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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平定鄆兗

回到自己營帳的張惠,思緒一片混亂,完全沒有發現朱溫在帳里等她。她頭昏腦脹的走到床邊,準備坐下,朱溫憋著氣,踮起腳尖,挪步到張惠身后,往肩膀上使勁一戳。

“啊!嚇死我了。”張惠嚇得腳一哆嗦,差點跌倒在地,粗壯的手臂將其攬腰一抱,張惠抬起頭發現朱溫正眼瞧著自己,趕緊轉頭逃離朱溫那讓人渾身發燙目光。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臉色那么差”。

“沒,沒什么?!睆埢蓊D了頓,“朱溫,你能不能再給友裕一次機會,畢竟他的脾氣秉性都是子女中最好的。”

朱溫把臉貼近張惠,眼眸始終盯著張惠游離的眼神不放,沉聲問道,“他是讓你來做說客的嘛?”

“不是,只是有點可憐他。。。。。?!?

“我會在給他一次機會的,你要關心的是我們的兒子朱友貞,我會把未來一切都打點好?!?

朱溫說話聲音越來越低,幾乎到了聽不見的地步,朱溫食指和拇指捏著張惠的下巴,輕啄帶蹭的吻著不太有血色的嘴唇,四周變得很安靜,大病初愈有點憔悴,緋紅的臉頰,長長的睫毛,乖巧的呆在自己懷里,血液在加速的流淌,血管不斷的膨脹,呼吸變的又深又急促。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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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3年末,葛從周攻打齊州,朱瑄和朱瑾救援刺史朱威。

894年春,他們被朱溫擊敗,天平、泰寧軍萬余人被殺。兩人只得向李克用求援,李克用派出由部將安福順、安福慶、安福遷三兄弟率領的小股精銳騎兵相助。

895年,朱友恭圍攻泰寧軍首府兗州,朱瑄援救朱瑾時遭到朱友恭伏擊,安福順和安福慶被俘,朱瑄僥幸逃過。

同年,朱瑄又一次派部將賀瑰、柳存及李克用部將何懷寶攻打已被朱溫攻占的曹州。朱溫接到消息后,從中都領軍連夜急馳一百多里,天亮時到達巨野的東邊,與賀瑰等交戰。宣武軍兇猛威武,見到朱瑄的士卒,兩個圍攻一個,配合默契,沒過多久,朱瑄的聯合軍隊,死傷無數,尸體高高壘起。

“我是鄆州都將賀瑰,愿降。”

賀瑰含著淚站在尸體堆得最高處,用盡氣力地吼著。宣武軍很快就把賀瑰賀何懷寶等人捆了起來。押送到了朱溫大營。

“何懷寶等一干士卒在兗州城下斬首示眾?!敝鞙乩涞恼f著命令。

“那賀瑰如何處置。”小兵抱拳說道。

朱溫走到賀瑰跟前,上手把捆住賀瑰的繩索解了開來,拍了拍賀瑰的肩膀:“他留用,升為訓兵教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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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對朱溫作戰,天平、泰寧百姓不能種莊稼,兩鎮府庫耗盡。朱瑄、朱瑾再次向李克用求助,李克用派史儼和李承嗣前去,并向時任魏博節度使、樂行達羅弘信借道。

896年,李克用又意圖經由魏博派出更多的軍隊,但帶兵的養子李存信卻打劫掠奪魏博鄉里,羅弘信設伏擊退了李存信。李克用決定攻打羅弘信,河東的道路卻莫名因為滑坡巨石壓路斷了來往的道路,李克用再也不能派出更多的援軍。

乾寧四年,朱溫率領洹水的軍隊大舉攻伐鄆州,在濟水旁邊安營扎寨。

爾雅中提到的四瀆:江、河、淮、濟,“濟”指的就是濟水。濟水三隱三現,百折入海,神秘莫測。

朱溫大營

“怎么渡河啊,不過去,抓不到朱瑄啊。”龐師古用錘子撓著自己的腦門,喃喃自語著。

敬翔上前言道:“啟稟將軍,不妨我們把四周的樹木砍折,做橋梁,但是此法只可夜間進行,不可招搖讓朱瑄發現。”

“就這么辦,龐師古你連夜帶人砍伐,盡快完成。”

“末將遵命?!?

