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和書念聽到龍哥的聲音，向龍哥問好，同行的還有龍嫂。

“早上這么早就不見人了，原來是為了來這。”

“你們怎么也來了？”

“就許你們小情侶來，不許我們老夫妻來啊。”

他們不好意思地笑了。

“打擾到你們了。”龍嫂看著兩個不知道所措的青年人，打趣到。

“沒有，沒有。”書念和一凡異口同聲。

“看你們緊張的。”

“我也記得這個地方，所以想帶龍嫂來看看，沒想到車子路上壞了，你們捷足先登了。”

龍哥和龍嫂都進(jìn)來了，他們緩慢地從凸起的地上走下來。一凡先下，在下一級階梯等著書念，擔(dān)心洞里的石地滑，用手牽著書念，在洞里壯闊風(fēng)景的襯托下，他們牽手走的每一步，都走成了自帶光影的風(fēng)景。

下來之后，書念注意到龍哥夫妻看著自己，書念撒開了一凡的手：“快，趁著還有光，你們也上去，我?guī)湍銈兣恼铡！睍罴泵δ闷鹗謾C(jī)。

“走，我們也去合影。”龍哥拉著龍嫂的手。

從洞里出來時，天突然下了暴雨，他們趕緊開車撤離。原先的洞穴里，雨水靜悄悄地上升，而在另一個洞里，雨水也在漸漸淹沒洞穴，堵住了生命的出口。

書念突然接到麗姐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求助，只知道小熊出事了，麗姐太緊張，語無倫次，掛了電話，大家匆匆忙忙趕往出事地點(diǎn)。

在距離小熊家2公里的一個天窗口，聚集了很多人。龍哥他們直奔出事地點(diǎn)，撥開人群，找到麗姐。麗姐向著里面大聲呼喊：小熊，小熊，聽得到媽媽的聲音么？

原來，都安的洞，是很多附近小孩游玩的地方，他們對這些洞非常熟悉。小熊和小伙伴像往常一樣，在洞里玩。夏天暴雨多，雨勢猛，洞里突然漲水，小伙伴們離洞口近，很快就跑出來了，小熊走得遠(yuǎn)，被突然漲起來的地下河水困在里面。

龍哥走到河水流淌的地方，查看了一下：“水流太急，不能下去。”

話一出口，麗姐就嚎啕大哭：“你要想想辦法啊，我兒子在里面。要不你把潛水裝備給我，我下去，我不怕。”

“麗姐，你先別急，你的心情我們知道。但是不能魯莽，我們的救援是要保證大家的安全，我們得先熟悉地形地勢，等水流稍微平緩一點(diǎn)，我們馬上就下去。”龍哥想了一下，馬上安排工作。

“麗姐，你把一起玩的小朋友找來，還有來過這里玩的老鄉(xiāng)都找來。”

“一凡，你打電話通知大家送潛水裝備來。要可對講無線通訊系統(tǒng)。你們負(fù)責(zé)檢查潛水裝備。”

“你和書念去氣站充氣，記得，多帶幾個氣瓶來。”龍哥吩咐龍嫂。

大家馬上分散了。

麗姐把一起進(jìn)洞玩的小孩都找來了。龍哥蹲下來，安撫這群驚恐的小孩，手拿石頭，根據(jù)孩子們的敘述，畫了洞里構(gòu)造的簡圖。

恰巧，書念的電話響了，是瑞安：“猜猜我在哪兒？”

“猜不到。”書念沒有心情。

“我在你的地盤啊。”不知情的瑞安很興奮，“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

“你在都安？”書念很驚訝。

“沒錯，忘了我是學(xué)什么的了？這里是全國喀斯特地貌發(fā)育最典型的地區(qū)之一，我們來考察各種地形的救援。剛好，我的專業(yè)就是地質(zhì)，所以理所當(dāng)然派我來。快告訴我，哪里有好吃的？”

“吃貨別想著吃了，你來得正好，先來救人吧。”書念把情況都告訴了他。

很快，瑞安到了洞口。

瑞安一到出事地點(diǎn)，和龍哥寒暄了幾句，就討論救援事宜。一凡也看到了瑞安。救人面前，其他都是多余的廢話，沒有人問他是怎么來的，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

“你來得正好，聽書念說，你是學(xué)地質(zhì)的，還考察過廣西的喀斯特地貌。需要你幫忙看一下這里的地貌，我們是否可以潛水。因為，據(jù)老鄉(xiāng)說，這個洞往年很少水，這次突然漲起來，我擔(dān)心水勢太大，是否會沖刷這些巖溶，造成部分巖溶崩塌，掉下來傷害救援人員。”

瑞安看了龍哥畫的地圖，又繞著洞穴內(nèi)壁走了一圈，再細(xì)細(xì)地看了地下河，洞內(nèi)的天地，他都看了一遍。

“這個洞屬于青年時期，局部有漏斗狀地形發(fā)育，并且有溶洞、石筍等溶洞景觀發(fā)育。地質(zhì)結(jié)構(gòu)較穩(wěn)定，不用擔(dān)心崩塌，可以放心下潛。你有什么打算？”

