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家安頓好,鄭菡偷偷跟五皇子說,她得上山看看。
“可是阿菡姐,山上多的是蛇蟲猛獸,你一個女孩子家,如何應付,要去,也是我們男人去。”
“阿懋,不用擔心我,你的命很珍貴,不能冒險,讓六王子陪著你。我跟冉老伯一起看看。我們兩人目標小些,不會被人發現,而且若真有猛獸,我們倆會射殺的。”
五皇子最近經歷了這么多事情,也知道鄭菡的身手,雖然他一直感覺不到鄭菡的內力,反而更顯示出鄭菡內力的深厚和收放自如。
“那阿菡姐,讓冉老伯和他的手下六二一起跟著你吧,六二小時候一直在山中訓練,對山林很熟悉。另外你帶上那彎的山林圖,也要多帶些防蛇蟲的藥。”
“好!”鄭菡這次很爽快地同意了五皇子的安排,畢竟她也是凡身肉胎,也有自己不懂和不熟悉的東西,多一個優秀的人幫自己,成算就大些。
第二天,天不亮,三個人就朝山里出發了。
那彎山谷是由三座大山環繞而成,鄭菡按照地圖所指示的方向,向第一座山爬去。真正爬的時候,鄭菡才真正體會到什么叫杳無人煙,什么叫林深不知處。冉老伯不喜歡說話,六二倒是一個話癆,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跟鄭菡講著山里的各種植物的特點。
“姑娘,你看,這還有羅漢果呢,估計是野生的,羅漢果泡水可以治咳嗽。”
“了不得,快看那邊崖壁上,竟然有顆復活草呢,之所以叫復活草,是因為它們在干旱時進入睡眠狀態,遇到水便蘇醒了,好像復活過來一樣。”
“這個很罕見呢,是神奇救命草,咱們真是有福氣,竟然得到這么多,它可以治療蛇毒。”
“……”
忽然,六二的聲音戛然而止,冉伯迅速拉著鄭菡躍上高樹,才發現,不遠處竟然臥著一頭成年的老虎。老虎大約是聞到外來者的氣味,警惕地抬起腦袋。六二不愧為山里長大的,特有的靈敏感官讓三個人瞬間落到了樹上。
老虎也發現了這邊的動靜,慢慢地靠了過來。
鄭菡仔細觀察著下面的老虎,大約有3米長,從體長上推測應該是獨居的雄虎。等靠近三人棲身的大樹后,老虎忽然仰天長嘯,卷起的長風差點沒把三人吹下樹去。
冉伯跟六二打了一聲唿哨,兩個人抽出身上的劍,飛身下樹,朝老虎刺去。然而這只老虎太彪悍了,看著笨重無比的身材忽然在空中翻了一個后空翻,便輕松躲過了二人的合圍。
鄭菡不由咂舌。動物真的比人要敏捷多了,大自然的殘酷競爭,真的太鍛煉動物了。
就這樣,冉伯和六二跟老虎周旋了半天,還是沒有傷到老虎。鄭菡臉都白了,不能讓老虎把人傷了。
于是鄭菡趁老虎伏在地上準備攻擊冉伯的時候,一手抱住樹干,一手扯下兩片樹葉,聚集內力的樹葉如片片飛刀,向老虎兩只眼睛射去。
凄厲的吼聲差點讓鄭菡心軟,然而關鍵時刻只有你死我活,老虎不死,三個人必定會有傷亡,為了三個人的生命,只能殺掉它了。
鄭菡忍住耳朵的不適,迅速將帶有內力的樹枝打入老虎的喉部。吼聲終于停了下來,冉伯和六二迅速將劍刺入老虎的腦袋和身部。
過了許久,三個人才慢慢恢復過來。此時天已經快黑了。三人只好在附近找了一個避雨的山洞,將老虎肉烤好取用一些。
“姑娘,你和冉伯先睡,我負責守夜。”
消滅老虎消耗了鄭菡很多體力,所以也沒跟六二多說,便合衣睡下了。睡到下半夜,感覺身上潮潮的,鄭菡便醒了過來。
六二還在洞口坐著,亮亮的眼睛一眼不眨地看著外面。
“睡一會吧,我醒了,睡不著,我來守著你和冉伯。”
“姑娘,你過來看看東面!”六二指著外面悄聲地說。
鄭菡沒有指南針,也不清楚哪個是東面,只能跟著六二躍到洞口的樹上,順著六二的手看去,好在她目力極遠。遠處有星星點點的光,好像天上的星星。不,這不是星星。這個……
“那是村落?山里的村落?”
“看著點點的光,感覺是一個挺大的村落。”
這下,鄭菡也精神抖擻起來了,趁著月光,兩人研究了一下地圖。
“姑娘,咱們得翻過這座山,那些光在對面的山上。”
“的確是。這樣,我們先記好位置,等天亮了,再跟冉老伯一塊看一下地圖。”
“好!”
