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薏萱再見到尼蔻的時候,已是展覽會開始的那天下午了。跟著尼蔻一起來的是她的爺爺和奶奶。她爺爺和奶奶聽了尼蔻的空中驚魂故事,很是感激,誠懇地感謝了柳薏萱在那種情況下給予尼蔻的撫慰,因為那種情況完全有可能使尼蔻的精神崩潰的,那樣很可能會給尼蔻留下后遺癥。在展會上她們還認真地看了柳薏萱帶來的樣品,還細細地了解了柳薏萱他們公司的情況,最后決定把柳薏萱她們公司納入他們的常年供貨商。晚上,她們邀請柳薏萱以及她的同事一起共進晚餐,吃當地有名的美味的安納托利亞菜。晚餐是去老城區吃的,老城位于萊茵河邊。萊茵河是西歐第一大河,它發源于瑞士境內的阿爾卑斯山北麓,西北流經列支敦士登、奧地利、法國、德國和荷蘭,最后在鹿特丹附近注入北海。萊茵河的河水清澈碧綠,泛著粼粼波光,兩岸風光秀麗,夏日的晚上給不喜歡用空調的當地民眾送來陣陣涼風。老城是典型的德國鄉村風味,顯得古色古香,它完整地保存有德國傳統的民居建筑。我們都知道德國以啤酒聞名,而杜塞爾多夫的老城則以啤酒館聞名。在不到半平方公里的范圍內,有眾多的啤酒館、酒吧及各國風味的餐館200多家。號稱是歐洲餐館、酒館最密集的城市。這里這么有名,還有個原因,那就是德國著名詩人海涅誕生于此,市內還有海涅博物館。德國人不像我們,他們下班后,一般不馬上回家,往往會三五成群的約好在路邊的啤酒館,要上一大杯當地產的老啤酒也就是一種黑啤酒,或站著,或坐著,慢慢地一邊喝著,一邊海闊天空地胡侃,不過他們不會像我們那樣勸酒,斗酒,雖然朋友們聚在一起,但是還是每個人各喝各的。大多數的人不要小吃,在這里至少要磨蹭兩三個小時,再回去,如果回去早了,那是會被笑話沒有朋友的。所以傍晚的老城總是非常熱鬧。晚餐期間,尼蔻的爺爺和奶奶又再次詳細地和柳薏萱說了他們在上海的那段艱苦的避難日子。并且拜托她回國后,再幫助打聽打聽那家房東的消息。柳薏萱自然應承了下來。兩老還特別邀請柳薏萱一行在展覽會結束后,去阿姆斯特丹參觀他們公司,同時商談接下來的訂單事宜。柳薏萱當然同意啦,并且約好,展會一結束就過去。飯后,尼蔻又帶她們逛了逛附近的國王大道,據說這是世界上最優雅的購物大街之一。中間是條水渠,兩旁是林蔭的栗樹大道。她們都分別買了些東西然后就回到了酒店。
今天的晚上,柳薏萱有些感嘆,她又想起了周毅,當然還有趙子敬。但是畢竟累了一天了,她洗洗也就睡下了。剛睡下不久,恍恍惚惚中,她似乎又在國內,回到了芳草湖,看到周毅正在工地上,頭上帶著安全帽,上身穿著T恤衫,下身穿著牛仔褲,渾身是汗,正忙著和一群工程師以及其他負責人在商量著建筑技術問題。柳薏萱正要叫周毅時,突然又看不見他們了,不知道他們又跑到那一層去商談建筑技術問題了。正在懊惱時,柳薏萱又看見了趙子敬,只見他又穿著病人服,躺在病床上,右手上還吊著鹽水針,一旁的架子上面,還有好幾瓶藥等著點滴呢,不過看不清藥瓶上的字,不知道是什么藥名,那是趙子敬又在住院了,不過看不清是住在省城的醫院還是別的什么醫院。然而正當柳薏萱著急要問他的時候,不知道怎么的,不管柳薏萱怎么大聲,趙子敬就是不理她。于是,柳薏萱急忙伸出手來要拉趙子敬的左手,但是忽然連趙子敬也突然不見了。柳薏萱正慌急不知所措時,只聽遠處傳來輪船的汽笛聲,那是萊茵河里的拖輪正在航行呢,原來她是在做夢呢,因為著急她還出了一身汗。她趕忙起身去衛生間,又沖了個熱水澡,接著躺在床上一直睡到天亮才起來。吃了早飯,又和大家接著去展覽館了。
又過了兩天,展覽會就結束了,柳薏萱她們收獲果然不錯。那時國家開放已有十年了,各方面的技術已經開始成熟,但是勞動力成本卻不高,所以很容易拿到外商的訂單。那參展的三天里,客戶居然排著隊來和她們洽談,直接就接到了上百萬美金的訂單。第二天,柳薏萱一行整理好行李,顧不上休息就買好了去阿姆斯特丹的火車票。就在她們要進入她們的包廂時,柳薏萱突然發現包廂的座位底下竟然有人躺著。于是她們立即找來工作人員,只見工作人員非常粗暴地把他們一一拽拉出來,竟然有八個之多,都趕了出去。工作人員后來向柳薏萱她們致了歉,解釋說那是些從東歐過來的偷渡客,這些人沒有錢,沒有護照,想逃票到阿姆斯特丹去。柳薏萱她們真的很感慨,在這么發達的地方居然也有這樣的事。她們安頓好不久,火車就出發了,速度比我們國內的快多了,但是比我們現在的高鐵當然又慢了許多。大約兩個多小時后,就到了阿姆斯特丹火車站。
