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北方的雪
- 十二年羈絆
- 五佳路人
- 2007字
- 2020-03-21 00:58:51
“我要去看雪。”舒然又堅定地重復了一遍。
“嗯。”季云耳打開手機,說走就走。半夜定了兩張柳市到哈爾濱來回往返的火車票,準備明天一早就走。
舒然轉身,她先是打開副駕駛看了一會,眼淚越發止不住,又關上車門,鉆進后座上。
季云耳確認好后面的人還坐在后面,開上車先回家收拾行李。
季云耳正駛著車,突然被溫熱的手掌捧住了臉,當下心一緊,將車停在路邊,轉身看后座的人。
舒然此時已經被那酒的后勁沖昏了頭腦,以為季云耳是她日思夜想的沈之榭,逮著了就是一口。
溫熱的唇印上季云耳的一邊側臉,帶著點點酒味,將車里的氣氛渲染到極致。
季云耳腦中空白,頓時只有臉上的溫度似乎在不斷攀升。
“舒然......”季云耳忙后退,喊著她的名字,想讓她清醒一點。
舒然腦子里只有“沈之榭”,聽不進去任何聲音,糊里糊涂地伏在季云耳的身上,迎上他的唇。
季云耳躲不過舒然的追擊,手不自覺地放在舒然的腦后,一邊撫著她的細發將她的唇貼合自己,一邊控住她的腰際不讓她倒下去。
舒然剛喝了點酒,渾身上下都是熱的,只覺得季云耳涼薄清冷的氣息帶來的舒適綿軟。
氣息紊亂,腦中的清醒隨之拋棄。
路燈透過車窗,曖昧且微弱的光芒照在她的發上。
“沈之榭......”她瞇著眼,淚水沾濕眼眶,眼前模糊一片,朦朦朧朧可以辨認出一個人影。一定是沈之榭,這一定是她的沈之榭!
她捧著季云耳的臉,忍著頭暈,凝望著他漆黑的眸子,分外深情。即使這是錯覺,她也不想就這么醒來。
季云耳勉強在她的面前維系著最后的耐心,“我不是他。”
“怎么會?”舒然揉著眼睛,仔細看著他,白酒的作用隱隱生效,眼前的人既有沈之榭的溫暖也有從前季云耳說話時的涼薄,如此矛盾。
他深邃的眸子陡然一縮,之前的點點溫柔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盡情的放肆,兇狠地咬著她的唇,“你看我,像他嗎?”
語氣維揚,完完全全是季云耳的放蕩不羈。
舒然大驚失色,慌張地退到后座上,不敢去看季云耳的眼,她不敢相信真的是他,不是沈之榭。
不是沈之榭。
她倒在車窗上,仿佛陷入無法掙脫的泥潭,越想脫離,越是無法自拔。一個悲哀的死循環!
季云耳懊惱于剛才的行為,從口袋里取出那枚訂婚戒指,路燈下清晰地閃爍著,不能再失控了。
就這一次,就這一次。
他在心里默念著這句話,像是一句咒語,讀著讀著就清醒了,讀著讀著就醉迷了。
醫生說他的身體狀況不太好了,現在情況比較惡劣,讓他做好準備。但是即使是這樣老季還是不肯讓他悔婚,訂婚戒指一直放在他這里。卻一反常態地跟他說放他出去。
于是他就在季倩的幫助下租到了這間房子。在餐廳遇見她的時候還是很意外的,怕她突然提及他租房的原因。她好像也并沒有仔細想,沒有向她求證過。
這種事情,只需要一想就漏洞百出。平常人誰會租一間靠在醫院的房子,大價錢,大手筆,跟以后花不了錢了似的。還不是身患惡疾,不得已而為之。
就這一次。
他原來還以為不會和她再遇見了呢,宗璟婚禮的時候想都沒想就去把她抱了下車,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很珍惜,因為不知道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是不是在病房或者葬禮。
他還以為可以代替沈之榭在她心里的位置,原來還是想的多了,即使有時真的代替了他,他自己也很不好受啊。心愛的人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看著他的臉喊的卻是別人的名字。
他心里清清楚楚,做不到自欺欺人。
他想自己不是舒然,不會這么癡心,或許以后就忘記了呢?于是控制不住自己,抑制不住心里的難過。
連自己都騙不過,卻還是在她那里蒙混過關。
次日,舒然在車站醒來。昨天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晚,一覺醒來卻什么都不記得了。季云耳還是坐在她的旁邊,低頭玩著手機。
好像還欠他一次游戲。
都猴年馬月的事情了,他應該也不會記得了吧。
舒然揉揉頭發,問他現在自己在哪里。
季云耳認為她明知故問:“車站啊。”閉口不談昨晚在車上的事情,她沒必要知道。
舒然摸摸肚子有點餓了,正打算去買點東西吃,就被季云耳一把拉住往檢票口走。
舒然還沒有反應回來就被他帶到了火車上。
坐火車不是因為自己沒錢了,而是火車很慢,時間很長,或許就可以多看她一眼,多愛她一點。
季云耳給舒然從包里掏出火腿腸,面包,餅干......慢慢地堆滿了桌子。
......
到站后,舒然還是有那么一點恍惚,此刻自己已經踏在朝思暮想的地方,對的時間,對的地點,人卻少了一個——沈之榭。
“這時候你要是在我的身邊多好啊!”舒然自言自語道。
哈爾濱的雪比柳市厚多了,白多了,也輕多了,真的像是鵝毛一般的質感。沒有了那股冷濕,連冬天都格外美好。
季云耳跟在舒然的后面,這個地方,他不止來過一次,他的大學就是在這里上的,不為什么,只是有個人說她愛極了北方的雪。
卻不能去親眼看見,親自體會到那雪。
他就每年冬天拍一些照片,存在手機里,舒然一上線就發出來。連室友都說他癡心一片,又溫熱專情,哪個女孩子不會喜歡。
但就是舒然是不喜歡,一顆心里怎么容得下兩個人的存在。
如果不是獨一份的愛,他寧可不要。
季云耳緊隨著她的背影,跟著她漫無目的地閑逛。他想說:沒關系,你走到哪里我都可以把你帶回來,因為我走過。
我認識路,就不會讓你和我走失。
“舒然......”季云耳在雪地里叫住她。