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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家人

霍普披著不知從何處來的灰白袍子,穿梭在梭德鎮(zhèn)的大街小巷。

“那個混蛋老頭,就住在這里嗎?”霍普悄然來到一個簡陋的白房外,暗自心想。

這是他這兩天偷偷跟蹤維爾莫時發(fā)現(xiàn)的對方的住處。

“沒有人嗎?”霍普趴在窗子外,向房子里面看去,只見房子里一片混亂,胡亂擺放的家具,堆積如山的碗碟,四處散落的衣服。

這個人,還真是邋遢啊。霍普從窗子外翻了進(jìn)去,頓時有了更直觀的感受,一股濃濃的不知是什么的味道撲面而來。

“算了,不管了。找東西要緊。”霍普搖了搖頭,開始在房子里翻三倒四的,尋找有價(jià)值的東西。

“唔,真是沒什么東西啊。”霍普皺著眉頭看著四處敞開的柜子,里面除了衣服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不值錢的雜物。

“真是的,明明是鎮(zhèn)子上唯一的木匠,這么過的這么窮酸。嗯,這是什么?”霍普正抱怨著,忽然看到一個抽屜的角落處有什么東西閃閃發(fā)光。

他撥開柜子,拿出了柜子里的東西,看了看有些失望,只是一個徽章而已。

徽章上是一棟建立在平原上的風(fēng)車,風(fēng)車下是幾個拿著劍的士兵,下方則刻著幾個文字“歐德帝國第一軍團(tuán)”。

“那家伙,原來是個軍人嗎……看不出來啊。”霍普心里正念叨著,忽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聲響。

咔嚓。

糟了!霍普暗叫不好,這老頭怎么不按套路來,平時應(yīng)該更晚一點(diǎn)回家的!

霍普靈機(jī)一動,趕忙躲進(jìn)了一旁的衣柜里,通過柜門的縫隙暗自觀察情況。

“哈哈哈,今天接了個大單,好歹是把賭債還上了,還是應(yīng)該犒勞一下自己,早點(diǎn)回來。”維爾莫提著一壺酒,高興地走了進(jìn)來。

他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里回蕩著,無人回應(yīng)。愣了愣神,維爾莫高興的心情頓時消散了不少。

“什么嘛,真是無聊。”維爾莫嘟嘟囔囔地走了進(jìn)來,顯得有些孤寂。躲在衣柜內(nèi)的霍普心里卻是一顫,在某一個瞬間,他竟覺得這個混蛋老頭和自己是同一類人。

維爾莫搖搖晃晃地走到沙發(fā)前,暈乎乎地就倒了下去。

睡著了嗎……霍普特地等了一會,發(fā)現(xiàn)外面不在傳來聲響了,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一步一步悄悄向門口挪去。

睡的可真熟啊……經(jīng)過沙發(fā),看著維爾莫呼呼大睡的模樣,霍普暗自心想。

“什么人!”維爾莫忽地大叫一聲,猛拍了一下旁邊的桌子,發(fā)出一聲悶響,嚇得霍普差點(diǎn)跳了起來。

在說夢話嗎……真是的,睡個覺也不安分。霍普看了維爾莫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還是躺在沙發(fā)上,松了口氣。

要出去了……可惡啊,這樣看來被子應(yīng)該是帶不走了,就拿了個不值錢的徽章,這波血虧啊……霍普心中暗暗咒罵著維爾莫,身體則沒有停下。

終于到了。霍普來到房門前,手握在門把手上,最后回頭看一眼維爾莫,卻見一張迷糊的臉龐正在自己眼前。

“嗚啊啊啊啊!”

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維爾莫,霍普嚇得大叫出聲。

“嗯?”維爾莫揉了揉眼睛,看向霍普“你是誰啊?”

“我...我是......”霍普正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說什么,卻見維爾莫眼睛一亮。

“是你啊……走走走,我?guī)闳€地方!”隨即便不分由說拉著霍普的手就往外跑。

“欸?”霍普一頭霧水地就被維爾莫拉了出去,不知道要把他帶去哪里。

......

“這個,給你。”

“欸?”

出乎霍普意料的,維爾莫把他帶到了烤土豆的攤前,看著把烤土豆遞給自己的維爾莫,霍普微微失神。

“謝......謝謝......”

霍普接過烤土豆,有些手足無措。

嗯?不對,我為什么要說謝謝,這是我應(yīng)得的!一想到這里,霍普便心安理得地咬下土豆,真香!

一陣涼風(fēng)拂過,霍普啃著溫?zé)岬目就炼梗眢w慢慢發(fā)熱,一旁的維爾莫則是打了個冷顫,就連酒都仿佛被吹醒了。

“那個......”霍普猶豫地看向維爾莫“要不要來一口?”

“哦。”維爾莫看向霍普,輕輕咬了一口霍普遞來的烤土豆“謝謝。”

“不過啊,我有個問題。”維爾莫抬頭望著天空,無意似地說道:

“你怎么會在我家里?”

“......”霍普身體一僵,完了,終究還是逃不過嗎?

