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本來就不該入局的吧?!!”
眼見Caster的身軀化作靈子消散,麟立刻丟開蝕狼,抓住我的胳膊就開始搖晃。
“誰管你。”我撇撇嘴,不動聲色地將胳膊抽出,“于你而言,這可是穩賺不虧。”
只有我一個人的話,說不定會殺得痛快些?
再怎樣算,此間事了。我只需要和那位地底的僭主打聲招呼,就可以返回地面去確認霧雨的情況了吧。
啊呀,難為她出了心力。如此的話…
我抓起她的手,拉著她飛了出去。
“哈?”
“哈?哈?少鬧別扭喔。”我回身看她,用認真的語氣說道。
麟和我對視了幾秒,試圖鼓起嘴巴。然而,她剛剛將嘴巴鼓起,下一秒就被我伸手戳漏氣了。接著,她咬住了我的手指。
我試著拽了拽,沒拽出來,只是把手指弄得生疼。
她真的有在用力。
……
“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是嬌羞地轉過臉去嗎?!!你臉都不紅啊喂?!!”我驚呼。
“少幻想了混蛋,分明只是個屑好歹給我自知一點啊…”她叼著我的食指,嘴里的話含糊不清。
反正我聽懂了。也許是太了解她了?
我起了些壞心思,像是說突然停住或是立刻松開手加速之類的,但考慮到那之后麟會怎樣…到底放棄了。
很快,我又有了主意。
我放慢速度。
“吶,麟。”
“什么。”
“我是,修羅。”我咧出慘淡的微笑,用悲愴的眼神看她。
全是裝的,不過在她眼中就不一樣了。她整個僵住,我估計若不是我抓著,她會落下去。她張開嘴想要發出尖叫,但聲音卡在喉嚨,再不能進。
她驚魂未定地看向我,于是正對上我準備好的鄙夷的表情。
“你…”
“果然是笨蛋麟。”我甩甩手,又把手放在褲子上蹭了蹭。
她愣了愣,隨后一臉無奈地張開口,帶著一股語重心長的味道:“首先啊…”
“其次啊…”我將她的話語打斷,低下頭盯住自己的食指,又續上我自己的爛話:“我這樣是不是有點浪費?”
“啊?”
“麒麟的津液欸。”我抬起手,將食指晃了晃,未了,我禁不住笑出了聲。
“你T…你這家伙…”她漲紅了臉。
她這般窘迫的神情,算是我平日難見的景色。
“哈哈哈哈哈哈…”
這不也挺好嗎?
……
地靈殿前。
我和麟正欲推門走入,卻被一道黑影攔住了去路。
“阿嚏!你們不能進去!阿,阿,阿嚏!”
裹著厚重衣物的家伙這樣說著,站成一個大字擋在我們面前。
那人聲音悶悶的,想來是因為那里三層外三層的圍巾的阻礙。我還想從來人身上揪出些細節推敲,可發現對方裹得只在眼睛露了一條縫的時候,我沉默了。
這個,是粽子吧。
“你是粽子嗎?”我說著,手指在對方額頭的位置輕輕一按。
“粽子”向后倒去,在將要摔倒的時候又成了不倒翁,蹭的一下彈得筆直。
再按一下…又彈回來了。
再按一下…還是彈回來…
嚯,有點意思…
我還要再按,可被麟拉住了。
我不用看她也知道她想對我表達什么:差不多得了。
誒嘿~
“那么,不倒翁先生小姐。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攔住我們?”我將手按在耳朵上搓了搓,發問。
癢癢的。
“呱!對我做了過分的事情之后才想起來應該這樣嗎?!!阿嚏!”
“按理說我應該一刀砍過去來著。”我滿不在乎地說,手向下探著,可摸到的是麟的手,“這么不信任我?”