四日后,龐師古連夜砍伐,搭建的橋梁完成了。

主帥營中

“將軍,您接下來就讓龐師古乘夜色渡河,渡完河以后就擊鼓吶喊,聲音要大到鄆城都能聽到,相信朱瑄到時候會不戰而退,到時候我們在......”

敬翔走到在看地圖的朱溫身邊,耳語了起來。說話間朱溫頻頻點頭。

兩天后的夜晚,夜深人靜,龐師古點完精兵,踩上搭好的橋梁,準備強渡濟水,鼓劃過樹皮的聲音破壞了這份安謐,帶著一份不安和躁動。

士卒們用最快的速度通過橋梁,當所有人落地的那瞬間大鼓踩著點,發起了進攻的號角: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士兵們在每輪進攻的擊鼓完畢以后,都會提著嗓門大吼“沖啊,殺啊。。。。。?!?

寂靜無人的夜晚,吶喊擊鼓聲傳的特別遠,但是到了第二天一早,士卒和擊鼓聲又都不見了。

就這樣過了好幾日。

鄆城

“啟稟將軍,這幾日夜晚總能聽到宣武軍進攻的吶喊聲,而且聽聲音離鄆城越來越近?!?

“朱溫他攻來了嘛?”朱瑄看了眼身旁的副將問道。

“據探子回報,朱溫已經在濟水扎營。不日就將攻打鄆城?!备睂⒒氐?。

“你們先做好城防的巡邏,一有風水草動,立刻回到?!?

朱瑄摸著下巴示意身邊的將領退下。見身邊的人都退了出去,朱瑄趕緊來到了到內堂。

“快快快,朱溫打來了,我們連夜快逃?!?

朱瑄的妻子兒女,聽到朱瑄這么說,匆忙收拾起衣物,就等子時的到來。

子時,朱瑄帶著妻兒換了一身農家夫婦的打扮,拿著腰牌順利走出城門。剛一出城門,一干人就往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走去。

“快快快,上馬,我們去找朱瑾。”朱瑄說著話邊往四周慌張的看著。

“我們不要這個城池了么?”

“要什么城池啊,小命要緊?!?

朱瑄把妻兒扶上馬以后,策馬往兗州而去。只是此刻他們身后有一個黑影也隨著他們一路策馬奔行,到了中都北面,朱瑄他們停了下來,就聽得:“我們歇會兒把,夫君,朱溫沒有那么快打過來的,我們還有那么多士兵在城里,足以抵擋一陣呢。”

朱瑄想想也是,下了馬,牽著自己的坐騎,走到妻兒身邊,一把摟住。

不遠處的黑影看在眼里,冷冷一笑,走上了前。

“朱瑄大人,你可是好興致啊,逃命還知道休息啊?!?

“你是何人。”朱瑄一驚,慌忙地看向黑影。

黑影拉掉斗笠,“葛從周!”說話間,葛從周舉劍就往朱瑄胸前刺去。

朱瑄急忙將妻兒往旁側一推。

“別管我,快逃!”劍刺空了。

妻兒被葛從周的突襲嚇到了,停在那不肯走,朱瑄邊躲閃邊心有不甘的叫著:“還不走,快走啊,你們?!?

“怕是沒機會了吧?!?

朱瑄分心,葛從周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起身就是一腳,重重踢在了朱瑄的心口,他砰得摔倒在地,雙手撐地使勁往妻兒身邊靠近。

葛從周瞇著眼,劍頭下垂,一步步走近朱瑄一干人,淡淡的說道:“念你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給你選擇,是讓我捆回去,由將軍發落;還是死在我的劍下。”

朱瑄余光發現身后不遠處有塊石頭,他沉臉不說話,身子向后逐漸傾斜,挪動,手在地上不停地摸著。

“摸到了?!敝飕u心中暗喜,他掌心握住石頭,快速的就往葛從周臉上扔了過去,就在石頭飛出去的同時,自己用盡全力將妻兒又再一次往外推了推。

“快~逃!”