“為了偷你的東西。”想了想也沒什么借口,還不如和對方實(shí)話實(shí)說,霍普實(shí)誠地說道。

“因?yàn)槟翘煳掖蛄四悖俊本S爾莫有些疑惑。

“只是一部分原因。”霍普搖了搖頭,說出實(shí)情后,他反而不在意什么了“我本來就是一個靠偷竊為生的小偷。”

霍普明白,自己在鎮(zhèn)上偷過不少東西,若是身份暴露了一定會陷入危險(xiǎn),但不知道為何,也許是之前心里的觸動,也許是對方送烤土豆給自己,也許是自己想要一個人來傾訴,霍普還是選擇告訴了對方。

如果就這樣被發(fā)現(xiàn)了的話,也就算了吧,反正我本來就是被拋棄的孩子。霍普低落地想到。

“欸,你就是那個少年神偷嗎?”維爾莫有些驚奇,隨即說出了一句話,讓霍普抬起頭來愣愣地看著他。

“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可以靠自己生存了,你真的好厲害啊。”

霍普看著眼前的維爾莫,想到自己兩年前被父母拋棄直等到深夜,想到自己兩年來蜷縮在橋洞下,想到自己偷竊時被謾罵追趕,不知為何,眼前的維爾莫在視線中緩緩模糊了起來。

一滴一滴豆大的淚水從他的眼眶中流出,打濕了他破舊不堪的褲子。霍普咬著牙,拼命不讓眼淚流下來,眼淚卻越忍越是滴下。

可惡啊……明明第一次因?yàn)橥蹈`被打就決定不在哭泣了......這個混蛋老頭,到底對我施了什么魔法。

“喂喂,我說了什么嗎?別哭啊。”原本還滿不在意的維爾莫見霍普突然開始哭,莫名慌了神。

霍普抹了抹眼淚,夾雜著哭腔說道“沒......沒什么......只不過是眼睛進(jìn)了沙子而已。”

“那就好。”見霍普停下了掉眼淚,又聽霍普這樣解釋了,維爾莫竟是信以為真,放松地拍了拍胸口。

“那,你的家人呢?”

無論如何,這氣氛都有些不對,維爾莫趕忙換了個話題。

霍普搖了搖頭“我沒有家人,我的父母在兩年前就已經(jīng)拋棄我了。”

見維爾莫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霍普仿佛是要證明自己似的,說道:

“沒有家人又怎么了,我靠偷竊照樣活得很好!”霍普大聲說著,隨即聲音慢慢變小“只是這次運(yùn)氣不好......給你發(fā)現(xiàn)了。”

“好了,我就拿了這個,你要的話就拿走吧!”霍普從口袋中掏出那枚徽章,遞給維爾莫。

“哦,這可是我的回憶啊,之前找不到了,謝謝你幫我找到它。”維爾莫拿過徽章,顯得有些驚喜。

“我的前半輩子都付諸在這里面了……歐德帝國的第一軍團(tuán)。”維爾莫看著徽章,目光有些懷念。

“我是歐德帝國第一軍團(tuán)的一名士兵,在很小的時候就參軍出戰(zhàn)了,我在里面征戰(zhàn)了三十八年,在一次戰(zhàn)役里,戰(zhàn)友全部戰(zhàn)死了,我只能回到我的故鄉(xiāng),梭德鎮(zhèn),當(dāng)起了木匠。”

“我把我的一生都獻(xiàn)給了國家,所以沒有娶妻生子,現(xiàn)在也早已經(jīng)沒有家人了。”維爾莫對霍普說道。

“小子,偷竊能讓你活下來,但可不是個好手段啊。”

“你沒有家人,我也沒有家人。既然如此,你要不要,成為我的家人呢?”

“從此以后,你就不要在出去冒著風(fēng)險(xiǎn)偷竊了,讓我來養(yǎng)你啊。”

看著維爾莫仰望著天空,口中緩緩說出要收養(yǎng)自己的話,霍普眼圈一紅,差點(diǎn)又要哭出聲來……

這個混蛋老頭,怎么又差點(diǎn)讓我哭出來……霍普心中暗想。不過......家人嗎……

“哼,我才不要和你這個混蛋成為家人呢。”

“哈哈哈,是嗎。”這也在意料之中,維爾莫大笑道。

......

“呼,今天的收獲不小啊。”

維爾莫結(jié)束了一天的工作,正要開門進(jìn)房,卻發(fā)現(xiàn)家里的燈已經(jīng)開了。

“嗯?莫不是家里遭了賊。”

打開大門,維爾莫便愣住了。原本應(yīng)一片昏暗的大廳被微暖的燈光照亮,兩只油燈對稱著擺在餐桌上,一名小男孩流著汗,穿著圍裙,滿臉通紅。

“原來是一個小賊啊。”維爾莫嘴角上揚(yáng),雙眼卻直直望著霍普,莫名濕潤了。

“看......看我干什么,不是要養(yǎng)我嗎?快過來吧,我可是餓了。”霍普紅著臉說道。

夜深了,冰冷的月光遍滿小屋,卻不復(fù)往日的清寂,屋內(nèi)常傳出歡樂的笑聲。

“哇!小子,你做的飯,可真是難吃啊!”

“啊啊啊,吵死了,別吃得了。”

“啊哈哈哈哈,跟我學(xué)做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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