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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空中驚魂溢溫情

柳薏萱她們是在七月二十三號出發(fā)的,展會要在二十五號開始呢。她們現(xiàn)在就飛過去是為了要提前布置她們的展位,她們一行四個人坐的是德國漢莎航空公司的飛機。她們將于中午十一點半從上海起飛,于當?shù)貢r間大約下午五點多,先到法蘭克福,然后在法蘭克福約晚上九點多再轉(zhuǎn)機,飛往杜塞爾多夫,于當?shù)貢r間大約晚上十點半到達杜塞爾多夫。她們在上海機場先持護照換好登機牌,托運好行李,然后再經(jīng)過海關,通過安檢,進入候機大廳。登機后,柳薏萱坐在經(jīng)濟艙第二排靠窗的座位上。旁邊坐著的是一個金發(fā)碧眼,上身穿著淡藍色短袖襯衫,下身穿著泛白的藍色牛仔褲的年輕女郎,看起來精明能干。飛機起飛后,柳薏萱一直看著窗外的景色,看著窗外的大地越來越遠,房子等建筑物越來越小,看著飛機慢慢穿入云海中,不一會兒,地上的山和湖也越來越小,直到看不清了,她才把眼光收了進來,閉上眼休息起來。但是腦海里卻波濤洶涌,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天外來客似的,不屬于那個遠去的地球了,過去的所有的煩惱,仿佛都是另外一個人的,與她無關了,她現(xiàn)在飄在天上,看地面的一切都是那么渺小,就像人看著螞蟻或者更小的虱子似的,小螞蟻或者小虱子肯定也有煩惱和痛苦,可是在人的眼里,那又算得了什么?她現(xiàn)在似乎像天使,沒有任何煩惱。趙子敬也好,周毅也好;愛情也好,其他什么感情也好;道德也罷,良心也罷;都離她越來越遠了,都遠在地面上呢,看不見摸不著了。她突然覺得好像肩上沒有任何壓力了,徹底自由了,她甚至想,如果她就此永遠地飄飛著,不再降落,那么她就真的是徹底解脫了,這么想著,她臉上露出了輕松地笑意。忽然,她感覺到坐在旁邊的金發(fā)女郎在輕輕地拍她的手,用英語說道:“對不起,空姐在發(fā)午餐了,你要選什么午餐呢?”柳薏萱連忙笑著也用英語答道:“謝謝你,讓我問問她有什么可選的。謝謝。”接著柳薏萱又轉(zhuǎn)向過道上推著推車的空姐問到:“對不起,有什么吃的可選的?”只聽空姐答道:“有魚飯和牛肉面條,請問你要哪一樣?”柳薏萱想了想應道:“魚飯吧,謝謝。”接著,空姐請坐在中間的金發(fā)碧眼的年輕女郎把魚飯遞給了柳薏萱。于是,柳薏萱一邊接著,一邊道了謝,就開始吃起來了。同時柳薏萱一邊吃著,一邊也和這位年輕女郎閑聊了起來。原來她大學剛畢業(yè),是來上海邊旅游,邊尋找她爺爺?shù)木让魅说摹K心徂ⅲ_派利是猶太人的后代。不過遺憾的是她按老地址找到了那個房子,可是沒有找到當時住在那里的恩人。

在一九三零〇到一九四〇年間,歐洲二戰(zhàn)正酣,猶太人為了逃避**在西歐的屠殺,逃亡世界各地,其中一大批涌入中國,其中上海和哈爾濱以接納猶太難民的數(shù)量為最多,竟然高達五萬多人。他們在1930年前后從德國、奧地利和波蘭轉(zhuǎn)道各地從海上進入上海。那時上海是一個開放的城市,對各種移民都很寬容。在大屠殺期間,上海成為了猶太難民的一個重要的避風港,猶太人稱之為他們的“東方諾亞方舟”。開始連簽證都不要,后來需要簽證了,但是對猶太人仍然網(wǎng)開一面。據(jù)記載,光何鳳山博士一人,三年之間,他不顧**德國的淫威,毅然堅持向四千多名猶太人,發(fā)放通往中國上海的“生命簽證”,他是在一九三八—一九四〇年間任中國駐維也納總領事的。以色列前總理沙龍在他的紀念碑前曾經(jīng)說過:“他,不是英雄,也不是天使,他是上帝”,而德國前總理施羅德在他的紀念碑前說:“在他的面前,我們看到了人性的光輝,從而感到了我們自身的渺小”。到現(xiàn)在,在以色列還有一個紀念碑:“中國人,我們不會忘記你們的恩情!”當然猶太人也對中國人提供了大量幫助,比如莫里斯·科恩成了孫中山的保鏢,在中國抗日戰(zhàn)爭期間,如雅各布·羅森菲爾德博士,作為戰(zhàn)地醫(yī)生為共產(chǎn)黨軍隊提供幫助,還有許多住在香港的著名猶太商人,在戰(zhàn)爭期間為中國難民提供了慈善捐助。更值得一提的是,猶太人在上海安穩(wěn)下來后就立刻投入到反***戰(zhàn)斗中來。他們以印制海報的方式傳播盟軍戰(zhàn)況,積極營救落難的盟軍飛行員。來自奧地利的猶太醫(yī)生雅各布·羅生特博士,還加入了新四軍和新四軍戰(zhàn)士一起抗擊日寇的侵略。

