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侶一路北上，攻打了陸渾之戎后進一步北上到了洛陽。

道莊也一路隨軍到了洛陽，突然想看看幾千年前的洛陽是什么樣的，便去向潘尪告假。

“什么事？”一進門就見潘尪長身而立，站在門口不遠處，像是在迎接她。

道莊受寵若驚：“你不會是專門迎接我吧？”

“有事就說，”潘尫面無表情地說。

道莊鼓著嘴點頭道：“我想跟你請一天假，到街上去看看。”

潘尫心想：你怎么這么會挑時間，若是晚一會兒大王走了，我還可以陪你去，現下該不該答應呢？面露為難道：“等一下，手頭上有個急事。”

道莊才要說：“你就答應一聲就行了，”見他已經走進了里面，只好耐著性子坐下等他。

不一會兒他就出來了，道莊起身道：“這么快就處理完了？”

潘尫神色怪異地點點頭：“你方才說什么？噢，是要出去嗎？那就去吧！”

道莊皺眉看了他一會兒，心中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卻又說不上來，道了聲謝，便轉身告辭了。

在軍營的一年，她一直都是穿軍衣、扮男裝，雖然此番出去還是身著男裝，但脫下了沉甸甸的盔甲，頓時感到了自由和輕松。

洛陽的街市和郢都沒有太大不同，唯一的不同便是街上的人少了幾分熱情，不像郢都那樣讓人覺得賓至如歸。

道莊想起和熊侶的第一次逛街，那時的他們還沒有身份和感情的束縛，走在大街上，看到的熱鬧就是熱鬧，彼此眼中的笑就是快樂，厭煩也是真的厭煩。那時的感情都很真，誰都沒有刻意隱藏。

只是那時的她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會變成如今這樣，如果知道，最開始的時候就算違背承諾，她也會和呂業平一起離開。

那時候雖然沒有愛，但至少也沒有痛和無奈。

走到一家裁縫店，看著顏色艷麗的女裝，突然有些躍躍欲試。

她有多久沒穿過女裝了？久到她都快忘記自己是一個女人了。她苦笑著進去，老板一見她便熱情的過來招呼，問她要給什么人買衣服。

“給自己！”在老板錯愕的目光中，她掩飾住內心的苦澀，揚起一抹明媚如陽光的笑容：“我看上去不像個女人嗎？”

老板急忙應和著說：“公子，呸，姑娘看上去眉清目秀，是畢某眼拙了，姑娘切莫與畢某一般見識。”

“好說，好說！”道莊笑著去看各式各樣的衣服，五顏六色、款式也都很好看，還真是難以抉擇呢！

最終她選了一件石榴紅的長裙，問老板道：“畢老板，這裙子怎么賣？”

畢老板立即滿臉堆笑：“姑娘的眼光真是好，這裙子可是咱們店唯一一件上等蠶絲織就而成的，你再看這繡工，這花樣，可都是洛陽城里最好的繡娘織娘親手縫制的。”

“多少錢，你就直說吧！”道莊不耐煩地打斷他道。

“50布幣。”

“這么貴，”道莊驚呼，“我還是換一件吧！”

畢老板急忙道：“畢某見姑娘著實喜歡，不如姑娘說個價，畢某看看合不合適？”

“20？”道莊試探著說，想不到這么早就有還價一事了！

“成交，說實話，20布幣畢某都是賠本賣，這件衣服進價就要25布幣，只是見姑娘真心喜歡，畢某不愿忍痛割愛。”

“想不到畢老板還是個慈善家，呵呵，那我就謝謝您的慷慨了！”

畢老板道：“做人最重要的就是開心嘛，錢財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

道莊交完錢，拿著衣服問道：“可不可以借你屋子用用？”

畢老板笑道：“隨意隨意。”

道莊點頭致意，隨即抱著衣服進了里屋，出來時看到畢老板驚艷的目光，竟然有一絲不好意思。

畢老板連連贊道：“原來姑娘這么美麗，這衣裳穿在你身上真是再合適不過了，不過……”

道莊道：“不過什么？”

畢老板道：“不過若是姑娘再白一些，穿上這紅裙效果會更好！”

道莊心想：不過兩年，我就已經這么黑了嗎？不過女為悅己者容，我打扮得再好看又能給誰看？謝過老板，讓他幫忙保留舊的衣服，便回到街上閑逛起來。

熊侶和潘尫在對面酒樓見道莊一身紅裝出來，都驚艷得說不出話來，直到她轉彎不見才想起來要跟上。

熊侶之前見過道莊女裝的樣子，也見過她為了他精心打扮的樣子，只是那時的他也只是驚艷，沒有現在這樣心動又心疼的復雜感覺。

潘尫卻是第一次見到身著女裝的道莊，與他想象中的別無二致，多了幾分柔和的女性美的她甚至比他想的還要美一些。

道莊在路邊買了一串冰糖葫蘆，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沿著路邊漫無目的地游走，心想：一個人逛街果然很無趣，早知道就是求也要求著潘尫一起出來！

轉過彎就是裁縫鋪了，這就要回去了嗎？她怔怔地想著，不料卻撞進了一個寬闊的胸懷里，他身上的香氣竟是那樣的熟悉……

“是你！”她還沒回過神，就聽到了對方略帶激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