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剛進客棧，唐芊就迫不及待問道：“他們和你說什么了？”

霍天青反問道：“你為什么這么興奮？”

唐芊有些不好意思，嚷道：“你快說嘛，別賣關子。”

崔揚翻了翻白眼：“女人總是愛打聽別人的事情。”

霍天青贊同道：“難怪柳園是青鳥堂門下，她們天生就適合做這個。”

唐芊并不理會他的奚落，她早就習慣了二人臭自己。

何況她也知道二人只是逞一時口舌之快，并沒有惡意。

霍天青眼里充滿得意之色：“柳白霜倒是本地人，據說長得不太好看，但偏偏暗戀上了一個美男子，可惜美男子對她沒什么意思。柳白霜為了接近他，不惜學了易容之術，成功抱得美男歸，只可惜好景不長，美男子無意間撞破了她的真容，嚇得魂飛魄散，此后再也不肯接近她半分。再后來，她就消失了，時間正好是五年前，我猜她后來進了柳園，化名為了柳白霜。”

唐芊憤憤道：“這男子太不近人情了些，”繼而又疑惑道：“她如果長得不好看，怎么能在柳園當探子呢？”

霍天青白了她一眼，罵道：“蠢貨，你現在這張臉不是銀蓮給你做的么？”

唐芊縮了縮頭，不再說話。

崔揚忍不住問道：“那柳白霖呢？”

霍天青皺眉道：“她…她倒是有些不一樣，和前兩位相比，她簡直正常得有些過分。”

唐芊又抬起了頭，追問道：“怎么說？”

“柳白霖從小就是家中乖巧的小女兒，父母疼愛，哥哥也當寶貝似的護著，唯一令人起疑的是她待字閨中的時間未免長了些，過于戀家而遲遲不肯出嫁，本以為她會在家中當一輩子的黃花閨女，卻沒想到她父母忽然之間處死了她的貼身婢女，這婢女從小陪著柳白霖長大，倆人親日姐妹，柳白霖一怒之下離家出走，此后便再無音訊。”

唐芊驚訝道：“沒了？”

“沒了。”

“那柳融呢？”

霍天青搖搖頭，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始終沒能打探到她半分消息，柳融像是憑空出現在錦城一般，查探不到絲毫過往。

霍天青極為好奇，但又實在是無能為力。

他不知道的是，柳融也在調查他，也同樣沒能查到他的過往，同樣好奇又沒辦法。

酒館里的女孩子都悄悄進了柳園，一個個垂著頭，站在柳融面前。

半晌，柳融才開口道：“霍天青，真的有這樣大的能耐？”

一個圓臉女孩子搶著答道：“是的，我們親眼所見，他和一個書生說了些什么，才兩天，城里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一大堆人幫他打探消息，查的全是五年前的事情。”

柳白露目露憂慮，道：“他會不會查到我們？”

柳融臉色凝重，沒有開口。

另一個尖尖臉蛋的女孩子補充道：“他在酒館里坐了一下午，起碼有三十個人進來找他喝酒，湊到他耳邊悄悄說話。”

柳融忙問道：“你可聽到他們在講些什么？”

尖尖臉蛋搖了搖頭。

柳白露忍不住又道：“要不先問問白霜，看看她打聽到什么了。”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人未到，話先行。

“我查過了，他也沒什么特別的。”柳白霜走了進來，她臉色憔悴，看著比柳白露還要不好看。

“霍天青本是一個小地主家的次子，他爹給他許了一門親，他不肯，在大婚之日逃婚，那女子不堪受辱上吊自殺了，霍老爺子深感對不起親家，無顏見人，與他斷絕了父子關系，后來不知怎么進了長街做殺手。”

圓臉女孩驚呼出聲：“他爹真的不肯認他啦？”

柳白霜笑道：“父子情哪那么容易割舍，只不過讓他每年偷偷摸摸回家過年，避開鄉里鄉親，免得落人話柄。”

柳白露忍不住道：“沈南星到底從哪兒找的人，殺手不應該都有些故事么，怎么他們一個比一個普通？”

柳融笑了笑，道：“你難道以為江湖中每個人都是出身名門又天賦異稟，還背負著深仇大恨么？”

柳白露又道：“那這個霍天青怎么對付？”

柳白霜卻笑了，道：“這個讓我來就行。”

她笑得很得意，似乎已確定自己可以拿下霍天青了。

柳融眼神閃了一閃，囑咐道：“切記，問出他們來柳園的目的，長街不好惹，不要輕易與人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