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程病毒，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人無可反駁。
的確，有一些病毒植入方式是通過用戶點擊視頻，然后乘機在后臺運行的。
他終于也有了自己的房間，位置在一樓，和客廳相隔一堵墻。
V說過給他一張被子，如今，被子沒拿到，而眼前的房間，設施齊全，不大不小，住一人剛剛好。
沒有太多顯露在表面的關心，兩個大男人，晚上沒怎么打招呼，做完各種的事情，就都返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他在低沉富有節奏的音樂聲中醒過來。
踹開被子，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墻上的通風管道吹進薄荷味的微風。
早餐，好清爽。
窗戶玻璃上數碼時鐘顯示這才早上6點鐘，就算昨天晚上很晚才睡，可短暫的高質量休息，換來了無比清晰的頭緒。
打開房門迎接新的一天，也準備迎接全新的自己。
歌曲聲愈發大了起來，只見皮猴罕見地清掃屋子的垃圾，裝進垃圾袋，一袋一袋歸攏放好，待會出門拿出去扔掉。
為什么敢用罕見這個詞？他只在這里住了一天而已。
因為他昨晚看見大量垃圾，這些垃圾就不是一天能形成的。
可能因為自己算是客人，皮猴多少有盡到主人禮儀。
“清垃圾啊?！彼蛄藗€招呼，“要不要我現在拿去丟掉？”
“你醒了，幫忙把瓶瓶罐罐收拾一下，然后我們出門去?！?
他簡單收拾一下自己，然后也拿著袋子，撿起瓶瓶罐罐。
沒過一會，家里就被收拾得干干凈凈。
現在，只有掃地機器人正在清理地面上一些細小的灰塵，他們只負責處理大塊垃圾，所以很快。
皮猴扛著三袋垃圾，他也扛著三袋垃圾，大多都是空瓶，重量很輕。
“我們要去哪兒？”
見他開門，他不禁問。
“昨晚幫你聯系了一個醫生，我跟他約好早上八點過去?！?
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出門，跟著皮猴來到垃圾處理地點，干濕分離，像瓶子這類，就扔在一個大桶里。
“現在才六點半，你平時都在哪里吃早飯？”
昨天在千穗面屋里根本沒吃到一點東西，而從面屋帶來的甜品，正扔在冰箱里“收藏”起來。
他已經忘了上一次吃飯是什么時候了，吃一些小零食不算。
“我隨身帶著濃縮膠囊，”皮猴從兜里掏出一片只剩幾顆的膠囊，在他眼前晃一下，放回去，又說，“不過，有時候我也想念食物的香味，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早餐店，店長風韻猶存哦?！?
“是嗎？那我們吃完剛好可以過去醫生那里?！?
沒有出這棟樓，他們走了幾分鐘，但依舊在公營房屋里。
途中，時不時見到一些走路都走不穩的年輕人，男女都有，相互攙扶，親密無間，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
他們夜不歸家，徹夜喝酒，一路狂歡，只看到太陽在早上升起來，想才起來到休息的時間了。
楊仲和皮猴來到一家店面只有六七十平方米的現做食物店鋪。
只支持外帶，店內一些椅子是等待打包時間，給客人做的，沒有桌子。
對外展示，也就是店面面向街道的，是一個廚房柜臺，鍋蓋熱騰騰冒著器。
一位穿緊致白色T恤，前凸后翹頭發大波浪，臉長得相當漂亮的女廚師在忙活做食物。
“就吃我覺得味道不錯的可以嗎？”皮猴問道。
“反正我也沒吃過，你點吧。”
“嘿，”皮猴一手搭在柜臺上，“老樣子，來兩份?！?
女廚師終于從繁忙中抬起頭來，當她看到是皮猴在點餐，臉上露出笑容，“昨晚你讓我定臺，怎么最后沒過來？”
“我沒想放你鴿子，可是的確有急事，今晚你能讓我聯系到你嗎？”
“等你空了，打電話給我?！?
她露出甜甜的微笑，遞過來兩個袋子，里頭裝著打包好的食物。
點餐牌在廚房柜臺下方，看名字都是一些很有特色的面食。
皮猴對她眨了下單眼，和楊仲很帥氣地走開了。
通往地面的電梯里，兩人吃著用料豐富的面卷，不是那種油炸的，而是清蒸，但是不黏糊的面卷。
吃起來，會比較有較勁。
“定臺？”他咽了口面卷，又咬上一口，問，“她是不是陪酒的女人？”
“她其他女人不一樣，因為家里有個癱瘓的弟弟，白天工作，晚上還上班，她的生活除了賺錢還是賺錢。”
心酸，扶弟魔的第二層，究極扶弟魔。
“他弟弟很需要錢么？”
他忍不住心里的好奇，站在自己舉目無親的角度，不禁奢望，他希望身邊有一個親人，那怕是需要扶助的殘廢的親人。
皮猴嚼完嘴里的面卷，把袋子揉成團握在手里，回道，“她從沒放棄讓他弟弟重新站起來的唯一希望，攢錢買一副義體給他換上去?！?