阿姆斯特丹是荷蘭的首都。它和上海一樣,是從一個小漁村發展起來的。那個“丹”是水壩的意思,也是個筑壩而成的水城。現在是歐洲的一個重要港口。著名的梵高博物館就在這里,收藏有荷蘭著名畫家梵高兩百多件油畫和六百多件繪畫作品。此外還有印象派大師莫奈的作品。這個城市除了風箏,郁金香,木鞋,最出名的怕是紅燈區了,荷蘭人思想開放,在大多數國家明令禁止的賭博、吸毒、性工作在荷蘭竟是合法的。阿姆斯特丹的紅燈區很有特色,就連街道邊的護欄的柱子也做成了男性的性特征的樣子,到處遍布著性用品商店,性表演場所和性工作者院落。最具特色的是櫥窗展示,性工作者站在櫥窗里搔首弄姿象商品一樣供客人挑選。此外附近的一些酒吧還是吸食軟毒品的場所,這一獨特的風景吸引了大批游客,不過多數只是為了看西洋景。當然紅燈區的櫥窗女郎是不可以拍照的。最有名的是德瓦倫區,這是一個合法性工作者的指定工作區域,也是阿姆斯特丹最大和最著名的紅燈區。它由道路與小巷的網絡組成,在這些街巷內是數百座小小的單間公寓,由女性性工作者租賃,她們在各種漂亮而又有特色的紅燈照亮的窗戶或玻璃門后面提供性工作。有警察堂而皇之地在這一帶執勤,護衛著這些櫥窗女郎的安全,不讓她們受到醉鬼,吸毒者以及其他不法之徒的非法侵襲。
柳薏萱她們當然不是為了這些才來的。她們出了火車站,找了一個商務出租車按照尼蔻給的地址奔了過去。但是很快柳薏萱就發現了問題,原來這個司機不懂英語,而且更糟糕的是好像不怎么熟悉道路。司機人倒是挺熱心的,只見他把車子停在一個加油站,邊加油邊問起路來,問了好幾個人都不得要領。這時,一個正坐在一旁喝著咖啡的中年人忍不住走了過來。他也是來加油的,一邊加油,一邊喝杯咖啡休息一下。顯然熱心的他已經知道柳薏萱她們要去的地方了,他熱心地給司機介紹了半天,可是這個司機還是云里霧里的。最后他很快地喝光了杯子里的咖啡,對柳薏萱她們用英語說道:“這樣吧,我領你們去?!闭f完他又用荷蘭語對司機說道:“你跟著我走吧。”接著他就開車上路了,不一會兒,就到了高速公路上。由于這是個熱門道路,所以車子特別多。而跟車本來就不容易,所以開著開著柳薏萱她們就被拉開了距離。這時只見柳薏萱她們車上的司機急了,立即加快速度追了上來,想跟在那個中年人車后插入車龍里??墒呛竺娴能囎泳褪遣蛔屗暹M去,只見他搖下車窗和人家說了半天,自己不認識路,前面那位是帶路的,可人家就是不信,當然還是不答應。然而令柳薏萱她們贊嘆的事發生了,她們看見那個中年人竟然慢慢地減速,把他自己前面給空了出來,并做手勢讓她們先超車插入他的前面,然后他再超車到柳薏萱她們的車子前面再重新插進來。“好聰明的大叔??!”柳薏萱她們都鼓起掌來。就這么跟著竟然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了尼蔻的公司。柳薏萱她們好好地感謝了這位大叔,要付給他油錢,他不肯要,他說能幫到柳薏萱她們他感到很高興。最后,柳薏萱只好拿出她們帶來的兩條絲綢圍巾送給他作為紀念以表謝意,他才收下來離開了。大家感嘆道:“就是在國內恐怕也難有人做得到!畢竟這一來一去的,不說油錢吧,即便時間也要花去近四個小時呢!”大家由衷地贊嘆不已!
尼蔻看到柳薏萱她們來到了這里非常開心,她爺爺奶奶也是。尼蔻先把柳薏萱她們安頓好,住在附近的酒店里,吃了午飯,就回到她爺爺這里詳細地商談了合作細節,簽了合同。晚上,尼蔻她們一家熱情地招待了她們一行。第二天,尼蔻又陪著柳薏萱她們四處轉了轉,拍了很多照片,尼蔻還送給柳薏萱好些禮品,并且說她大約過兩個星期就會再飛去中國,去參觀柳薏萱她們公司以及聯合工廠。柳薏萱她們也買好了給同事們以及家人們的所有禮物。接著就啟程仍然經法蘭克福順利地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