“先派2名隊員下去查看。”

“我們這次來考察不同地貌的救援，剛好派得上用場，我們隊的直升機(jī)也來了，如果需要救援物資、人員，盡管開口。”

在隊友們的幫助下，龍哥和一凡穿上裝備，下水前，隊友們負(fù)很仔細(xì)地查看了每一個細(xì)節(jié)，氣罐、氣罐開關(guān)、呼吸管、對講機(jī)，隊員們都很仔細(xì)地查看。臨下水前，龍嫂不放心，還要親自檢查一次。

像往常一樣，龍哥先下水，一凡在后面，帶著所有人的期望、擔(dān)憂，他們下水了。起初還很開闊，游著游著，面前只有一個小小的口，適合孩子和身體瘦小的人出入。他們在附近轉(zhuǎn)了一圈，仍然沒有找到出入口。洞口太小，他們無法進(jìn)入，潛水救援止步于此。

他們上岸后，大家圍過來，詢問情況。

“下面彎彎繞繞，我們走到頭，只有一個小小的洞口，我們在附近找過了，沒有其他出入口。但是，一起進(jìn)去的小朋友說，洞口還是挺大的，不用鉆。”

“看來，水勢太大，可能把沿途的一些巖石沖到了出入口，堵住了。”

“我們可以清理掉么？”一凡問。

“水勢這么猛，你再強(qiáng)壯，推得動么？即便推得動，萬一鋒利的巖石移動，割破了呼吸管，怎么辦？”瑞安很冷酷地回答。

“洞口有多大？”龍嫂問。

“男人肯定進(jìn)不去。”

麗姐一聽，嚎啕大哭，自己的兒子在里面生死未卜，作為母親卻一點(diǎn)辦法也沒有。

“女人呢？”龍嫂想到了自己。

“你也不行。還要更小一號的，像···”龍哥只是單純地想問題，想到了書念，看著她，卻馬上住口了。書念雖然潛水次數(shù)不少，但是洞潛經(jīng)驗缺乏，龍哥絕對不會考慮她去救援。

“我去。”書念也不是很確定，但卻很勇敢地開了口。

“你不行。”一凡、瑞安異口同聲。

“你的經(jīng)驗太少。”龍哥也拒絕了。

“那你們教我，我自己潛水去救。死我也不怕。”麗姐帶著請求。

“麗姐，你別著急。”安慰了麗姐，書念隨后繼續(xù)說服龍哥，“什么事總有第一次。你們也有第一次洞潛，第一次沒有潛伴，第一次沒有探索。況且，我已經(jīng)洞潛過了，雖然經(jīng)驗不多，我們有無線通訊，有問題及時溝通。”

“既然你執(zhí)意要去，那我洞口等你。你不出來，我不上岸。”一凡了解書念的性格，她決定的事，想方設(shè)法都會辦到，就像想去的山，無論有沒有人陪她，路是否難走，她都要去。

看到一凡同意書念的做法，瑞安急了，“你一個小個子，還想當(dāng)英雄。”隨后對希望制止書念的行動：“龍哥，雖然她是你的隊友，但，你沒有這個權(quán)利，讓一個幾乎沒有洞潛經(jīng)驗的人，去救人。”

“瑞安，你救人的時候想過自己的安危么？你也是因為有更偉大志愿，才參軍，后來加入空中救援部隊。你都參加這么多次任務(wù)了，還不是好好的。哪有那么多危險，我就去試試，行，我就進(jìn)去，不行，我就出來。”

“別說了，誰都不能盲目下去。我問一下縣里氣象局的領(lǐng)導(dǎo)，看天氣情況，如果天氣好轉(zhuǎn)，我和一凡去。”龍哥安排大家原地休息，“天快黑了，把帳篷都拿出來吧，大家先搭帳篷。我們等氣象局的預(yù)報。”

大家都忙著搭帳篷的時候，書念卻把麗姐拉到一邊，小聲地說：“麗姐，你別擔(dān)心，我個子小，我可以進(jìn)去。”

“真的太謝謝你了。”麗姐差點(diǎn)要跪下去磕頭。

書念拉住她：“你這樣，驚動了大家，我還怎么下去？”

“但是，你要注意安全。”

“放心，我知道分寸。”

就在大家搭帳篷的時候，氣象局的領(lǐng)導(dǎo)來了。大家都期待地看著他，他卻帶來不好的消息：“接下來的天氣，更不好，有一場更大的雨即將來到，到時候地下河水也許會上升。”

“這個雨要下到什么時候？”

“下一場暴雨可能持續(xù)3個小時。”

龍哥知道，繼續(xù)這樣下去，兇多吉少，要耽誤救人。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突然，一凡注意到，書念不在人群中，緊接著，麗姐跑過來告訴大家，“書念一個人下去洞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