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她斂眉,低垂下去的睫毛遮去了她眼中的嫌惡。
云意轉身,一副要走的樣子。
陳家的人急的不行,生怕這姑娘跑了。
一個個的一瘸一拐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忍著痛急匆匆地朝著她的背影喊:“小姐,云小姐——”
云意的被這喊聲叫得步子一停。
陳家人立馬欣喜,花了好大力氣跑過去,可慶幸的話還沒說兩句,臉上突然觸碰到了什么冰冰涼涼的東西。
先是冰涼液/體的觸感,再是如火般的灼燒,兩種感覺交替出現,有一種自骨子里就透出來的疼痛感。
他們忍不住發聲大喊。
云意就這么靜靜站著,絲毫不去著他們那副宛若癲狂的模樣,直到他們發狂把自己的臉抓爛了,也沒得來她一眼。
等到身后再無聲響,她便利索地動了動站得有些僵硬了的腿。明明背影看起來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女,可她的一言一行總能給人一股子陰冷感。
衙門的人多數被蕭以振揍得爹媽都不認識,此刻哆嗦著腿半是爬半是跑地從地上摩挲地起來,聲音里還帶著顫抖和憤怒——
“敢打官差?我看你們是不要命了!看我不去找大人——”
——
巫初溶特意尋了離她們住的地方挺近的一家酒樓,招呼了小二上了些吃食后,就無聊地拿著蕭以驁的扇子放在手里轉悠。
她依靠在窗沿邊上,瞧著窗外車如流水馬如龍的一番熱鬧景象,有些百無聊賴。
巫初溶是從小被嬌養長大的,一雙手白皙嬌嫩,在陽光下白得簡直能發光。
蕭以驁不知道在看什么密信,但從表情上看看不出什么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兩個人都在干自己的事,卻又意外地令氣氛和諧的宛若是渾然天成般。
巫卿卿夫婦倆來的時候,巫卿卿免不了地多注意了些。
蕭以驁最先聽到了他們上樓的聲響。
蕭以振五大三粗地掀開簾子就進來,嚷嚷著:“有沒有涼茶???”
巫初溶不客氣地給他翻了個白眼,下巴一抬,眼神落在旁邊一個碧綠的茶壺上:“那兒,瞧見沒,蕭老三?”
她語速快,喊蕭以振“蕭老三”的時候挺像市井罵人的“小老三”,惹得蕭以振是好一陣吹鼻子瞪眼的。
不過他們幾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的,巫初溶倒是一點都不怕他這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反正是一落到她姐手里就是只泄了氣的紙老虎。
果不出意料,巫卿卿笑盈盈遞來的一眼便讓蕭以振一個字兒都不敢往外蹦了。
突然,一只灰鴿子從巫初溶身后撲棱著翅膀落在了她的肩上,把她嚇了好大一跳。
“啊啊啊——誰的鴿子呀!!”
蕭以振立馬挺起胸/脯來,豪邁地拍了拍,很自豪地喊道:“我的我的!”
巫初溶氣急,抓住灰鴿子還在撲棱的翅膀就朝蕭以驁扔過去。
下意識伸手抓住有些迷茫的鴿子的蕭以驁,也有些不解。
“你扔錯人了。”
“讓你帶回去宰了吃不行啊?”巫初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