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可愛的少女故作正經地扯了下外裳，端正的不行，可雀躍的眼神卻出賣了她，“大姐姐，我來啦！”
青黛聽到聲音，忙把茶壺放下，小跑幾步掀開門簾，外邊站著的正是顧若若。
顧淮葉攏共買了三種糕點，隔著紙包就能嗅到香甜香甜的滋味兒，白玉霜方糕酥軟，牛乳糕香軟，棗泥山藥糕清甜。
“來嘗嘗這牛乳糕，我覺著還不錯。”
顧若若奇道：“大姐姐從前不是不喜歡牛乳味道的嗎，說是有些膩味。”
青黛心里也覺得奇怪，之前沒在意這些細節，顧若若突然提到，倒是讓人在意起來。
顧淮葉也沒有想到顧若若會觀察這些細節，面上倒是一派平靜，只微微笑著捻起一小塊牛乳糕，“人的口味總是會變的，就像從前我穿的那些衣裳，喜歡的那些人現今也不再喜歡了。”
顧淮葉和顧家嫡女終歸是不同的。
“若若很喜歡現在的大姐姐，現在的大姐姐讓我忍不住去親近，和大姐姐一起待著很輕松，就像是暑天里吃一塊糯糯的涼糕一般。”
說著說著就一副回味不已的樣子。
顧淮葉伸手摸摸顧若若發頂，笑吟吟地，“我算發現了，你就是個饞貓兒，什么都能想到吃的上面，若是改日有人拿著糕點要將你哄騙了去，看你怎么辦？”
“嘿嘿，要我說呢，只有大姐姐買來的糕點才是最香最甜的。”
“小嘴兒還挺甜，這兒的糕點待會都給你打包了去可好？”
顧若若連連擺手，努了下嘴，委屈巴巴地訴苦：“不能打包，若是被娘親瞅見我又來大姐姐這里蹭吃蹭喝，指不定該怎么吵我呢。娘親還說我再吃就該變成小豬了，現今都不準我吃這些甜食。”
顧淮葉打趣道：“既是這樣，我可不能做這惡人，青黛，趕緊送若若回去吧，一會兒變成小豬可了不得！”
“大姐姐......”顧若若聞言，整張小臉皺了起來，欲哭無淚，“沒有甜食的日子難捱得緊，好不容易吃上一次，大姐姐可莫要趕我走。”
青黛也被逗得笑起來，一屋子歡聲笑語。
翌日。
顧寧兒一早起來便覺得心神不寧，披了件嫣紅色襖子想出去透透氣，心里實在是憋悶得很。
出去看成績的小廝還未回來，也不知此次書算一門自己成績如何，想來超過顧淮葉是沒有問題，可為何，總覺得有些慌亂。
除了顧寧兒，顧語柔也是早早起來，冬菱伺候著梳洗，“姑娘怎么也不多睡會兒，外邊冷得很。”
顧語柔冷哼道：“顧淮葉同顧寧兒定了賭約，揚言要勝她一籌，顧淮葉也是也是蠢，這分明就是叫別人看笑話，回回墊底，也好意思說出此等大話。”
頓了頓又道：“不過顧淮葉輸了才好，得虧殿下同她早早退婚，說起來，殿下那邊近日可有來信？”
自從上次一別，宣王似乎是打算斷個一干二凈，賞菊宴上遠遠看了幾眼，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母親的計劃也被顧淮葉攪黃，果真是禍不單行。
冬菱搖頭，“殿下那邊似乎遇到什么麻煩了，我送信過去的時候，那家仆還囑咐我近日少去些信，說是殿下也沒心情瞧這些信件，拿過去也是平白堆著。”
想到顧語柔方才說的賭約，冬菱鬼使神差地問了句，“姑娘，大小姐真的會輸給寧兒姑娘么？”
顧語柔似乎覺得冬菱問的問題有些好笑，隨意道：“且不說她年年墊底，我瞧著，不僅是書算這一門，別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冬菱雖然也知道顧淮葉往年的成績，可她總感覺這次大小姐或許會出乎所有人意料。
當然，事實也證明，她想得沒錯。
小廝喜氣洋洋地將謄寫下來的成績送到各房。
顧徽瞅著那張單子足足愣了半刻鐘，顧語柔和其他兩房姑娘的成績他早就料到了，至于顧淮葉，他本以為這個女兒在讀書上是一竅不通，也不抱什么期望，可這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寫著“顧淮葉，甲等上”。
“這是把別家小姐的成績抄串了罷。”
小廝瞧著自家老爺緊鎖眉頭，憋著笑，“老爺，沒抄錯，大小姐確確實實是書算這門的榜首！”
顧徽心里泛起嘀咕來，淮兒這是落水落得開了竅不成？
另一邊顧寧兒聽到自己是第二名，不免有些得意，自己雖為庶女，可書算一門總歸是很優秀的，顧語柔書算回回也是排在自己后面許多的。
“那，大姐姐排名幾何？”
提起這個，小廝不由喜笑顏開，“這次大小姐考得也不差，小的瞅見也是嚇了一跳，認認真真瞧了半天，竟是個第一！”
“你說什么！”
顧寧兒搶過小廝手里握著的單子，喃喃道：“怎么可能，大姐姐她不是，不是......”
不是回回墊底嗎。
老夫人聽得這個消息也是欣慰不已，顧府上上下下都得了賞賜，顧淮葉那份尤其豐厚。
而青黛聽聞自家小姐書算如此優秀，只覺脊背更加挺直，叫起還在瞌睡的顧淮葉。
“姑娘姑娘，你猜猜您是什么名次？”
看著青黛那張激動不已的小臉，顧淮葉了然，打了個呵欠，嚴肅道：“最后一名罷。”
“哎呦，我的好姑娘，是榜首，榜首！”
顧府一片熱鬧，京都城里也不平靜。
誰也沒有料到顧家嫡女一舉奪魁，有人懷疑顧淮葉是買通了考官，畢竟顧府家大業大，以勢壓人也說不準。
但也有人為顧淮葉鳴不平，“人家堂堂太傅千金，犯得著做此等事？我瞧著顧太傅也不會允的。”
兩方唇槍舌戰，直到學館張貼出榜首考卷，嚷嚷著顧淮葉動用不當手段的一撥人登時熄了聲。
書之一道，洋洋灑灑，旁征博引，又是一手好字，眼界較之男子也絲毫不差。
而算籌方面，亦是算法新穎，有的題目還列出多種解法。
顧家小姐能得榜首也是理所應當，不足為奇的，遍尋京都城，也再難找出一份比這還漂亮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