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信物
- 緣亦無憾
- 穩原
- 2149字
- 2020-04-09 07:53:31
看到鄭菡平靜的面龐,六一低下頭:“姑娘,您都聽到了吧,這人心思齷齪,留不得。”
鄭菡沒有回答,慢慢走進刑房:“當初為何要投奔鄭國公?”
“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不過……”,鄭菡盯著對方,很年輕的一個人,有著棱角分明的五官,清澈的眼睛,雖然滿身的污穢,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英氣。但是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只見他從貼身的衣兜里取出一把鑰匙:“這是父母留給我和妹妹的,說只要將這把鑰匙交給鄭國公,他定會護得我們周全。”
“那為何沒有交給我爹?覺得我爹不如鄭馨荷?”接過鑰匙,鄭菡淡淡地問道。
“不是的,我并沒有機會接觸到鄭國公,也沒有機會接觸到鄭公子……”
“鄭馨荷給你喂了藥?”
“嗯,是一種讓人在特定時間非常痛苦的藥。如果我去找鄭國公,就沒有解藥了。”
“真是愚蠢!”
“……”屋子外的冉老伯非常爽,姑娘您罵的太好了,我也想罵,再說了,只有死人才不會找到,這人是什么腦子啊,到現在還心存幻想。
“鄭馨荷都死了,你卻還在助紂為虐,這是為何?”
“她沒死。”
“不可能,七日前,睿王府便已經報喪了!”
“燒死的是她的丫鬟金蕊。”
“金蕊?”
“是的,她應該是鄭馨荷的眼線,當年在明月別院,就是她負責給我通風報信。”
鄭菡哦了一聲,真是惡人自有惡人報啊,估計金蕊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被所效忠的人丟棄得如此徹底和心狠。現在當務之急是除去鄭馨荷,沒想到她一個金蟬脫殼,躲到了幕后。若不是今天審問這廝,估計她還要掀起滔天大浪!
“她住在哪?”
“我說了,可以放過我嗎,我還得去找我妹妹……”
“可以,但我得確認你說的是真的,待到確認后,我會讓人放你的!”雖然這廝太可惡,但畢竟是一條活生生的命,鄭菡還真的不忍心。而且他交給自己的信物,鄭菡能夠感覺到它的意義重大,另外他所吐露的信息也太重要了。而且若鄭馨荷死了,沒有解藥的壓制,估計他還會向鄭國公府求助的。
王雅娉接到鄭菡讓人送的消息后,大吃一驚,考慮到鄭馨荷的狡詐,也來不及多想,便迅速派侍衛包圍了鄭馨荷的住所。
彼時的鄭馨荷正在院子里涂著指甲,好不悠哉,看到從天而降的侍衛,臉刷的白了。然而侍衛并沒有多說,直接一杯毒酒便灌入鄭馨荷的口中,待看到鄭馨荷七竅流血而亡后,也只是將其埋入土中。然后將打暈的丫鬟帶回府中。
鄭菡帶著鑰匙,進入鄭國公的書房:“爹,您認得這物件嗎?”
鄭國公拿著鑰匙,對著光看了一會,手竟然開始發抖:“菡兒,這東西哪來的?”
鄭菡將審問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人在哪里?”鄭國公的聲音都有些發抖。
“他在冉老伯那,爹,發生了什么,您身體怎么了?”鄭菡趕忙扶著鄭國公。
“沒什么。菡兒,你經歷過生死,現在能夠處理好這樣的事情,真的很讓爹爹欣慰。然而爹爹還是希望你能拋卻前嫌,為牛新找到解毒的法子。”
“牛新,就是鄭馨荷的那個手下?”
“是的。他的父親叫牛朗月,曾是我當年在揚州時手下的亭長。你哥曾經被山匪抓走過,幸虧你牛伯伯對山林非常熟悉又熱心,派人及時找回你哥,然而他卻身負重傷,雖然我尋名醫將他治得差不多,卻留下病根。沒想到現在連人也沒了……”
“菡兒,牛伯伯一家是我們的恩人,我們不能忘恩負義,你妹妹這樣對待恩人之子,我饒不了她!”
“爹,您放心,我會善待牛新的,畢竟我沒有受任何傷害,他也是受人所害。”
“他的妹妹,哎,我總覺得兇多吉少。將他接到府上,我細問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吧。”
“行,爹,我走了,您注意點自己的身體!”
牛新到了鄭國公府,受到鄭國公和夫人最高禮節的接待,一時有些接受不了:“鄭叔,鄭嬸,給你們添麻煩了。”
“都長這么高了。你這孩子,為何當年不來找我和你鄭叔啊?”藍老夫人一邊拿帕子擦著眼角,一邊拉起牛新的手。
“是我錯了。”牛新聲音非常沉郁,他愛錯了人,付錯了真心,現在悔死了。
“以后在府上住著,千萬不要跟我們再見外了。”說完便訓示下人,以后按鄭大公子的份例和待遇對待牛新,換句話說,在鄭國公府,牛新便是二公子!
“這是你妹妹,鄭菡,你們見過了。”鄭國公跟牛新介紹著自己家里人。
“牛哥好!”鄭菡心里非常感慨,命運真的太捉弄人了,若是十年前牛新沒有相信鄭馨荷,而是直接找到自己的父親,也許后面的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鄭國公將自己和兒子的手下都派出去,在京城內到處尋找牛新的妹妹,然而卻沒有任何消息。
鄭菡看到父母焦急的神色,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不知如何才能緩解他們的憂慮。連晚上打坐的時候也無法專心了,只好帶著春香在府里轉轉。不知不覺來到鄭馨荷曾經的院子,自從鄭馨荷去了睿王府,這個院子便空著了。除了平時有下人稍微打掃一下,平時連個人影都沒有,荒涼之至。正在感慨的時候,鄭菡發現有腳步聲,便停了下來。
“菡妹妹,你怎么在這啊?”牛新如今氣色漸漸好了起來,再加上身上穿的均是上好的綾羅綢緞,倒也漸次有了貴公子的氣派。
“睡不著,到處溜達來著。你是來……”鄭菡不敢相信,牛新竟然用情如此之深。
天上的月亮正是半遮半掩的時候,將清冷的銀光投射到牛新臉上,顯得明暗不定:“是我自作孽,但是畢竟惦記了近十年,哪怕她在別人眼里是魔鬼,在我這,她也只是當初剛見面的那個漂亮到極致的小姑娘,是需要我保護的女孩子。我……是不是特傻?”
鄭菡不知說什么好了,牛新不僅僅是傻,而是太愚蠢了!可反觀以前的鄭菡,便不傻嗎?情不知因何而起,一往無前,往往是歷盡人世間的辛酸苦辣,頭破血流,也依然難以回頭,這種情癡,反倒令人唏噓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