她掐了我一把。
麟嘆息,整個人撞進我的視野:“這孩子的名字是靈烏路空,種族是地獄鴉,是那位覺的寵物,也是…女孩子。”
她豎起食指,以一種說教的語氣申明。
同樣是難得的景象,在此之前,我從未見過她主動維護什么人。說得那樣詳盡,語速也較之前快了些…嘖嘖。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這么了解——”靈烏路空大聲質問著,裹了一層又一層的厚重圍巾似乎做不到降低她的音量。不過下一刻,她低下頭,將胳膊按在臉上。
沉悶的噴嚏聲。
呃…恭喜,是個男噴嚏?
錘子。
麟應當是錯付了吧…或是說,我眼前這家伙實際上是個笨蛋需要關照?我不了解地獄鴉和笨蛋有什么關系,雖然有鳥腦袋的說法。不過至少,那大嗓門的確是烏鴉的。
我將問詢的眼神投向麟,希望看見她無地自容的模樣。
可惜沒有,門在這時候開了。
“到此為止,阿空。”
端坐在書桌后的粉毛蘿莉如是宣告。
能說出這種話的應當只有那位地靈殿之主,順帶我也該感謝稗田的嘔心瀝血。
這樣想著,我打量起她。
好嬌小。這是我的第一印象,我又好奇起她和主君誰更高了,那刻板的米黃色偵探服反倒成了不重要的考量。她半閉著眼,一手壓著帽子,分明是霧雨耍帥時的動作,也許霧雨該索要版權。紅色的“線”從她的頭上以及幾處延到那不大的胸前,纏繞幾圈像是電線的收納,那“線”又連著一只眼,眼被紅色的皮膚包裹著,卻瞪得溜圓,直直地看著我。
感覺很不結實的樣子。為什么不一并把線圈塞進衣服?難道說是散熱嗎?
啊,書桌?正門后?
這樣小孩子氣的事情是用念動力做的嗎?好歹是讀心妖怪…
念動力!讀心!是你!獨角獸!
哇哦,讀心欸,讀到這些會作何反應?
我不由得興奮起來。
她瞪大了眼睛,神色古怪地瞥了我一眼,說:“久候多時了,修羅大人以及…麟小姐。”
所以你是七星嗎?能不能空場不入連鎖自跳?能不能檢索魔法卡?能不能里除對面額外?雖然很可愛沒錯但是為什么穿一身偵探服?還把桌子搬過來了?妖怪也喜歡過家家嗎?如此的話我可以吃虧出演大呼恨不得連…
“咳咳。”她打斷我的思緒,低頭用手揉了揉額頭,“麟小姐,我懷疑他的精神狀態。”
“他想了不好的事情嗎?那我就…”
“阿空你還是回去養病吧。”
“哦。”
麟退了一步,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不過想來是憐憫之類的。因為我聽見她說:“讀這家伙的心真是辛苦你了。”
不是!我才是受害者吧?!!
“不進來嗎?”古明地覺抬起頭,問我。
做不到呢。等我報告完情況,我應該就跑路了。
霧雨那邊我想要盡快確認。
“做不到吧。”她繼續說。
我歪歪頭,不理解她在說什么。
“那扇門扉,已經關閉了哦。”
我一愣,隨后想起Caster用冰建造起的,那貫穿天地的高塔。啊啊,因為Caster的敗亡一并消散了嗎?如此的話的確麻煩,不過麟應當有主意才是。
話說,讀心真是方便的能力。
“我不覺得…”
“麟。”
麟沒有理我,她自顧自地變出一張椅子坐下,向古明地覺交代起事情的經過。麟從那笨蛋杯子戰爭打響的那一刻說起,一直談論到我和她怎樣進入地底,與那位鬼王的交涉,又怎樣將Caster退治。最后,她拉著我說要代表地上之民為這份惹出的麻煩道歉。
我無所謂,看那位空小姐的樣子,她似乎被凍得夠嗆,我還不至于連張張嘴都不肯做。
就個人而言,我沒有歉意,或許是因為剛剛退治了一騎從者有些亢奮,又或者…我就是這樣的人。
地靈殿之主當真是位心胸寬廣的家伙,至少比能看見的寬廣太多。覺妖怪的那只眼睛明明一直在盯著我看,她卻笑著接受了我的道歉,很真誠的那種。
哦,變臉了。
“抱歉。”這下連我的道歉也真情實感了呢。
她又笑了…為什么?
