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莊定眼一看,頓時喜笑顏開,欣喜地抓著那人的衣袖道:“呂業平!你還記得我?”
呂業平一邊打量著她,一邊笑著點頭道:“不過你好像黑了許多,這身打扮也……很特別!”
道莊摸著臉直直地看著他傻笑,感覺到他的窘迫急忙收住笑容:“你一直在洛陽嗎?還是又要到哪兒去?”
呂業平微微挑眉道:“怎么?你又要和我一起?”
道莊卻神色黯然地低下頭輕輕搖了搖:“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一時半會兒不能走。”
熊侶聽她這么說,緊握成拳的手才松了下來,當年道莊對呂業平的傾心他全都看在眼里,說實話他都做好沖出去的準備了——如果她答應,他一定會讓她后悔。
呂業平道:“其實我也是才到洛陽,短時間內不會離開,既然這么巧,不如去喝兩杯?”
道莊連忙欣喜地點頭,正要跟著他離開,突見一支短箭沖著他疾疾而來,情急之下她想都沒想就順手把當年妍華給她的星形暗器扔了過去。
雖然止住了暗箭,但是暗器卻碎了。這玉制暗器她一直帶著身上,為的就是方便找到它的主人,只可惜人還沒找到,它便碎了。
道莊急忙跑過去卻拾地上的碎片:“完了完了,這下真的找不到妍華的意中人了。”
“這玉器……”呂業平還沒來得及說完話,就被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打斷了:“又是你這個臭丫頭,你是不是專壞養叔的好事?”
道莊茫然不解地抬起頭,只見一個頭發蓬亂、衣衫凌亂的胖老頭憤憤地看著自己,想了一下,記憶里好像沒這號人,便問:“我們認識嗎?”
養由基道:“你不記得我了?當年你和一個小白臉在田間幽會,還厚顏無恥地接下了我的箭,你居然不記得了?”
道莊恍然大悟,指著他激動的說:“你……你……大神!只不過才3年不見,你怎么就胖成這樣了?”
養由基鄙夷地切了一聲。
道莊又道:“今日我是走了什么狗屎運,先是碰到男神呂業平,繼而又遇到了大神你,既然如此有緣,不如大神收我為徒吧!”
熊侶在一旁無奈地撫著額,心想:這女人怎么永遠這么冒失,都不清楚對方是好是壞、品性如何,就急著拜師!
卻見養由基像受驚的兔子似的,急忙躲到呂業平身后:“小呂子,你認識這瘋丫頭?”
呂業平道:“有過一面之緣,剛剛相識。”
養由基擺擺手,拉著他就走:“不認識就好,咱們趕緊走吧!”走了幾步發現道莊跟在身后,又停了下來:“你跟著我們做什么?”
道莊對著呂業平努了努嘴:“他說要請我喝酒的!”
養由基不可置信地說:“小呂子,真的嗎?你要請姑娘喝酒吃飯了?”雖然他仍舊不很喜歡道莊,但是呂業平破天荒的行為還是讓他很興奮,不待呂業平回答就對道莊道:“那還等什么,一起吧!”
道莊急忙欣喜地跟上,走在他身邊,邊走邊道:“師父,你同意收我為徒了嗎?”
養由基翻了個白眼,玩心大起,指著呂業平對道莊說:“你若能說動他幫你求我,我就答應!”
道莊卻不買賬,興致索然地說:“那算了。”
養由基卻突然來了興趣:“怎么,你沒把握讓他為了你求我?”
道莊道:“不是沒把握,是根本不想,拜師是我自己的事情,為什么要去難為別人呢?再說了,我也沒有那么想做你徒弟。”
養由基不滿地嗤笑:“你這丫頭真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呂業平不等道莊開口便態度誠懇地說:“請養叔收道莊為徒!”
道莊和養由基均是一驚,就連不遠處的熊侶和潘尫也都是一驚,他們誰都沒想到像呂業平這樣的人會為一個小姑娘的一時興起而態度誠懇地去求別人,好像只有不悲不喜、無欲無求才應該是他該有的樣子。
“呂業平(小呂子)你……”道莊和養由基幾乎是異口同聲。
呂業平笑道:“我的一句話能讓兩個人開心,何樂而不為呢?”
這就是了,這才是他,萬事都不放在心上。
道莊對他會心的笑了笑,隨后得意地看著養由基,這回看他怎么收場?
不料養由基卻異常高興:“既然是你求我,那我就收下這個臭丫頭!反正多個徒弟也不至于累死!”
他們三人找了一家附近的酒家,點了六個小菜,十斤美酒。
道莊心中高興,喝了三碗便再也不敢多喝,因此被養由基狠狠挖苦了一番。呂業平也只陪他喝了六碗便怎么都不肯再喝。
養由基一邊抱怨著一邊將剩下的酒全部喝入腹中。
道莊看著這樣的養由基突然有些擔心,輕聲問呂業平道:“我師父這把年紀了,都沒娶妻嗎?”
呂業平笑道:“別看養叔現在這樣,年輕時可是個英俊瀟灑的美少年呢!”
道莊立即來了興趣:“這么說,他有不少情事嘍!”
呂業平輕咳一聲:“確實不少,所以如今才把自己弄成這樣。”
“那你說說唄?”
“你還是自己問他吧!”
這時養由基突然一把拉過呂業平:“你們在說我壞話?”
道莊道:“不是壞話,是八卦。”
“什么八卦?哪一卦?”
道莊耐著性子解釋道:“不是哪一卦,是你的感情狀況。”
“你在窺探我,”養由基指著道莊笑道,“逐出師門。”
“不至于這么狠吧,我不問了還不行嗎?”道莊急忙道。
飯后,道莊又跟著他們二人一起去了他們在洛陽郊外的小木屋,飲茶聽琴,切磋了劍術,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
“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該回去了。”道莊看著天色嘆息道。
呂業平送她到門外,突然叫住她:“道莊,你明明更喜歡外面無拘無束的生活,為什么一定要回去?”
“因為……還有一些放不下,不過我正在努力,相信很快,我就可以過上自己喜歡的生活了。”道莊回頭笑道。
呂業平看著她微笑不語。
道莊又問:“業平,這里我還能再來嗎?”
“隨時歡迎!”
“那我下次來做飯給你們吃,我的廚藝可是人間少有的哦!”
“下次是什么時候?”
道莊怪異地看了看他,他看上去可不像是這么較真的人,笑了笑:“想見你們的時候。”說完轉過身瀟灑地邁開步子離開了。
她走以后,熊侶讓潘尫暗中跟著一路保護她。潘尫卻不肯離開:“臣走了,您怎么辦?”
熊侶冷聲道:“這是命令!”潘尫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離開了。
潘尫前腳才走,呂業平后腳就站在了熊侶面前,皺眉道:“兄臺一路尾隨,可是為了道莊?”
熊侶見他開門見山,也不繞彎子,冷聲道:“害了一個妍華還不夠嗎?”方才呂業平看到星形暗器時的神態道莊沒看到,他可看得一清二楚。
呂業平苦笑道:“是道莊嗎?最后幫了妍華的人?”
熊侶點頭道:“我不希望她變成第二個妍華,請你好自為之。”說完轉身欲走,卻聽呂業平嘆道:“恐怕能辜負她的是你不是我。”
一路上,道莊都愉快地哼著小曲兒。潘尫從不知道她快樂起來這么有感染力,好像她一快樂,整個世界都跟著快樂起來了,跟在她身后默默地揚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