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紅豆最為相思,唐朝的溫飛卿曾寫下一句“玲瓏骰仔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我嘆了口氣,良久才將目光移向窗外的紅豆:顆顆如火,粒粒如微,但卻愁帳滿腸,終無可奈何。
彼時我滿目青翠,因終南山上的仙氣迫使我提早修煉成形。為了更好地融入凡間,我給自己取名為“霜鴉染”。
萬家燈火,家家亮如白晝。蘇州的大橋上曾有大群孩子的嬉戲,也曾有戀人女子的嬌羞。我撇了撇嘴,突然想起臨走前白瑤姐給我的忠告,“凡間男子最是無情,切莫動心!”想到這兒,我不由得朝那些男子吐了吐口水。
“姑娘,你……”
我轉過身,發覺身后有男子,便不好氣地說:“世間男子皆為俗物,虛情假意,冷漠無情。”說罷,我又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他一句:“你娶妻了嗎?”
他竟一時臉紅,擺擺手卻又突然義正言辭的對我說:“姑娘,凡事不可以偏概全。是人總會有感情的,所謂無情人只是不善表達罷了。”
我湊近他的臉龐,男子溫潤的鼻息噴灑在我臉上,我突然感覺臉上有些濕漉漉的,遂伸手往自己的臉上揩了揩。“你是有情還是無情之人呀?”
他又漲紅了臉,有些難為情的說:“我袁澤自是正人君子,豈是市間的紈绔子弟。”
“那你娶我好不好?”我盯著他那對黑白分明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姑娘……”他語塞了,臉競紅了起來,“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袁澤怎么會平白無故,娶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為妻。不過...”
我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得輕笑出聲。
他見我笑,滿目皆是錯愕之情我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面容,拉著他的衣角,聲淚俱下地哭訴:“我大姨的二娘的三舅的五姑的四嬸病死了,急需用錢,我只好賣身葬我的大姨的二娘的三舅……”
“姑娘,袁某很同情你的遭遇。這里有些銀兩,你拿去安葬你的大姨的二娘的……”他突然有些說不下去了,臉色一紅,把錢袋遞給我,“去安葬你的親人罷。”
我笑了笑,兀自地想,“剛才看賣身葬父的苦情場面總算有點兒用,也不枉我浪費了幾滴眼淚。”
“既收了公子的錢財,鴉染無以為報,只好以身相許,報答公子的安葬之恩。”
他擺擺手,連說:“使不得,使不得!”
但我終究還是隨他進了袁府,卻未嫁他于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