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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真心

  • 扶郎扶郎
  • Air古今
  • 3093字
  • 2020-02-27 20:03:07

灰雁掠過晴川,崇山峻嶺處,恰能看見數棵柏松,幾只猿猴。

江頭有只漁船,在煙霧朦朧間穿行,持槳的漁翁朝著天際唱著漁歌,風氣風落時間,飛出幾只鷗鷺,消失在山間林中。

原來離了后梁后,還能看見這樣一番景色,屬實難見。

楚譽和魏詢兩人停了馬,牽到了江邊喝水,此江清澈,遠遠地看,碧綠如玉,倒映著高山長松,倒映著晴天白云。

魏詢解下腰間的水壺,飽飽的喝了后,又去江邊接滿了。

楚譽坐在草地上,感受著江邊的清風,慕然垂首,看了眼腰間的腰帶,不自覺地伸手撫了撫,起起落落的針法,摸著也別有一種感覺。

“你說,等我們老了,退隱朝堂,來到這種景色的地方,沒事釣釣魚,賞賞景,也是悠然自在的很吶。”

魏詢說著便躺下,用手枕著頭,嘴中還叼了一根江邊魚草。

楚譽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那么遠,他向來都覺得,自己作為后梁的王爺,自然是一生為國捐軀,什么歸隱山林,他從未考慮過,但是若是讓他此時想一想,他倒覺得魏詢說的這般的確不錯。

京昭城雖然繁華富饒,但是人老了,終歸想圖個清靜,在此地筑一間小屋,圍一處院子,看著日升日落,斗轉星移,在那樣的日子中老去,死去,都變得不再那么讓人恐懼了。

“楚譽,你不覺得有時候身在后梁,心會有些緊,像是被什么壓住一般,反正不是那么自在。”

魏詢嘴中叼著的漁草,隨著他說話時起起伏伏,他邊說著,便摸了摸心口。

此時漁船已經遠遠的離去,能看見船下的江波,像無數個細繩在一起牽引著。

“可能你天性就向著自由,總覺得受人管束,難受的很。”

楚譽看著他,只見他嘴中的漁草突地不動了,就那樣被他緊緊的咬住,高高地翹起。

在這后梁,也許只有同魏詢一起長大的楚譽,最能知曉他的心思,楚譽只覺得,魏詢就像那天上的雄鷹一般,它飛得很高很高,就是為了不讓人抓住,這樣它便能自在的翱翔,駕著風向它想去的地方撲打著雙翅。

而自己,就像籠中的金絲雀,他不是沒有想過外面的天地,只不過它只覺得既然身為金絲雀,就一定要待在籠中,供人欣賞取悅。

有時候命運,就決定了太多太多。

魏詢被楚譽一言擊中,自從父親死了之后,他便覺得,無論臣子是否真心,但是結局都是一樣的。

若你真心,則是容易被小人陷害,是死。

若你并非真心,輔佐皇帝,終有一天,也會私心被查,難逃其咎。

在皇帝的腳下,任何一個人,都做著違心的事情,最后陷于混沌之中,再無生還。

“若我有了天下,我便提倡君臣再無分辨?!?

魏詢將嘴中的漁草吐出,坐直了身子,抬頭看著那幾只灰雁,他身旁的銀劍就那般躺在草地上,將泥土壓出了幾道印子。

“所以,你對現在的天下不滿,還是說,對現在的皇帝不滿。”

楚譽站起身,走上前看看了江邊飲水的黑馬,風呼呼地吹著,將魏詢的眼睛吹得有些泛紅。

這楚譽能將自己看的這般透徹,到底是好,還是壞。

他閉了眼,且聽著耳旁的風聲,這風聲若是細聽,倒像是一只在地下忍耐已久的猛獸,發出的哼鳴,那般的低沉。

確實,父親的死,給魏詢帶來了一生都無法抹去的傷痛,對于高位上的那位君王,他每每看著,都能想起袁丞相在朝堂上詆毀父親時,他的無動于衷,甚至,是選擇了相信,雖然他沒有按照相應的罪名處死父親,但是審查辦的種種折磨,都足以讓人生不如死。

所以,他自然是恨的。

雖然現下袁術已經丟官丟爵,對那袁丞相是致命一擊,但是他相信,不久之后袁老狐貍便會卷土重來,畢竟狐貍嘛,是那種養好了傷疤就忘了痛的畜生。

“要說對什么不滿,我對我的自己最不滿?!?