葛從周斜身避開了石頭的攻擊,小跑幾步舉起劍直刺朱瑄脖子,朱瑄躺在地上使不出力氣,翻滾躲了兩劍以后,想不到卻卡在了死路,再無躲避之處。葛從周下巴一沉,左手推劍,撲!劍直直的扎進了朱瑄的頸部,朱瑄伸手想去抓葛從周的衣服,卻被他右手跟上往邊上一劃,鮮血就和井噴的泉水一樣,撲哧撲哧。

“夫君。。。。。?!?

這是朱瑄妻子絕望的呼喊。

葛從周嘴角向上微微一笑,一個側回身,故意露出朱瑄的死狀。果然很奏效,自己的丈夫死相如此凄慘,朱瑄妻子嘴中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當場暈了過去。他們兩個人的子女年齡都不大,一臉懵懵的坐在地上不停的嚎哭,哭的那叫人心碎啊﹌

有些于心不忍,算了。

葛從周一手提著朱瑄的首級,快速點了朱瑄子女和妻子的昏睡穴朝馬背上一扔,驅馬朝鄆城馳去。

不日后

鄆城平定,朱溫任朱友裕為鄆州兵馬留后,朱瑄留下的殘部全部被俘,就在鄆城門欽點俘虜人數的時候,忽然狂風暴起,沙塵沸涌,整個天空一片塵土黃,吹的人的眼睛也睜不開了,鼻腔里都是塵土。朱溫在朱友裕攙扶下,躲到了一個逆風的屋檐下,他問朱友裕:“你知道為什么么突刮沉沙嘛?”

“兒臣不知?!?

朱溫說:“這是因為殺的人還不夠!來人那,城門口所有俘虜全部斬首?!?

。。。。。。

“父親!這。。。。。。我們不能亂殺無辜。”

“天沙迷眼,豈有不殺之理?!?

鄆城城內

“啟稟將軍,朱瑾與史儼兒在豐、沛一帶搜括軍糧,只留下康懷英據守兗州。”小兵按著佩劍雙膝跪地說道。

朱溫聽到探子匯報的好消息,心情格外愉快,他目光閃爍著喜悅,走到葛從周跟前,捏著他的肩膀。

“替我在戰一程如何?”

“末將遵命?!?

朱溫乘勝追擊派遣葛從周帶領大軍襲擊兗州。而此時的兗州,康懷英收到李克用無法在援軍的戰報,憂心忡忡。

“怎么辦,告訴我該怎么辦!”

康懷英雙手握拳相擊,腳步零碎。

“報,聽說鄆城失守,朱溫派大將葛從周率領重兵攻打兗州。”

“你說什么,朱溫他打過來了?!?

康懷英一下癱軟在地,目光呆滯,雙手無力的撫著椅子,有氣無力的說道:“快飛鴿傳書給朱瑾,史儼兒讓他們不要回來了,回來也是以卵擊石?!?

“末將遵命。”

康懷英臉色失落的站起身,對身邊的副將說道:“通知下去,高掛白旗,這戰不打也罷。”

幾日后,當葛從周兵臨城下之時,兗州城門大開,康懷英率領眾部下跪在城門下,高聲呼喊:“投降?!?

鄆州、兗州就此平定,葛存周任兗州留后。

朱瑾、史儼兒逃奔淮南??芍扈钠拮訁s留在了俘虜大營之中。

君不見少壯從軍去,白首流離不得還。

故鄉窅窅日夜隔,音塵斷絕阻河關。

朔風蕭條白云飛,胡笳哀急邊氣寒。

聽此愁人兮奈何,登山遠望得留顏。

將死胡馬跡,寧見妻子難。

男兒生世轗軻欲何道,綿憂摧抑起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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