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吵鬧中，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傳到許年年耳中，“有什么好看的，反正我不去。”她偏頭看了看這個人，是盧欣悅。

盧欣悅一臉抱怨，正涂著指甲油，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那行，不去的就待在賓館里等我們。”宋言倒是無所謂，他巴不得人越少越好。

最后他統計出來的只有25個人。

許年年本不想起那么早，但看到時余似乎沒說不去，就默默地把“我也不想去了”咽回了肚子里。

蔣初扶了一下眼鏡框，溫聲提醒：“天都黑了，趕緊去睡吧，不然明天起不來了。”

“聊得太起勁我差點忘了。”宋言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看看他們：“自己分配房間哈。”

許年年自然和林亦時一間。

前臺服務員還在給他們辦理入住，突然一陣“嗚嗚嗚余哥我想和你一間”的說話聲在大廳響起，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時余頭疼地把楊之易的手拿開，沒理會他的大呼小叫，淡淡道：“我一個人就好。”

楊之易：“啊啊啊啊啊為什么！你好殘忍。”

“……”

宋言皺了下眉，感覺有點不好辦，“我一共就定了十七個雙人間，我沒想到會有這么多人來。”

時余“啊”了聲，“那我和你一間。”

夜漸漸深了，分好房間的眾人各自回了房間，可還有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大廳里，站在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許年年認出那是姜曉，遲疑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問：“怎么啦？”

姜曉沒說話。

許年年嘆了口氣，低頭喚她：“姜曉？”

姜曉：“別管我。”

“沒人和她住吧。”時余恰好從房間里走出來，掃視了這邊一眼，又問前臺的服務人員：“請問還有多余的房間嗎？”

服務員帶著很拘謹的笑，口氣很抱歉：“不好意思，先生。節假日的房間都是需要預定的，很遺憾，沒有空房間了。”

“那個，”許年年猶豫了下，對姜曉說：“要不然你住我們這邊，我可以和亦時擠一擠的。”

姜曉抬起頭，局促不安地看著許年年，她的眼睛很漂亮，不知為何總帶著一種憂郁的美。

她抿了下唇，壓下眼底的情緒，輕聲說：“算了吧，太麻煩你們了。我去找其他賓館。”

這荒郊野嶺的附近哪有其他賓館？

許年年拉住了她：“沒關系的，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永遠不怕麻煩，”

“朋友……嗎？”

“嗯。”

到了房間，林亦時想著明早要起床看日出，便準備早點睡覺。她跟許年年打了聲招呼：“年崽我去洗澡啦！”

許年年嗯了下，她正在收拾床，而姜曉垂著簾，很安靜地坐在另一張床上。

許年年注意到姜曉一直在看她，就停下了動作，看了看姜曉，“怎么了嗎？”

姜曉低下頭，淡淡道：“沒事。”

許年年沒多在意，繼續整理床鋪。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了一陣細小的嗚咽聲。

“年年，我真的好羨慕你。”姜曉慢慢抬起頭，“你聰明，漂亮，成績好，脾氣好，人緣好，愛笑。”

最重要的是，他喜歡你。

姜曉沒把最后一句話說出口。

許年年揪著被子的手突然一頓，她皺了皺眉看向姜曉，似是搞不懂她為什么突然這樣說。

她剛想說話，林亦時就從浴室里走了出來，許年年只好將滿腹的疑問都塞回肚子里。

林亦時注意到許年年似乎是要去洗澡，連忙叫她：“年崽記得幫我曬一下衣服！”

許年年：“好。”

姜曉依舊坐在床邊，手指劃著屏幕，心思卻完全不在手機上。她知道許年年喜歡時余，也知道時余喜歡的是許年年。

她喜歡時余這件事，沒人知道，也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姜曉有時候覺得自己挺壞的，就像是電視劇里面的女配角，拼命阻止男女主在一起。

她抿了抿唇，忽然笑了。

很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