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震動傳來。

“喂，劉老師。”

“喂，周章。在家呢？一會兒有空沒？過來畫室一趟。”

“好的老師，那一會見。”

周章掛斷電話，半小時后出現在了畫室。

些許晨光從窗戶泄進來，灰塵也好像怕冷似的，只在陽光能照到的地方才肯打著圈兒的活動活動。

“啊，來了，挺快啊。”劉老師說。

“嗯，本來也打算今天來畫室的，怎么了老師，找我有什么事？”

劉老師轉身從包里七翻八翻找出一個信封，從里面抽出一張大照片。“來，看看。”

周章：“這是什么？”

“這是我一個朋友拜托我，想讓我畫，但我最近沒什么空，你看看你能不能來？”

“這個有點難啊，應該可以，不過可能得要一段時間。”

“沒事，你畫著，清明之前給我就行。”

“好。”

周章手里拿著這張大照片，只見上面是一尊釋迦穆尼佛祖相。雖然接受了將近二十年的無神論教育，腦子里都是八榮八恥、馬列毛鄧三，但周章還是嘴里念念有詞：佛祖佛祖，我要畫您了，如果畫的不好還請您老人家見諒……

劉老師聽著他在這邊悉悉索索，轉身問：“你一個人念叨啥呢？”

周章：“啊，沒有，老師。”說完偷偷聳了聳肩，轉身收拾自己的畫材，準備開工。

“哦對了，”劉老師走過來，“你期末交的那個畫，前幾天省里有個比賽，我給你交上去了，估計這幾天就出成績了。”

“好的，謝謝老師，勞煩您了。”

寬敞的書房，靠墻有一排通頂的楠木書架，里面擺著滿滿的各種書籍，靠窗是一張同樣是楠木材質的書桌，窗簾是淺香檳色，房間另一邊是一架YAMAHA大三角琴，琴開了小蓋，前面坐著一個跟這房間的古樸書香不太搭調的少年。

他留著毛寸，穿著背心短褲，腳踩人字拖，兩個腳趾頭踩在踏板上，踏板分開了他的腳底板和鞋。痞痞的臉上沒有表情，手下卻沒閑著，在琴鍵上飛快來去。不知為什么，留毛寸的人很多，但在這張臉上活像傳說中的“勞改頭”。

練了一會兒，他拿起手機，點開微信，找到一個叫佳音的人，發了條信息過去。

嘀嘀。

佳音拿出手機，彈出聊天框：“在干嘛？練琴了沒？”

她拿著手機確認了幾次，才確定信息不是話癆劉凱發的，而是那個“黑社會”——易文。

佳音放下琴，回道：“練著呢，大哥什么吩咐？”

“哦，不錯，繼續加油。”

佳音一臉黑線。

剛準備拿起琴繼續練，怎么想怎么不對味，本想跟她的小姐妹分享一下，但是最后決定還是練琴比較緊要，就繼續帶著一點疑惑繼續拉琴。

時間很快到了中午，練了一上午琴，佳音實在懶得自己搞東西吃，簡單收拾了一下，睡衣外面套棉衣，就這樣下了樓，去了小區對面一家面館。

“老板，來個大碗中條，再來十個牛肉串，一聽芬達。”佳音進門就對著后廚點單。

“好嘞，隨便坐，稍等！”老板利落地答道。

“呦，看不出來，挺能吃啊！”靠門角落里有個聲音說。

佳音不知道這人在說誰，順著聲音找過去，看到了一張十分欠扁的臉。

“你怎么在這？！”佳音詫異地看著易文，“不是你剛剛說誰能吃？”

易文笑了笑：“我怎么不能在這了？我家就住對面。而且就你點那么多，我說你吃的多冤枉你了？”

“呵呵，您老管的還真寬。”

“我是怕你吃撐犯困練不好琴，哈哈哈。”

“切，要你管，”佳音嘟囔道。

“你說你家住這，我怎么以前沒見過你？”佳音一邊往嘴里塞肉一邊問。

“我轉學過來的時候才搬過來跟我爸住，之前不住這。”易文說著幫佳音開了飲料。

“啊……謝謝，那難怪了。”佳音又吃了口面。

“你食欲不錯啊，冬天屯膘呢？過年殺了吃肉是吧？”

“你不會說話就別說，”佳音作勢拿筷子要打易文，被對方躲開了，“吃飯還堵不住你那張嘴！我們仙女都是不需要吃飯的，知不知道，我這是在歷劫，歷劫你懂嗎？土老帽。”

易文：“得得得，你還是安生地吃吧，喝口水。”

佳音翻了個白眼給他，繼續吃自己的面。

“哎我跟你們說，我今天下樓去對面吃飯，居然碰到易文那個冤家！他居然跟我家住一個小區！”佳音回到家翻出手機，迫不及待地跟她的姐妹分享這個“噩耗”。

“那琴魔跟你一個小區？”田甜回。

“是啊，還居然敢嘲笑我吃得多！他娘的！”

費曼曼：“哈哈哈，你確實吃得多，我跟田甜加一起都比不上你。”

“這不是關鍵好嗎？關鍵是我今天睡衣套棉服我就下樓了，誰想著能碰到這么號人，不知道那大哥發現了沒，要是以后他因為這事擠兌我我一定宰了他。”

“你那小碎花睡衣嗎寶貝？”田甜發了個大笑的表情，“我倒是挺想知道易文看到你如此少女的睡衣配上驚人的食量會是個什么反應。”

“甜姐，你學壞了。果然人年歲漲了駕齡也跟著噌噌噌往上竄啊！”費曼曼發著突然想起什么，又說：“哎那我問你，五指姑娘是什么意思？”

田甜“？”

佳音：“對，什么意思？”

田甜：“這誰說的？男的吧？”

佳音：“你怎么知道！那天我們去看海選榜的時候，易文和周章說劉凱跟什么五指姑娘約會巴拉巴拉的。”

費曼曼：“對對！”

“額，這個……這個有點搞顏色。”田甜說，“你們懂嗎？要不要我再說細點，你們自己充分往歪了想象一下？充分！”

少頃，

“啊！他們居然當著我倆的面開黃腔！”費曼曼怒發，“我要剁了周章！太不純潔了！”

田甜：“剁哪？”

佳音剛打好了一堆罵人的話，還沒來得及發出去，就被田甜這兩個字結結實實的堵了回去。不一會兒，訕訕地發了句“甜姐，我認你做大哥”過去。

“對對對，認你做大哥，”費曼曼狗腿地說，“你這車速更快，我不純潔了，555555”

“好，小弟乖，姐姐我以后慢慢給你們傳授。”田甜幾句話收了倆小弟，志得意滿午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