魏詢跳起,拿了身旁的銀劍,擦了擦上邊嵌進入的泥土,然后大步走到紅馬邊。

“楚譽,我若造反,你會不會對我拔刀相見。”

魏詢這句話似是一句玩笑話,但楚譽聽著,卻格外有些驚了。

他從江中捧了一些水,替黑馬擦了擦身上的干泥,然后也故作玩笑的回答道。

“若是那般,我定會親自手刃你。”

兩人相視的瞬間,都在猜測對方的那句話,到底是不是真心說的,當然了,他們都希望,是真的玩笑,也是真的一個隨口一說,一個隨口一答罷了。

兩人牽了馬,繼續向西行,落日的余暉照著兩人的面龐,彼此都沒有再說話。

好像瞬間,二人都多了很多心思。

魏詢緊緊的握著他的銀劍,目光直直地看向前方,他知道,再往前走,這景色就沒有這般好看了,再往前走,這落日也就沒這般耀眼了。

楚譽的回答,一直在他心頭盤旋,若是真的有那日,他希望,他們其中有一個人做的是對的選擇,而且永遠都不會后悔。

江水滾滾,奔涌直下,落日將江水照的更紅了。

這幾日我終于下了床,出了屋子。

我從來沒有覺得這外面的空氣這般好,天色也這般美。

雖說楚譽將隱青留下來是為了照顧我的安危的,但是這隱青卻是我去哪兒他便跟著去哪兒,跟得緊緊的,之前南雙都沒有他這般。

我覺得楚譽這分明就是給我留了個鎖,而且鑰匙還被他帶走了。

“不是,我說隱青,其實你不用一天到晚都跟著我的,沒事的時候,你可以帶南雙出去逛逛,聽聽戲什么的,這樣子的機會可不多得啊,要知道把握。”

其實我跟他說這些的時候是很正經的,可誰知他比我更正經,手持長劍附身作禮,抱拳之

響每次都將我嚇一跳。

“王妃,屬下之職便是寸步不離的照看王妃,若是沒有照看好,等王爺回來,屬下就是失職之罪,要被亂棍打死的。”

不是吧,這譽王府還有這樣殘忍地罪刑?

主要是連跟南雙有關的理由都無法說服他,看來,他對楚譽的命令還真是言聽計從啊。

既然在府中什么都干不了,還總有人看著,那還不如練練功,鍛煉鍛煉身子骨,這樣傷應該會恢復的更快些。

“隱青,你跟在楚譽身邊這么久,功夫應該也不賴吧?!?

“屬下功夫自然是抵不過王爺,但是保護王妃,屬下還是可以勝任的。”

“好,非常好,這樣吧,我們兩比一比功夫怎么樣?你可別看我是個女子,我們羌勒人都是精通武藝的,還有,你也別怕傷著我,拿你真本事來。”

我說罷,便拔出腰間的彎道,故作戰斗之勢。

“王妃,這樣不妥,屬下...”

“別廢話?!?

他還未來得及拔劍,我便快速向他刺去,誰知他動作極快,一下便躲過,他始終沒有拔出劍,就那樣抵著,以退為進,我一個不小心,被他攔截,彎刀就這樣被他奪了去,我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王妃您沒事吧,屬下知罪。”

他將我扶起,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摔了一小跤罷了,也不疼。

“不關你的事兒,是我自己功夫不行,對了隱青,沒想到你武藝如此高超,怪不得楚譽要你留下來護著我呢,有你這樣的功夫在我身邊,豺狼虎豹都不敢靠近我,要不,這些日子,你教我習武吧。”

我露出了無比真誠的笑容,而隱青卻連連退了幾步。

“王妃,屬下無能,拙劣之技而已。”

“誒呀,我真的覺得你的功夫好,也是真心想你教我的,再說了,練功可以強身健體,這樣我的傷就會好的快了,這又不是什么壞事,我真的是真心的...咳咳,若你真的教我,你和南雙的事,我定第一個成全,如何?”

我就不信了,這樣的條件,他還不答應。

隱青眨了眨眼,有點支支吾吾,沒怎么敢說話。

“你不說,我可就當你答應了啊?!?

南雙此時端著熱茶,在墻邊,聽到后倒沒有再向前走。

王妃說的成全,他沒有拒。

我跟隱青一招一式的在院中練著,這樣的時光,讓我忘記了一些心中的擔憂,我只覺得,我一定要變得武功高強,那樣的話,阿爹會夸我,楚譽也不再擔心我會輕易的受傷,我也就不會再給他添麻煩了,更重要的是,以后我遇到我必須得管的閑事兒,我也可以憑一己之力解決了。

到那個時候,我一定就是后梁歷代以來最會打的王妃。

可能,也有機會站在楚譽的身邊,跟他并肩作戰,成為他的得力幫手。

將來老了,也可以一起游歷四方,看遍大江南北的風景,瀟灑度日,我可不想老了之后就像一個病秧子似的,畢竟天天躺在床上的日子,我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晚些時候,我去到了楚譽的書房里。

我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翻了一本他常抄的詩集,就像他還在我身邊一般。

直到晚風拂面,月色涼涼,我才回去睡下。

夢里,好像有楚譽牽著我看花燈的場景。

眾多孔明燈放到空中,亮的同白日一般,特別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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