眼睛都腫了。嗯，不哭了……

事實上，她們什么也沒說，只是互相對望了一會兒。

一凡接過曼陽手里的臉盆就去打洗臉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