他沒再細問下去，因為電梯已經到地面了，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解決的生活難題，但如果有機會，他會幫別人一把。
街道上人來人往，他們都是早上就有事情要去做完的人，和兩人一樣。
皮猴和楊仲站在一處全息投影的數碼廣告旁邊，廣告是一位跳艷舞的虛擬女郎，很是性感。
皮猴打電話叫了個車，來車速度極快。
在一分鐘之內，一輛專門做載客服務的小轎車，從公路那邊駛來停在他們身前，他們上了車，車很快駛動了。
他心里有點小期盼又帶著對陌生事物的緊張，摸摸自己的手，它們就要機械化了么？
大概七點多鐘，車終于緩緩停下，兩人下了車。
陽光照耀在反光的玻璃大廈，路燈掛著復古紅色燈籠在微風中顫抖。
人行道有一間顯眼的店鋪——驅動精品店。
藍色和白色的外墻，給人一種健康環保的感覺。
“你準備好了嗎？拋棄你生銹的身體，換一副容易出故障碼的機械義體?！?
“別給我壓力，我知道這個過程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義體人到處都是，他相信手術風險已經降到很低了。
兩人邁步走進自動化玻璃大門，迎面走來一個穿束身的黑色服裝女人。
“請問有預約醫生嗎？如果沒有，請先到機器上取號?！?
他環顧內部，大廳里就他們兩個人啊。
難道就算親自到店里，沒有預約的客戶也會排在預約在幾天后的客戶？那也太不人性化了。
“我找維克多，他肯定在這里?！逼ず飳λf。
聽到維克多的名字，她態度變得更加溫柔了，作出一個請的姿勢，“醫生就在手術室等你們?！?
“我們自己過去就行了，不是第一次來了。”
話畢，兩人直直朝走廊走去。
“維克多怎么會在這里？他有自己一個店，我們為什么還要來這里？”
“這是他正經工作的地方，這個手術在那個小店可做不了，需要助手，而我預約他，他會拿到提成的。”
三倆句話的時間，他們來到一個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維克多直接把門打開。
“跟我來?！?
像是早就在此候著他們一樣，維克多今天就是專門來給楊仲做手術的，所以開門見到他們，就直接出門趕往另一個地方，想必，就是手術室了。
“小楊，小李，拿上工具，過來301手術室?！?
維克多用傳呼機說話，幾人進來一個干凈衛生的房間，中間擺著一張鐵床，躺在硬邦邦的鐵板上一定不會感覺很好。
“我現在要躺上去么？”他直截了當地問。
“阿楊，我本來以為你身體是昂貴的假體，畢竟沒幾個人有膽氣在天空上掉到泳池里，還安然無恙，”維克多十分欣賞看著他笑著又說，“脫干凈衣服躺上來，我很想看見義體人的你有怎樣出彩的表現了。”
猶豫片刻，他沒有赤裸同時面對好幾個陌生人的經歷呢，身體會被看得一干二凈吧，感覺有點害羞，老臉一紅。
“醫生，我們來了?！?
門口走進來兩個小青年，一男一女，身上穿著白大褂，手里領著白色醫療箱子。
“小李，你先準備全身麻醉劑量?！彼麑ε苏f。
臉紅的年輕醫學技術人員，有著淡橙色的名牌虹膜。
她聽到維克多的吩咐，打開醫療箱子，拿出傳統的推端針管，開始抽液體藥物和排空氣。
“等等，等等，”楊仲有點感到不妙了，“你們打算對我做什么？我要了解我會發生什么改變。”
“你沒對他說清楚嗎？”維克多質問皮猴，好像他的時間有多寶貴一樣，害，誰都知道，他就是整天閑在自己的小店面里看拳擊比賽。
“我以為是由你來說的，楊哥還沒選好類型呢?！?
維克多一臉黑線，而兩個助手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狀況，搞得好像哄騙陌生人簽下合同，好摘取他們器官一樣。他們沒做過這種壞事，。
“好吧，跟我來電腦驅動的陳列室，里面展示消費主流的電子產品和最新的精品時裝?！?
維克多直接領兩人來到一間全息陳列室，鋼塔支撐著這里的虛擬商品，墻角里，還有幾顆全尺寸的虛擬棕櫚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