尼蔻的爺爺那時住在上海虹口區(qū)的一條小弄堂里,生活異常艱難,從歐洲出逃時,保命要緊,沒有帶多少錢,要不是他的房東一個上海本地人,他早就餓死了,那當然也就不會有尼蔻嘍。他爺爺戰(zhàn)爭結束后回到歐洲,在荷蘭的阿姆斯特丹定居了。通過努力,創(chuàng)下了巨大的家業(yè),僅在西歐就有近百家百貨門市。她這次回去后就要在她爺爺?shù)陌儇浌旧习嗔耍龑⒇撠熢谥袊牟少徥乱恕K土草孢€互換了名片,她告訴柳薏萱,她也會去杜塞爾多夫展會上看看,到時再詳細談談。然而正當兩人聊得投機時,飛機突然劇烈地顛簸起來。廣播里馬上傳來了要求大家立即在座位上坐好,并且系好安全帶的通知,因為這時的飛機正飛在西伯利亞上空,現(xiàn)在遇到了強大氣流。飛機顛簸得異常厲害,柳薏萱覺得比在芳草湖的石耕路上,坐手扶拖拉機還要顛簸得兇。柳薏萱這是第二次坐飛機,上次是從廣交會和德溫特夫婦一起回省城坐了第一次。尼蔻也是,她就是這次從阿姆斯特丹飛來上海坐的,現(xiàn)在飛回去。這個時候,不要說她們兩個女孩子了,飛機里其他乘客現(xiàn)在也是惶恐一片,有的人已開始絕望地尖叫,因為這次實在顛簸得太狠了。她們兩個人幾乎抱著,緊靠在一起,尼蔻到底小些,已經(jīng)開始哭泣了,而且身體抖得厲害,柳薏萱自己也害怕得要命,但是看尼蔻這樣,也只好打腫臉充胖子,反而不停地安慰著尼蔻。尼蔻不斷地問柳薏萱:“我們要完了嗎?要死了嗎?上帝啊!救救我吧!我才剛剛大學畢業(yè)呢,還沒有談戀愛結婚呢,怎么辦?怎么好啊……”這時的柳薏萱也很緊張,覺得這架飛機就像在芳草湖上飛速向前沖的快艇似的,挾風破浪在浪花上被拋起來,接著又被砸下波谷里,發(fā)出沉悶的拍擊水波的聲音。飛機里各種雜亂的響聲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飛機本身像要即刻散架似的,那種滋味令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著實恐懼。但是,她畢竟大些,也就只好不斷地安慰尼蔻,口里也不斷地答說道:“沒事的,沒事的,不過氣流而已,不要緊張,一會兒就好……”這時的廣播里也在播著差不多同樣的安慰的話,機艙里驚叫連連,有些人已經(jīng)開始絕望了。就這么著過了好久,終于飛機在一次大幅度的被拋起來,又接著落下來后,終于慢慢地開始平穩(wěn)下來。飛機上所有乘客都被嚇得渾身冷汗直冒,驚魂未定,好久大家才慢慢平復下來。尼蔻還是一直抓著柳薏萱的手不敢放松,生怕一松手就會跌落下去似的。柳薏萱當然也就由著她抓著,雖然自己也是七魂少了三魄,但是還是壯著膽子輕輕地安慰她,像母親拍著受了驚的孩子一樣。這么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竟然都睡著了。直到又過了幾個小時后,空姐再次開始供飲料和晚餐了,她們倆才醒來。她們倆分別要了吃的和喝的,吃完后,去了趟衛(wèi)生間,這才又回來坐好。兩人經(jīng)過這次的空中驚魂,現(xiàn)在不用說就像親姐妹似的。在后面的幾個小時的飛行中,倆人一直小聲嘀咕著她們的自己的私話。她們又再吃了一次空姐供給的航空餐后,飛機就降落在了法蘭克福的機場上了。在這里尼蔻和柳薏萱暫時依依不舍地分開了,她要先回阿姆斯特丹的家里和她爺爺匯合,兩天后會到展會上來再和她見面。接著柳薏萱她們一行四人也順利地過了德國海關,然后拿好行李,在德國國內(nèi)出發(fā)再次安檢登機,終于在晚上十點半抵達了杜塞爾多夫。她們拿好行李,坐車到酒店已經(jīng)十一點了,于是很快拿好房間鑰匙,大家就趕緊休息了。

按常理,這可是她們第一次出國,應該非常新奇,激動不已,但是由于她們在西伯利亞上空遇到的超強氣流,使得大家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特別累,而且心緒不寧。再加上到的時候又是晚上,再也提不起精神來欣賞什么異國情調(diào)了,更何況,現(xiàn)在國內(nèi)都已經(jīng)凌晨了,所以個個都和霜打過的茄子似的,蔫了。柳薏萱這個晚上竟然也是睡得很沉,夢都沒有做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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