天亮的時候,冉老伯和六二起身找了些吃的,燒了點熱水,三個人用后,根據地圖的指示便又出發了。
真是看見山跑死馬,明明昨天晚上看到的光離得那么近,然而等走的時候,才發現距離還是挺遠的。
鄭菡倒也不急,她知道五皇子會在山谷外安營好多天,足夠她從容地摸清情況了。不過為了避免夜間宿在山腳,被對方輕易發現,她也只能跟著六二和冉老伯一路飛奔了。
第二天中午,三人來到了有光的那座山。這座山夾在中間,從外面還真的很難發現。進入山林的時候,鄭菡便感覺到了處處都是陷阱。有的里面是削尖的竹子,有的是毒蛇,有一處甚至是山蜂,好在三人都帶來大量的藥,才避免中招。
等到了半山腰,便只剩下一條羊腸小路通往山上,小路上一步一崗。站崗的看著不像士兵,倒像是當地土著,穿著對襟窄袖短衣和窄腿筒褲綁腿。
鄭菡三人只好蟄伏在附近的樹叢里。夜晚蚊蟲尤其多,鄭菡不勝其擾,除了灑蚊蟲藥,便將全身用白衣罩了起來,只留兩只黑黝黝的眼睛。
冉伯看了一眼,滿滿的都是贊嘆。這環境一般男人都扛不住呢,一個女娃做到如此地步,真不容易。
天黑以后,從山上走下來一百多個壯漢,手里有的拿著大刀,有的拿著棍子,有的拿著鏟刀,有的甚至拿著鋤頭。
鄭菡不由地好笑,自己也把對方當成厲害人物,卻沒有想到是一群不算山匪的山匪。不過也是,從他們布置的陷阱大體也能看出是些什么人。
就在鄭菡一行三人松氣的時候,隊伍中有個小伙子忽然將目光轉向他們。然后便聽見他嘰里咕嚕地沖前面嚷嚷了幾句,一百多人便飛快地包圍了鄭菡三人的所在地。
真是邪門!按說鄭菡三人隱蔽地非常好,若不是武功高手,斷不會發現他們的。
“兄弟們好啊,這個,我們三個在山里迷了路,找不到出口,便一路磕磕絆絆到了這里,不知可否帶我們出去啊?”鄭菡一抱拳,大言不慚地說道。反正他們就三個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壞人啊。
“啊,你該不會是女巫吧?”發現他們的那個小伙子紅著臉說道。
“嗯,我以前是。”鄭菡察覺到他們對女巫不一樣的感情,便順了一嘴。
“參見女巫大人!”話音剛落,一百多人竟然齊刷刷地沖她行了一個大禮。這下子連鄭菡也愣住了。只好搜腸刮肚尋找女巫的禮儀到底是什么。然而腦袋一片空白。老娘豁出去了,是生是死聽天由命吧!
“大家請起,我已經不當女巫很多年了。”
“這也可以啊?”
“不是說女巫是終身的嗎?”
“……”
于是一行人開始議論女巫,詭異的事情震得鄭菡腦子都短路了。這都什么情況,說好的山匪呢,說好的壞人呢?怎么就成了對女巫的膜拜了!不過事情倒也不壞,干脆錯到底吧。
“是這樣的,因為我的身體受損,前幾年已經無法再承擔女巫的職責,所以只能自請卸除女巫的稱號。”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你的身體里面有蠱蟲呢!”還是那個發現他們的小伙子快言快語道。
“女巫大人,若不嫌棄,還請到山上吧,嘗嘗我們山里的野味。”不嫌棄不嫌棄,本老娘,是本姑娘愿意之至!
于是鄭菡帶著冉伯和六二,在眾人的擁戴下,一路向山上走去。
沒想到山里的飯菜雖然沒有什么大魚大肉,但是非常新鮮可口。吃完飯,鄭菡才知道這些他們認為的山匪原來真的只是當地的土著民,但因為貧窮,所以一旦山谷中有富商經過時,他們也會去搶些財產,用來到縣城換取生活必需品。那個機靈的小伙子叫羅江,他們的部落頭領叫藍吉安。
“搶劫富商會不會遇上麻煩?”鄭菡問羅江。
“一般不會,那彎山谷太難走了,我們只要在隊伍前后都推上石頭,他們一般都會主動給我們金銀財寶。”
“你們會殺掉他們嗎?”
“當然不會,殺人神靈是要懲罰的!我們的大刀和棍子只是以防對方攻擊我們用的。”
好吧,既然敬畏神靈,就好辦了。
“那最近幾天會有富商經過嗎?”
“前幾天有人給我們送了封信,說是最近幾天又一隊特別有錢的經過,讓我們盯好了。可是我們兄弟日夜盯了三天了,連個鬼影都沒看到!”羅江說話時,臉上透出深深的沮喪。
“以前有人送過信嗎?”
“沒有,說來也奇怪,這還是我們第一次收到外面的信呢。我們住的地方太偏僻了,一般人都不愿過來,連娶媳婦都非常不容易。對了,女巫大人,您能幫我娶個媳婦嗎?”羅江說完不好意思撓撓頭:“就跟女巫大人您這樣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