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歸途暗影

（視角：司馬帥）

洛陽城郊，暮色如血。司馬帥策馬護著青布馬車，鐵甲下的脊背繃緊如弦。車內女嬰的啼哭時斷時續，仿佛一柄鈍刀磨著他的神經。

“少將軍，黑刺營的人跟在后面?！备睂旱吐曇?，刀柄悄然出鞘半寸。

司馬帥瞥向后視——三匹黑馬隱在煙塵中，馬鞍上“夏”字旗隱約可見。他冷笑一聲，揚鞭抽向車轅：“加速！從東偏門入城！”

車輪碾過官道尸骸，白骨碎屑濺入車簾。女嬰忽然止哭，幽藍瞳光穿透布幔，與司馬帥的目光相撞。

“怪物……”他猛拉韁繩，腕間玉玨驟然發燙。兩年前胎死腹中的小妹，臨咽氣前也曾這般盯著他。

二、玲瓏劫

（視角：司馬英）

丞相府地窖陰冷刺骨。司馬英掀開黑綢，青銅鼎內血霧翻涌，鼎壁刻滿煉尸密文。

“父親真要養虎為患？”司馬帥攥緊劍柄，“那女嬰的眼睛……根本不像活人！”

“閉嘴！”司馬英一掌拍向鼎沿，血水濺上衣襟，“她是穩住你母親的棋子！若夫人再瘋癲下去，司馬氏遲早被政敵抓住把柄！”

腳步聲自石階傳來，司馬英迅速覆上黑綢。管家垂首稟報：“夫人……又夢魘了，抱著枕頭喊‘玲瓏’?！?

司馬英閉眼長嘆。兩年前，夫人因喪女瘋癲，險些在宴席上掐死賓客幼子。如今這衛國遺孤，是他最后的賭注。

三、百日宴殺機

（視角：陳公公）

正月十六，丞相府張燈結彩。陳公公撫摸著袖中毒簪，混在賀禮隊伍中瞇眼冷笑。

“皇上賜玉玲瓏球一枚——”他拖長嗓音，錦盒內玉球寒光流轉，內層“司馬玲瓏”四字細如蚊足。

司馬英叩謝皇恩，指尖卻微微顫抖。這玉球是前朝衛王室陪葬品，當年隨張傾頭顱一同送入洛陽。

宴至酣處，陳公公借口如廁潛入后院。西廂房窗欞透出燭光，他舔濕窗紙窺視——

司馬夫人懷抱女嬰輕哼小調，女嬰頸間赫然戴著衛王室雙魚玉佩！

“果然……”陳公公毒簪抵住窗縫，卻聽身后傳來鐵甲摩擦聲。

“公公迷路了？”司馬帥鬼魅般現身，劍尖滴血。

四、黑刺營的刀

（視角：夏校尉）

子夜，黑刺營地牢。夏校尉將染血密報扔進火盆，羊皮卷蜷曲成灰，殘留字跡刺痛雙目：

「司馬玲瓏，雙瞳異色，疑似煉尸術容器……」

“校尉！陳公公失蹤了！”親兵撞門而入。

夏校尉握緊腰間骷髏令牌——這是黑刺營死士的標記。三日前，他親眼見到司馬英的煉尸爐中，一具幼童尸傀瞳色幽藍。

“備馬。”他披上黑袍，“該讓皇上看看……他的好丞相在養什么鬼東西！”

五、血色搖籃

（視角：司馬玲瓏）

西廂房的夜格外漫長。司馬玲瓏蜷縮在乳娘懷中，耳邊縈繞著詭異低語：

“殺了他……殺了司馬英……”

她伸出小手，指尖觸到玉球內層刻字，衛國王室圖騰在月光下泛起血光。窗外枯樹忽有鴉群驚飛，一道黑袍身影掠過院墻。

“乖，不怕。”乳娘輕拍襁褓，卻未察覺懷中女嬰唇角微揚，瞳底藍芒大盛。

章末：

洛陽皇城內，晉興帝司馬業展開夏校尉的密信，手背青筋暴起：

「司馬玲瓏乃張傾遺孤，雙生子血脈可啟亡靈天災。另，黑刺營已尋得王落蹤跡……」

他緩緩抬頭，望向丞相府方向。琉璃燈影中，玉球內層“司馬玲瓏”四字竟滲出絲絲血痕。

（本章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