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沈幼嬈再忍,龔裕此刻說的話也讓她忍無可忍。
沈幼嬈眸子沉了沉,手中赫然出現一枚長針,悄悄使力射向龔裕的大腿。
“哎呦!”龔裕痛呼一聲,低頭一看腿上,不知何時竟有一枚長針扎在上面。
沈幼嬈嗤笑一聲:“不知現在龔大督工能不能告訴我們呢?”
龔裕將針拔出,狠狠扔在地上,伸出手指著他們,面目猙獰道:“你們竟然敢扎我!”
“沒事,我這還有很多呢,慢,慢,扎!”沈幼嬈若無其事地摳了摳指甲。
龔裕一顫,這女人可不像個好惹的…
“你…你們想問什么?”
“王忠。”蕭堂亦簡短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龔裕皺眉:“王忠不是已經死了嗎?問他干嘛?”
“他最后一次從這個碼頭運貨是什么時候?”
“最后一次…應該是半個月前。”
“運的什么?”
龔裕看他們兩個的眼神像是看笑話一樣:“王忠他是個鹽商,除了運鹽還能運什么。”
蕭堂亦瞇了瞇眼:“運到哪里?”
“項州城。”
項州城是距離東攸國最近的一座城,如果單是運貨到項州城那是沒什么問題的,可若是聯系上那本賬冊,可就要好好查了。
回到景楓客棧,沈幼嬈坐下喝了一杯水才開口:“亦哥哥,這件事你怎么看?”
“王忠有通敵的嫌疑。”
賬冊上莫名出賬的一大筆錢財加上運往項州城的貨,讓人有足夠的證據懷疑。
“李諾,王忠平日都是讓什么人看管鹽貨的?”
“是他的手下,叫阿崇。”早在蕭堂亦查王忠時,李諾就把王忠調查的一清二楚。
阿崇無父無母,早在幾年前就一直跟在王忠身邊做事,王忠對他很是信賴。
沈幼嬈:“那我們現在要不要過去找他?”
天色尚早,一行人又去了王忠府邸找阿崇,卻被告知在王忠被殺的第二天阿崇就不見了。
阿崇家離王忠府邸并不遠,但當蕭堂亦他們趕過去時,阿崇家中一片狼藉,人也不見了蹤影。
沈幼嬈:“這…有人在我們之前來過了?”
房間被翻了個遍,能砸的都砸了,連一個碗都沒有留。
鄰居大娘見阿崇家的門開了,就伸頭看了一眼。
沈幼嬈連忙問:“大娘,您知道這家人去哪了嗎?”
“阿崇呀?他好賭,賭了也沒錢還,前天晚上被賭坊的人抓走了。”
萬莊賭坊。
形形色色的人聚集在賭坊里,有的人身邊的銀兩堆成了小山,有的卻連衣服都輸了個精光。
更有一些不還錢的,被人攔在賭坊里狠狠揍了一頓。
沈幼嬈皺眉,這種混亂的地方她還是第一次來。
三人一進門,就有不懷好意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打量。
這種三教九流之地什么人都有,對于有錢的公子哥來說,這里就是他們的地盤。
兩個人朝他們走去…
“呦,這位小公子生的很是俊俏嘛,和萬花樓的那些有的一比。”
蕭堂亦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腳步,擋在沈幼嬈面前。
冷眼看著面前一副猥瑣面相的男人,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周圍的人也都是用看熱鬧的眼神看著他們,偶爾還有幾道嘆息聲傳出。
“哎,這位公子也是倒霉,被誰看中不行,非得被朱天盛看上。”
“是呀,他不知道玩死過多少男人了,就他那些怪癖…”
旁邊傳出的聲音被朱天盛聽進耳朵里,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轉身朝剛才發聲的地方說道:“你們的舌頭是不是不想要了!”
頓時鴉雀無聲…
他又轉過頭,色瞇瞇地盯著沈幼嬈笑:“小公子若是個女人,那肯定是個美人,哥哥我有錢,今天晚上咱們去七香樓喝酒,哈哈哈。”
沈幼嬈皺了皺眉,厭惡地瞥了一眼面前那個肥頭大耳滿面油光的男人。
丑成這樣也是一種本事。
“來吧,哥哥帶你走。”說著,朱天盛的手就朝沈幼嬈伸了過去。
只是在半空中便被人一下握住手腕,硬生生翻了半圈。
李諾抓住朱天盛的手腕狠狠折了下去,一聲清脆的斷骨聲。
“啊啊啊疼疼疼,松手,快點給老子松手!朱伍!”朱天盛痛呼。
身后的隨從聽到就想去掰李諾的手,卻被李諾一腳踹開,慌慌張張朝外面跑去。
“啊──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朱貿的兒子!我爹會整死你們的我告訴你!”
朱貿…蕭堂亦想了想,確定沒聽過這等雜碎的名字。
李諾狠狠把他甩了出去:“滾遠一點。”
朱天盛一屁股坐在地上,右手就軟綿綿地垂下。
“我告訴你們,你們完了!今天誰也別想出萬莊賭坊!”朱天盛撐死身子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瞪著李諾。
蕭堂亦根本沒把他看在眼里,連余光都不給他,仿佛他就是個空氣。
“幾位客官這是作甚?”賭坊老板也是聽到了動靜,連忙出來。
“找人。”
賭坊老板笑道:“不知客官要找什么人?”
“阿崇。”
賭坊老板聽后變了臉色,阿崇可是欠了他不少銀兩。
“阿崇確實在我這里,只是他欠我們太多銀兩了,便抓過來打雜幾天,客官找他所為何事?”
賭坊老板也是個人精,在不清楚蕭堂亦身份之前,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哎呀,這么熱鬧呢?”一道突兀的聲音從門口傳進來。
回頭看原來是曲蔚然這個家伙,曲蔚然連忙走到蕭堂亦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蕭兄怎么在這里?”
“找人。”
賭坊老板看看曲蔚然,又看看蕭堂亦,一臉詫異:“你們認識?”
曲蔚然笑道:“當然認識。”
“不過話說回來,蕭兄,你來這里找什么人啊?”
賭坊里能有什么好人,蕭堂亦怎么會來這種地方?
賭坊老板也看明白了,原來蕭堂亦和曲蔚然是舊識,頓時笑道:“原來是曲老弟的朋友,那便隨我來吧。”
沈幼嬈一臉懵逼地跟著他們進了賭坊后院,悄聲問曲蔚然:“你們認識?”
“當然了,萬兄人不錯,經常在七香樓吃飯,一來二去也就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