“你們退治從者的功績我感激不盡。不過作為收尾,修羅先生,能請您負責一下火焰的再燃嗎?”古明地覺噙著笑,說。
并非裹挾的笑,是感激的笑容。
“叫我易就好。”我有些不自在,把手橫在麟的面前,想要拉著她跑路。
“那么,再見?”古明地覺站起身,雙手背到身后,微微彎腰,歪著腦袋笑著看我。
“再見。”我一把把麟薅了起來,抗在肩上就跑,甚至用上了當初和射命丸比拼速度時的戰略。
“喂!!!!!!!!!”
裝聾作啞不幫我解圍的家伙還是給我安靜些吧。
啊啊,孤真該把你直接按在地板上用腦漿染色的!
仗著無影樓閣跑了一陣后,我將她丟了下來。
“快開個隙間把我送回去——離得太遠了而且不熟悉,星月的那兩件我現在也不能確定會不會卡在地里,所以快一點,回頭你去把火力的事情也解決好嗎?K了我的人頭好歹給我發揮起作用啊——為什么那孩子倒反天罡地把我當兒子看啊~你還一句話不說?喂喂!不許看樂子了啦!”
沒等她反應過來,我就按住她的肩膀搖晃,開始狂轟亂炸。
麟被我搖得發暈,伴著我的話語一愣一愣的,好一陣才把我推開,露出無奈…
無奈…嗎?
???????
“哈啊~真是親近的舉動呢,我的皇狼。”她惡劣地笑了出來,臉上帶著未褪去的潮紅。
“哪里親近了啊喂!!!你被那倒霉催的梅林傳染了嗎啊喂?!!”
“不過,”麟一邊抬手打理頭發,一邊用調侃的眼神看我,“屑易你倒是殺得歡脫了呢。”
我反駁不了這個,因為那是謊言。
“嘁。”
“而且,就算你這么說我也做不到哦?消耗太大了啦。等你解決了火力的問題再去鉆洞吧~如果你不介意從神社附近鉆出來的話。”
當然不介意,只要沒有什么破爛的奇遇。
“你呢?”我冷靜下來,輕聲問道。
“當然是留在這里補貨啊~”她回答說,“還有,那邊只需要你下去添把火就好,怎樣想都是你更合適。”
“好吧。”思考過后,我自然從善如流。
“不許傷害那里面的孩子哦?”她豎起手指,認真地申明。
“欸欸欸?”
麟沒搭理我,自顧自地走開了。我不好拉她,便站在原地目送。待視野中不見她的身影,我嘆了口氣,復刻出巨闕,踩到上面,晃晃悠悠地朝著灼熱地獄遺跡飛去。
說起來,我能感覺到,這舊地獄整個就是曾經的灼熱地獄。欸…所以應當說是遺址嗎?那為什么…隨便啦。
不過麟說的孩子是什么?
“冥主。”我抬起萱花,準備砸出個坑來——
哇哦,意外之喜呢,這里的話,真的能動用這份權限——
“這樣的話,就乖乖聽話吧。”我哼起小曲。
地面開裂,火焰噴涌而出。
我伸出手試了試,本是為了測試一下獄火的溫度,但我卻從火焰中感覺到另一種氣息。
啊啊,管金烏叫孩子嘛,真有你的,麟。
你怎么不說龍神大人也是孩子?
哦,還真是,那沒事了。
麟的叮囑完全多此一舉,我才沒興趣把這孩子揪出來。大概。好吧,她不說的話我確實會這么做。
我喚出飛凰,又復刻出一把伊甸炎,閉上眼,放空心神,默默為這片大地注入火力。末了,我又丟了一把叫不上名字的火焰,那是我平時用來點煙的。
但愿不會把它撐到。
接著,我準備離去,卻發現了最為致命的事實——我迷路了。麟所謂的洞我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去。
麟,nmdws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